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赵德芳闻听此言,在马上晃了晃,疾言问道:“王妃,王妃她怎么了?”
“王妃……王妃……”原本死都不怕的铁卫,此时面对王爷眼中的恐惧,竟然嗫嚅着说不出一句话来了。
“说!王妃怎么了?”赵德芳目眦欲裂。
“王爷,我等看护不周,让贼人趁乱潜入府中将梦蝶妹妹掠了去。”王兰英沮丧地低着头道。空有一身武艺,竟然在自己的眼皮底下让人将君梦蝶掠走,这对她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事后知道详情,王兰英拄着大刀气得差点当场吐血。
当日细查见过刺客真面目的侍卫,判断君梦蝶有可能被西夏人掳掠,于是几次三番到夏营中查探,却万万没有想到君梦蝶竟然被押在耶律休哥的营帐之中。
“西夏?”赵德芳一听此话,眼前立现那些不畏生死,一波波踏着同伴尸体往城头猛攻的西夏士兵,浑身不由激灵灵打了个冷战。颤声问:“何时被掠?”
“昨日晨时。”
那场大战之前,耶律休哥为何没有用自己的妻儿来要挟自己呢?
难道已经遭遇不测?赵德芳想到此,心痛欲裂,细长的凤目紧紧闭在一起,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黑,口中哇地一声喷出一口鲜血,竟然自马背上摔落下来。
黑的车箱,四周是茸茸的皮毛,鼻腔中是一股股生兽皮的腥臭,我被耶律休哥关押进一个看起来由普通载客马车改造的囚车里,车下轱辘的滚动颠簸提醒我,我已经被带离了汴梁。
郭旭不在身边,郭旭被用皮绳拴了风筝一般扯在车后跑。
北风一阵阵吹起蒙蔽在车厢上的兽皮,偶尔投进的亮光和空间,让我看到郭旭的脸,汗水混合着尘灰,纵横交错,唇边翻着白碱沫,看起来已经疲惫不堪。
“郭旭!”我努力地将身子挣向车厢靠后的缝隙,嘶声喊。
“我很好,我没事……”郭旭一边跑,一边大口大口吞咽着生冷的空气喊道。
姐姐虽然被押在囚车里,但这囚车四周遮蔽了毛皮,看起来似乎应该是暖和的,这让郭旭的心里有了些许安慰。
听到姐姐叫,虽然感觉肺都要炸开了,仍然拼力安慰。
旭儿,都是因为我,才连累你受这么多苦。眼中雾蒙蒙的,一片混沌,心里却很痛。
想着旭儿,想着王爷,想着腹中的孩子,手臂被紧紧捆绑住。苏天龙将我认了出来,他说我就是那个杀了他无数手下的南蛮女人。
耶律休哥便把对我的最后一点客气也收了起来,恶狠狠地用生牛皮紧紧捆住了我的手脚。
我侧卧在令人几乎窒息的车厢内,收拾起一脑的混乱,沉静下来,希望想到脱困的办法。
手臂试着转动,却痛得近乎脱节,又试着上下抽动,希望牛皮绳索能够有点松动,不想就感觉皮肉裂开,刺痛一阵阵袭来,于是停了手脚,一口口倒吸着气。
“意念是主体轻度入静后原神能动的自律性调控自然积淀因的亚无极思维态。它舍弃了一切中间环节,具有穿透力。
人脑固有的气机和物质编码和构成万物剪形而上的气,在编码、程序和气机信息上有相通之处,所以它们可以相互感应沟通。懂得这一层至关重要。意到气到,以意领气,其意就是生命场及生命信息流体的气机系统。
它通过人脑固有的信息编码沟通,对气物质过程及其五行易变属性,直接进行定向引导和加工。所以可以通过意念对气物质的运动赋予信息量,产生气化功夫。也就是说,人体可以通过意念来完成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
绝望之际,我忽然想起魔术师大卫说过的一段话。是啊,可以通过意念,来完成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我自己重返大宋不就是最好的例证吗?
平气,静心,吞吐吸纳,气运丹谷,脑中静出一片空虚,想着手指细且小,一点点从牛皮绳中脱出,脱出,绳子滑落,掉在地上。
哈,成功了,睁开眼睛的时候,手臂上的牛皮绳果然蛇皮一样圈在车板上,难道这就是武功秘籍上记载的缩骨功?
嗬嗬,根本就是意念作怪嘛。
手臂脱困,脚腕上的绳索也就简单了,不用费劲去静心平气,三下五除二动手解了开来,揉了揉勒伤的手脚,迫不及待掀开遮挡在车窗上的兽皮,偷偷向两边察看,却看到前方不远就是骑着高头大马的耶律休哥马缰一顿豁然转过头来,一双琥珀眼邪异地对上我的眼,吓得我急忙放下车帘,拂了拂胸口惊道,这王八蛋怎么这么敏感呢?
难道我在车厢中的响动他都听得到?
正想着,呼拉一声兽皮车帘被用长刀挑了开来,耶律休哥琥珀似的一双眸子里闪动着惊诧和好奇,嘴角抽动了下,忽然张口说道:“王妃好功力,要逃吗?”
“你放了后面的那个男孩,我就老老实实跟你走。”我努力带上笑容,淡淡地说道。我知道我的笑非常神似柴芷青,如果他还记得柴芷青的话,我的笑容也许会给我带来希望。
果然,耶律休哥眼中的阴邪跟凶狠在这嫣然一笑间刹那化为乌有,神色间浮起一丝怔忪,呆了片刻,忽然放下帘子,骑马闪到一边,命令手下将马车后连滚带爬跌跌撞撞的郭旭松开绑绳。
“姐姐!我不走!我要陪着你!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郭旭呼呼地喘着气,声音嘶哑地喊。挣扎着向马车的方向跟着往前爬,旁边辽兵举起马鞭鞭打他的身体,他的手,阻止他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