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楚天承的弱冠之礼,宫里热闹的不行。
举行冠礼仪式是非常讲究和慎重的。贵族男子到了一定的年龄,由父亲或兄长在宗庙里主持冠礼。行加冠礼首先要挑选吉日,选定加冠的来宾,并准备祭祀天地、祖先的供品,然后由父兄引领进太庙,祭告天地、祖先。
冠礼进行时,由来宾依次加冠三次,即依次戴上三顶帽子,首先加用黑麻布材质做的缁布冠,表示从此有参政的资格,能担负起社会责任;接着再加用白鹿皮做的皮弁,就是军帽,表示从此要服兵役以保卫社稷疆土;最后加上红中带黑的素冠,是古代通行的礼帽,表示从此可以参加祭祀大典。
三次加冠完成后,主人必须设酒宴招待宾赞等人(赞是宾的助手),叫“礼宾”。“礼宾”后,受冠者入内拜见母亲,然后由宾取“字”,代表今后自己在社会上有其尊严。古人认为成年后,只有长辈才可称其“名”,一般人或平辈只可称其“字”,因此要取“字”便于别人称呼。
接着再依次拜见兄弟,拜见赞者,并入室拜见姑姊。之后,受冠者脱下最后一次加冠时所戴的帽子和衣服,穿上玄色的礼帽礼服,带着礼品,去拜见国君、卿大夫(在乡有官位者)和乡先生(退休乡居的官员)。
这一过程下来是十分繁琐的,饶是楚天承这样有耐心的人也不耐烦起来。
“十哥,恭喜恭喜。”
“十一弟,可别恭喜了,没想到弱冠之礼竟然这么麻烦,我头都疼了。”
“是挺麻烦的,这边跑那边跑,哈哈,十哥,辛苦你了。”
“你这小子幸灾乐祸个什么劲,下个月可就是你了。”
说罢两人同时笑起来,在外人眼里是一片和谐融洽,什么兄弟情,比金坚。当事人可是心里都清楚得很,恨不得对方赶紧死在自己面前,而且最好是尸骨无存。
不得不说他们两个这演技简直一流,骗过了在场几乎所有人,不过皇后心如明镜,自己的孩子怎么能和那种下作贱,人的孩子搅在一起,不过是一个已死之人留下的贱种,还想成为太子登上皇位,做什么白日梦!
感受到强烈的视线,楚谦翼抬头看了过去,但并没有发现异常。“十一弟,怎么了?”楚天承刚才当然是看到了皇后的样子,看来楚谦翼要当上太子并非那么容易。单单说皇后这一关,他就不好过。
“没什么。十哥,你赶紧过去招待宾客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嗯。”
送走了楚谦翼,楚天承去找了皇后,“母后。”
皇后正在休息着,听到他的声音后睁开眼睛,“你来了。”
“儿臣见过母后。”
“承儿,过了今天,你就是能独当一面的男子汉了,也要离开母后和你父皇了,唉,你们总是要长大的,母后虽然舍不得,但也不能把你一辈子留在身边。”
“母后放心,儿臣会经常去看您的。”
皇后点点头,目光慈祥,伸,手替他整了整头上的帽子,“好了,你还要取字,拜见你的兄弟他们,等弱冠之礼结束后,你来母后这里。”
“是。”
见过了皇后,就该给楚天承取字了,有“宾”取,最后定为“承德”,德就是指德行。再去拜见兄弟姊妹等人,因为他和楚谦翼的弱冠之礼只相差一个月,所以长公主打算在下月再与末离寒离开。
等见了姊妹,换了衣服拜见了官员,弱冠之礼就完成了。此时正是下午申时,他回钰烁宫休息了一会,就去凤安宫了。
“娘娘,十皇子过来了。”
“母后。”
“承儿来了,来,坐。”皇后拍拍她身旁的软椅,示意楚谦翼坐下。“成为大人的感觉如何?”
“嗯…就是感觉挺累的。”
皇后点了点他的鼻子,“真是的,怎么还和小孩子一样。”
“哎呀,我在母后面前,永远都是一个孩子啊。”
“是啊,你三哥如今已为人父,在我眼里,他还是那个喜欢爬树搞怪的孩子。你们都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我手心手背都得疼着,不过你是最小的,也是我最放心不下的。”
楚天承摆摆手,让屋里的宫女都退了下去,自己则起身给皇后倒了一杯茶,“母后,孩儿今日已经弱冠,您就放心吧,好好享受,不用为我们一直操心。”
皇后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润润嗓子,叹了一口气,“唉,怎么能不操心呢。你说你啊,前几天又说什么要做王爷,那王爷有什么好的,你这孩子,就是没经历过大风大雨,要是做了王爷,保不了两天你就后悔了。”
“母后,您可不能这么说,孩儿知道您的意思,可是这太子之位孩儿是真的不想要,您看三哥或者五哥都行啊。至于这王爷嘛,我一天逍遥自在也挺快活的,有什么不好的?”
“好好好,你父皇既然已经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你封王的时间也订下了,就在这月下旬,毕竟长公主也在。”
皇后放下杯子握住他的手,身体也放松下来。那种目光就像是经历过世间纠葛与爱恨情仇所留下的沧桑。“母后在后宫呆了三十多年,什么事什么人没见过,有人说我心狠手辣、蛇蝎毒肠,但我要是不狠点,我怎么在这尔虞我诈的后宫活下去。这里的女人,个个勾心斗角,满腹城府,表面上是可爱的小白羊,实际上就是披着羊皮的狼。我就算不为了自己,也要为了你们,就拿十一来说,要是宋雅儿还活着,依她的宠爱程度来说,当上皇贵妃是极有可能的。而且说实话,她比我更有心计。不过她现在早成了白骨,要不然啊,这个太子之位,还真有可能是楚谦翼的。”
听到皇后提起宋雅儿,楚天承还有些惊讶,毕竟她从未给自己说过这些,突然谈了这么多,还真有些不习惯。“宋雅儿,是十一弟的生母?”
“没错,你应该有听到过一些,其实除了宋雅儿,还有一个女人,当年也是皇上宠极一时的。”
“谁?”
“何妤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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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悠婉准备好回村子的所有东西了,本来她是和碧莲碧柔两人一起去的,但是这个事情不知怎么的就被楚天承知道了,硬是要和她一起去。离悠婉拗不过他,只得答应,思前想后一番,这事该不会是落成告诉他的吧?
“主子,想什么呢?”碧柔推开门进来,“该用晚膳了。”
“碧柔,我要回村子的事,究竟是谁告诉楚天承的?”
“这个嘛,这个奴婢还真不知道。”
她躲闪的目光自然没有逃过离悠婉的法眼,没想到啊没想到,离悠婉那叫一个愤懑,“碧柔!”
“主子,奴婢还要去帮忙,先走了。”碧柔匆匆忙忙跑下楼,不敢多停留一秒。
这个碧柔,和楚天承才认识多久,就直接把自己出卖了。她是主子还是楚天承是主子啊!太令人难过了!
下了楼,饭菜已经摆在桌子上了,碧柔看了看她的脸色,似乎没什么恐怖的,于是谄媚地凑过去,“主子,嘿嘿,别生气了嘛!”
“我!不!生!气!”离悠婉看着她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昨日才见过他,就直接该认他为主子了?”
“怎么会呢?奴婢这不是为了您的幸福着想嘛。您想想看,您和他单独呆在马车里,还能看看沿途的风景,促进促进爱情,诉说内心的情感,想想都不错,您说对不对?”
离悠婉用食指戳,戳她的额头,“就你能说,还看风景,我事情那么多,哪有那心情。”
“话不能这么说,您不能让这种事全毁了您的好心情啊。”
碧莲把碗筷摆好,对着玩闹的两人笑道:“快吃饭,真是的,主子没主子样,丫鬟没丫鬟样。”
“是是是,老大娘”离悠婉说着坐下,碧莲是她们之中年龄最大的,一天唠唠叨叨的,还真像个大婶一样。
被离悠婉这么一说,碧落也来凑热闹了。“对呀对呀,大姐,您都十七了,再不嫁人,可就没人要了!”
“要你多嘴,好好吃饭。”碧莲给她们一一盛了汤放在面前,顺便狠狠敲了一下碧落的头,“我一天任劳任怨的干这么多活,你还在这调侃我,信不信明天罚你去打水。”
碧落吐吐舌头,躲在离悠婉身后,“信信信,大姐你怎么跟母老虎一样凶?”
“你说什么?”碧莲抬高手,又准备打上去。
“等等等一下。”离悠婉阻止她,“碧莲,我觉得碧落说的挺对的,确实该考虑考虑你的终身大事了。”
“主子,连你也欺负我!”
“哪有,我可是说真的。”确实离悠婉的表情十分严肃,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意思。
气氛瞬间都不一样了,来自三个人火,辣辣的视线令碧莲红了脸,“你你你…你们要干什么?”
“大姐,”碧落率先开口,“有没有看上哪家的小少爷?”
“看上的话,可一定要告诉我们哦。”碧柔接着说。
“没错!身为你的主子,我一定会把你们的婚事办的风风光光的,到时候把你们三个一起嫁了吧!”
“啊?!!!”碧柔和碧落同时转过来看着她,“主子!”
“哼哼。”离悠婉一阵嘚瑟,让你们再给楚天承通风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