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中国作家中,不知道博尔赫斯、没有读过博尔赫斯一定会羞愧惭言,这无异于自己长大之后忘了兄长的姓名一样。到阿根廷的布宜诺斯艾利斯,怀着对博尔赫斯的崇敬去寻找,结果看见和发现了如下风光:
1.无论是我们的大使馆还是阿根廷的陪同人员,都不知博尔赫斯何许人也,更不要说有人知他故居何处了。通过上网查询,找到布宜诺斯艾利斯有家图书馆的名字为“博尔赫斯图书馆”。驱车赶去,到图书馆问一工作人员:“博尔赫斯故居何处?这图书馆有没有博氏的生平展出?”那位美丽的小姐,瞪大眼睛反问我们:“博尔赫斯是谁?”又找到图书馆的一位负责人,翻译说他是图书馆的副馆长,再问同样话题,副馆长同样睁大眼睛说:“博尔赫斯是不是一位诗人?”
2.在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总统府前,看到总统府门口的两个哨兵,一个把枪靠在墙上,蹲在地上低头做着什么,很像在打瞌睡;另一个把枪揽在怀里,肩膀倚墙,半闭眼睛,确像在打瞌睡。而三层楼的总统府的楼群顶上,布满了中国八十年代房顶上如蛛网般的电视天线。电话线你来我往,就从总统府的窗前和街上自由穿过,宛若亚马逊河岸上荆枝藤条的横竖纠结。
3.街边报亭的杂志上,许多杂志的封面都是那浪漫的红色战士切·格瓦拉的画像。切·格瓦拉作为象征,被印在许多衬衣和帽子上,还有很多广告上,像几十年前中国人人处处都佩戴、拥有毛泽东的画像样。可毛泽东只是领袖,切·格瓦拉还多出一个身份:明星。
4.在布宜诺斯艾利斯最繁华的商业中心,我突然听到两声枪响,惊怔之中,看到一精瘦的年轻人,从我身边飞奔而过,五六位肥胖的警察,在后边紧追不舍。其结果是后者的肥胖没有追上前边的精瘦,无奈之余,所有的警察都朝着天上开枪。十几分钟后,我弄清了这道风光的前因后果,原来是那个精瘦公然在繁华闹市抢劫商店,而且抢劫成功。
5.在去一景点游览的路上,中巴车离开市区时,那位阿根廷的司机,突然把车停在路边,下车到一咖啡馆的门口,盯着咖啡馆里的电视一动不动。一刻钟后,他笑着回来说:“阿根廷队进了一球。”那一整天,他的心情好极了。我们的心情也极好。
6.在离开阿根廷的前一天,到布宜诺斯艾利斯近郊的玫瑰公园里。那公园里安葬着这个国家几乎所有近代以来以诗人为主的文人、名人们。诗人是玫瑰公园不败的玫瑰。小说家和其他门类的艺术家与名人,都是那些玫瑰的枝叶、玫瑰边围的绿草。而博尔赫斯的雕像则以诗人的身份林立其中。因为对他寻找的辛苦,我率先去与这位小说家合影留念。把目光盯着镜头的那一刻,看到了公园里玫瑰盛开,一片红绿,浪漫像海洋般滔滔卷卷,而最为整齐古板的,反倒是博尔赫斯的文字了。
2010年10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