张奇不置可否,唇边再次勾勒起笑意,眼底却依然清冷一片,“答案我已经告诉过你一次,你自己好自为之!”
说落,他直接起身朝门口走去,手搭到把手上时,侧眸冷冷看着身后呆滞不语的女人,“你已经跟了我三年多,应该比其他人更了解我,所以……最好别在我面前耍什么心眼,否则……”
他顿了顿,倏地加重口气,“‘离岛’对付叛徒的手段,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重重的关门声传来,沈叶才恍然回神,浑身紧绷僵硬,死死咬着下唇,眼底闪过惨淡,犹豫,后怕,还到最后松开牙齿,猛然抬头时,神色已经变成决绝的肯定,也在瞬间下定一件本来一直犹豫不决的事。
俯身捡起掉落到地上的钥匙,飞快出门。
小蝴蝶连最有可能的厨房都不在,那会在哪里呢?
苏悠歪着脑袋想了想,不小心牵扯到脖颈处,又是一阵酸麻,伸手揉上,大步朝门外走去,既然整个屋里都没有,只有到外面去找。
一眼望去,沙滩上不仅是空无一人,也是空无一狗,苏悠叹了口气,真是只不讨人喜欢的狗,总喜欢在关键时刻拖她后腿。
正想转身回屋,突然,条件反射的朝不远处的小山坡看去,雾气似乎更浓郁了,阵阵冷风吹过,本来依偎成林的树木似乎一下子松懈开,至少从苏悠的角度,她看到了一条条可以让人通过的缝隙。
脖颈处的酸痛,让她再次想起那个似梦非梦的梦,想起梦里小蝴蝶的伤感,想起落款是前夫名字的墓碑,她忘了男人临走前的警告,眼一紧,抬起脚就朝小山坡跑去。
怪不得文艺青年总喜欢酸言酸语的说朦胧的月色最美;怪不得周晓倩会顿足懊恼的说,为什么,李家长着满脸雀斑的坡脚姑娘,能被当成天仙给忽悠了出去……
当苏悠兴致冲冲的跑道那片小树林时才发现,所谓缝隙只是月光投射下来的斑驳剪影。
仰头看了看月亮,忍不住爆了粗口,怪不得你是言情小说里,男主臆想女主时,万年不更的罪魁祸首,都是自找的,明明是在借着别人的光发亮,还这么招摇,就不能低调点。
一番折腾,毫无所获不说,还弄得满头冷汗,正当她浑身无力的推开房门,却看到送牛奶的刘叔还没走,他正和苏谚面对而坐,背对着门,在用不算流利的话和苏谚交谈着。
苏谚率先看到她,放下手里的牛奶杯,很兴奋的朝她招招手,“妈妈,快来,原来爷爷是会说话的。”
苏悠反手关上门,对他的话题丝毫没感兴趣,一脸疲倦的说:“我知道了,很晚了,洗洗睡吧。”
苏谚不满意的鼓起腮帮子,“可是人家还不困,人家还想停爷爷讲故事。”
“不困也要睡。”苏悠不耐烦的瞪了他一眼,“还不快去。”
苏谚被迫无奈的跺了下脚,然后很不情愿的朝浴室走去。
苏悠仿佛根本没看到刘叔的存在,直接去给苏谚拿换洗衣服,正当要朝浴室走去时,刘叔喊住了她,“苏小姐……”
苏悠顿了顿,没回头,“很晚了,刘叔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真的打算离开这里了?”也许因为说话多了,他已经习惯了开口,嗓音虽然还很暗涩,语调却精准了很多。
苏悠皱了皱眉,回头看他,“苏谚说的?”
“不要管谁说的,你只要告诉我是或不是就可以了。”刘叔沉声开口。
“是的。”苏悠坦然承认,“我和你们家少爷本来就非亲非故,现在他不在这里,我更没呆在这里的理由。”
她在心里有些无趣的想,何况人家已经摆明了态度,说这段时间只是在玩个他想玩的游戏,再呆下去显得真有点脸皮太厚实了。
话落,她不再理会身后有些诧异的管家,直接朝浴室走去……
“你走可以,但是谚谚不行!你不能带走他!”刘叔带着不容反抗的声音再次回荡在冷清的房间里。
苏悠抱衣服的手一抖,回头脸上已挂满讽刺,“他是我儿子,凭什么我不能带走他!”
刘叔突然站起来,走到她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摊开着递到她眼前,“这是我从阮先生那里拿到的诊断书,如果你非坚持要把他带走,我想在没有阮先生的治疗下,谚谚只怕……”
苏悠呆呆看着映入眼底,纸部最上端的,几个硕大无比的黑字,瞳孔猝然收了手,“谚谚体内的毒……真的有这么严重。”
她忽然想到什么,很快摇摇头,“不可能的,自从坚持吃药后,他的身体比以前好多了。”
刘叔收回手里的纸,叠好重新放到口袋里,漫不经心看着她,“你也说了是在坚持吃药后,身体才好了很多,换句话说,他目前根本离不开阮先生配置的药!”
他的声音不算大,却犹如在心上擂打的鼓声一样,声声直击她三魂六魄。
苏谚离不开阮嘉禾,阮嘉禾就在岛上,而她在整理衣服时,已经检查过苏谚的药,最多还只有三天的量。
“你的意思是……”声音压不可抑的开始颤抖,“以后阮嘉禾在哪,苏谚就只能在哪,他要依附他而活着?”
是张奇歹毒,还是阮嘉禾本事大,可是,阮嘉禾不是已经离开张奇了吗?
一时间,前因后果,她真的弄不清楚!
刘叔深深看了她一眼,沉默良久,沉声道:“说苏谚需要依附阮先生活着,有点夸张,只不过,在他身上的毒被完全清除前,他必须也只能跟着阮先生,据我所知,阮先生以前配置的药似乎出了点问题,要重新研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