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南思道的分析,这桩国土资源中心会计失踪的案件,应先找会计的老婆了解一下情况,但是,在未进入正式立案程序之前,我们要不露声色地行事。
第二天,我和南思道身着便装来到杨成的居住唐河大道边的唐河小区敲响了门。
“你们是谁?”一个年约三十的女人警惕地打开了半个门缝问。
“请问这是杨成的家吗?”南思道问:“我们找他有点事。”
“他出差到外地去了,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后再说吧!”女人颇不耐烦地说,并欲关门。
“请等一下。”南思道露出一丝憾意:“我是专程来还借款的,去年为了一笔业务急用钱,我借了杨先生的十万元钱,今天我想连本带息归还他。”南思道晃了晃手中的公文包。
“哦,那他不在呀!”女人的脸色不再透露反感神色。
“我是大老远专程来还钱的,我想你是他的夫人吴倩吧——当然——我猜对了。”南思道编造理由:“他不在家,这笔钱还给你也是一样的。”
“嗯,那自然一样的啰,进来说吧。”吴倩把门打开,将我和南思道让进了屋内。
“杨太,我想如果你能找到当初我打给杨成先生的借条的话,我这包里连本带息十一万元钱就交给你了。”南思道一面说着一面用锐利的目光察看着屋内:“你知道做生意最讲究诚信二字,我与杨先生说好的,借款十万,利息10%,借期一年,所以今天无论如何要把钱归还掉,当然借条我得要回——麻烦杨夫人找一找,也可以打电话问他本人一下。”
“你们坐一下,我去找。”吴倩说着真的在屋内翻箱倒柜地查找那张并不存在的借据,要客厅的柜内没找着后又走进书房里去找,这时,南思道忽然间像只灵猫,轻手轻脚地窜到紧闭的卧室的门边,侧耳听了一下,伸手就打开了门。
“你……你干么?”我听到了一个男人惊慌的声音从卧室里传来。
“哦,对不起,我想上卫生间。”南思道对着横眉竖眼的吴倩解释。
“我看你俩不像生意人,倒像是警察。”吴倩盯着南思道嘴里冒出了这句话。
“看样子,你对我们非常反感,为了不引起误会,在借条没找到的情况下,我们就告辞了。”
“这样有收获吗?”出了小区,我问南思道。
“非常有收获,有几点对认识案件的性质有帮助。”南思道说:“第一,证实了杨成失踪的报案是真的;第二,吴倩的表现也给我的初步判断提供了佐证;第三,那就是还有个意外的收获。”说到这南思道放声大笑起来。
“愿闻其详。”我看了一眼像老师抓住了作弊的学生的般的兴奋的南思道。
“首先,吴倩没有给杨成打电话,说明已失去联系;第二,吴倩翻出了一大堆的借据,证明了杨成有放高利贷的恶行并且产生了恶果,——这也是我的初步判断;至于第三嘛如果你注意到卧室的那个男士就会产生与我一样的好奇心。”南思道侃侃而谈。
“那个卧室的男人是谁?”我问。
“我想应该是陈伏。”南思道又爽声大笑一阵。
“为什么不能是杨成?”
“因为我看见他苍白的头发。”
“这个失踪案可以正式立案罗?”我打开停在小区门口的切诺基,边发动边问。
“你瞧,现在我们不是着手调查了吗?”南思道反问。
可是,案情发展,却急转直下,使这桩初步排查的案件停止了。
时近中午,邵红领着一个中年男子急急地走进我和南思道的办公室。
“警官,我是来销案的。”邵红脸含歉意,“为了证明这是场误会,杨成科长陪我一起来了。”
“我是杨成。”中年男子说道:“实在不好意思,我前段时间独自一人去五峰山驴游,你们知道五峰山是个地质复杂的风景区,结果我就在那儿迷路了,手机又没有电,所以造成了这场误会。”
“头儿,看样子,案子还没开始就已结束了。”等邵红与杨成走后我说。
“我的看法恰恰相反,这桩案件正以它独特的方式拉开了帷幕。”南思道深思的神情正如一个酷爱戏剧的人看到了一场精妙开头的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