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多样的生活给戏剧提供了无限多的可能,从而体现出现实生活比戏剧更有戏剧性。
就在邵红销案后的第四天的早晨,我又接到了她的报案电话。
“是刑警队许警官吗?我们这儿发生了不幸的事件,中心主任陈伏被人杀死了!”邵红在电话里声音抑制不住的惊慌。
我们警队立即出动,封锁了案发现场——国土资源中心。这人中心是个二层楼的小院落,下层的受理登记等对外办事的窗口部门,二楼分别为文档会计及主任室。
陈伏的尸体在会计室里,他的尸体呈趴卧状,头部有个血窟窿,身下的血迹已干涸了。
会计室的陈设也颇简洁,两张办公桌上摆放了两台电脑,靠墙放有一排铁柜,另有一排沙发放在办公桌的侧面。
我和南思道赶到的时候,技术组的李会吾组长已先期抵达了现场,完成了初步的勘验。
“有什么发现?”南思道问李会吾。
“尸温显示死者已死亡有八个小时了。”李会吾看了一下手表“也就是今天凌晨1点钟左右。伤口是钝器伤,很像是管子钳——不过要待进一步检验,门锁没有损坏的迹象,窗户也完好,地上发现了半枚解放鞋的带血的鞋印,指纹提取正在进行,目前只有这么多。”
“很好。”南思道仔细地察看了门窗,死者的伤口,最后目光落在死者的手上——这名死者手里还握着一串钥匙。
“你是第一个发现现场的?”在会计室里南思道注视着邵红问。
“是的,我通常上班都比别人早十分钟——这是我多年养成的习惯,发现陈主任遇害后就马上给你们打电话报了警。”邵红已平静了许多。
“当时门是敞开的还是关闭的?”南队长问。
“门是关闭的,我用钥匙开的门。”邵红答。
“你们办公室的钥匙共有几把?陈伏有钥匙吗?”
“我们会计室的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主办会计杨成手里,另一把则是在我这里,陈伏主任那里没有钥匙。”
“那么杨成现在那里呢?”
“我不知道,自从前天厅里检查组走后,他也就没露过面,象先前一样失踪了?”
“有一点我很好奇,你可以告诉我吗?”南思道点燃一根烟,仔细地观察着邵红。
“当然,我一定把一切都告诉你。”
“国土厅的检查组没有发现你所说的那四百万元节余的资金不见了吗?这是你一个星期前报案时提到的那笔钱。”
“唔,是这样子的。”邵红象被捏住了软肋,声音忽地虚弱下去:“杨成回来后同时就把那四百万元还回帐上了。因此,检查组也没发现什么。”
“可是,你为什么要撒谎呢?”
“您说什么?”邵红非常诧异。
“那天陪你去销案的人根本不是杨成,我这样说你清楚了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南思道的目光锋利逼人,直视着面前的会计。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就没有必要不隐瞒了,不错,那天陪我销案的不是杨成,因为他根本没有出现,为什么这么做?这是已经死去的陈伏主任的主意。他不愿意警察介入调查,因为他想在国土厅检查组面前保留住秘密。不过,现在,秘密保住了,他的命却丢了。”邵红开始抽泣起来。
“好了,邵女士,现在还不是悲泣的时候。”南思道从会议室的玻璃窗向院里看了一下:“我们的人已把陈伏的尸体运回去了,就请你现在到会议室清点一下少没少东西吧。”
南思道正准备点燃第二根烟的时候,邵红面色惨白,几乎是跌跌撞撞地回到会议室。
“六百万!六百万不见了!”邵红极度恐慌地向南队长诉说着,从她那语无伦次的言语里,我们终于听出了事情的原委:就在国土厅检查组要来查帐的一个星期前,为了补杨成留下的四百万的漏洞,主任陈伏从一家正在等待批地的企业手里借了一千万元,并且将此笔资金存入中心在银行设立的一个临时帐户里,后将其中的四百万元汇回到中心的帐面填平了亏空,而剩下的六百万就留在了临时帐号里,可是,现在这个临时帐号里的六百万元却被人用邵红的电脑转走了。
“转走的时间有显示没有?”南队长问邵红。
“是在今天的凌晨1点30分。”邵红答。
“唔,这正是陈伏遇害的时间。”南队长问:“这个临时户头还有谁知道?”
“只有我和陈主任。”
“你电脑里设置密码没有?”南思道想了一下问。
“有密码,但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可是杨成可以通过管理权限进入我的电脑,也就是说杨成可以打开并使用我的电脑。”邵红突然激动了起来:“南队长,你一定要抓住杨成,我相信是他把贪污的四百万用光了,又回来偷中心的钱,刚巧看见了临时帐户上的钱,就一下划转走了,这时碰巧陈伏主任回办公室,发现并想阻止他,他于是就杀了陈伏主任,一定是这样的!你们一定要抓住这个恶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