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天裂大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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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象帝之先

少顷,李岩说:“根据可靠情报,李自成的先头部队已经到达杞县,正在开仓放粮,赈济百姓,此举广受百姓欢迎。”

侯国良也说:“据我手下的一个兄弟报告,他们不骂人不打人,更不抢劫百姓财物,有很多人参加了队伍。”

“啊哦,”李岩紧盯着侯国良,问道:“你说说我们该如何做?”

侯国良没有想到李岩会这样问自己,瞬间有点紧张,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以攻为守,说:“这样大的事,还需李哥和嫂子拿主意,我听你们的。”

李岩轻叹了一口气,扭头注视红娘子,问道:“夫人说说,该如何办理?”

红娘子说:“如果李自成真是为了老百姓,那么,我们就投奔他。”

李岩方欲再问话,就听外面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他赶紧挥手示意其他人不要说话,自己蹑手蹑脚来到门边,侧耳细听片刻,忽地拉开门,一跃而出,随后,红娘子侯国良等人也一涌而出。

院子里,明月朗照,月光如水,洒满大地,皎洁一片。微风轻拂,白天的酷热暑气一扫而尽,凉爽干洁。

李岩舞动漓泉宝剑,银光闪闪,已经和黑影交手了。

那黑影武功不弱,尽管空手,但极为矫健,身形异常活跃灵巧,走马兰台,躲过剑锋,青天揽明月,右掌狠狠地砍向李岩拿剑的右手臂。

李岩微步后撤,闪开对方凌厉的掌风,左腿抽刀断水,力贯脚尖,踢向黑影腹部。

黑影举杯消愁,身形倏地一转,趁李岩脚法走空之机,右手化掌为拳,黑虎掏心,直击对方心窝。

李岩自幼学艺于岳家枪名家坐地虎侯国耀门下,待枪法精湛老道之时,又将枪法化为剑法,苦练勤学,一把漓泉宝剑,使得随心所欲,出神入化。

此刻,见黑影来拳直奔自己心窝,也不躲闪,竟上前一步,送客西去,寒光一闪,挥剑斜劈对方右臂。

黑影不禁大吃一惊,没有料到对方竟会使出如此险招,情急之下,月落乌啼霜满天,身形右闪,伏地疾滚,瞬间化解开致命一剑。

李岩卷帷望月,疾步前移,高山滚石,左脚高高扬起,脚跟霹雳闪电,重重砸向黑影胸口。

黑影已经来不及躲闪,两臂用力,双手成里合外开的八字虎口,霸王举鼎,硬生生接住千斤脚力。

李岩将全身的力量贯于左脚,崩山摧石,流瀑飞湍,欲踏碎对方双臂前胸。

黑影见状,急中生智,右臂猛地一斜,雨燕穿林,卸去重力,随即,鲤鱼打挺,一跃而起,细草微风,纵出数步之后,抱拳施礼,说:“李公子果然好身手,在下佩服万分。”

李岩闻言,顿时一怔,紧声问道:“你是何人?”

黑影朗声笑道:“我是李闯王手下的张鼐,奉闯王之令,今夜特来拜访李公子。”

李岩半信半疑地又问道:“你为何白天不来?”

张鼐答道:“白天人多眼杂,多有不便,故深夜来访,惊扰李公子了,还请李公子见谅。”

此刻,侯国良疾步走上来,借着月光,仔细打量一番,说:“李哥,这确实是张鼐。前两天,我在杞县见过他。”

红娘子也走上前,问道:“小兄弟,你既然是李闯王的人,又深夜来到这里,不知有何事?”

张鼐紧声说:“进屋再谈,如何?”

李岩和红娘子对视一眼,点点头,引张鼐进了屋子。

待坐定之后,李岩紧盯着张鼐,见他流露出一丝疑惑,就笑着说:“小兄弟,这些都是自家人,不碍事。你有何事,你直接说吧。”

张鼐抱歉似的笑了笑,说:“李闯王非常赏识李公子及诸位好汉,派我前来,向各位问好。同时,李闯王极想和李公子联手,在河南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事情。”

李岩问道:“如何联手?”

张鼐略一迟疑,说:“李闯王吩咐在下,如果愿意,就请李公子前去和闯王面谈具体事宜。”

李岩和红娘子迅速对视一眼,说:“李闯王乃一代英雄豪杰,起兵十数载,官军也奈何不得,如今冲出商洛山,第一步就走向中原腹地河南,确实有大眼光大韬略,不同凡响。”

张鼐嘿嘿笑了起来,感到很自豪。自小就跟随李自成南征北战的张鼐,今年才二十出头,但久经沙场,有胆有识,深受李自成夫妇喜爱,被收为义子。

红娘子说:“李闯王有多少人马?”

张鼐答道:“步兵骑兵共计十多万,都是一些久战沙场的队伍。这几天,又有很多人加入了大军,声势极为浩大。”

李岩已知张鼐的使命,少顷,才稳稳地说:“小兄弟,你回去告诉李闯王,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待处理完毕,我就去拜见闯王。”

张鼐见状,站起身,说:“好的,我一定会把李公子的话,原原本本告诉李闯王的。”

两天之后的黄昏时分,李岩在一座普普通通的青砖大院里,初次见到了李自成。

闯王李自成脸色黝黑,皮肤粗糙,坐在椅子上,正与刘宗敏等人商量事情,见一个锦衣华服俊朗年轻的富家公子走进来,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

根据官府及百姓的描述,李岩一眼就认出了坐在众人中间的李自成。

两人目光对视,瞬间在半空中撞击出一团灼热发亮的火光,虎啸龙吟,电闪雷鸣,双方都从灵魂极深之处发出了一声霹雳惊叹。

李自成一惊,如此富家公子,竟有这等只身进虎穴闯龙潭的胆量,看来此人非等闲之辈,心中不由得生出敬佩之意。

李岩一愣,如此潦倒残破之人,竟有这等威棱目光,处困厄窘迫之境,浑身依然散发着坚毅沉着的魅力,不愧为一代枭雄。

李自成挥手示意众人退出,沉着地问:“你是哪家公子?”

李岩哈哈大笑道:“我恨自己在未见到闯王之前,竟然自封为英雄,实在有辱英雄二字。”

“你是哪里英雄?”

“在下李岩。”

“你就是人称李公子的杞县李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