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光义看向惠王点了点头道:“德芳却也老大不少了,看好哪家千金尽管开口,皇叔亲自为你赐婚主婚。”
“臣的事情倒也不急,只是眼下有一庄婚事需要皇叔重新考虑。”
“哦,说来听听。”
“就是翌祥郡主的婚事。”
“她的婚事?”赵光义原本满面春风,一听翌祥的婚事立马秋风飒飒,冷眼看了看皇后道:“不是由梓童保媒赐与杨家大郎了么?”
“皇上,郡主的婚事可是与哀家无关呐,都是符贵妃多事,非说郡主看上了杨延昭,求哀家成全。”皇后一见赵光义目光不善急忙撇清。
“德芳说的重新考虑到底是怎么回事?”赵光义心中已猜测芷青此番逃宫应是与赐婚有关,听说是符贵妃多事,不由动怒。
“回禀皇叔,翌祥郡主此番离宫遭人劫持,多亏杨家六郎拼力相救才保平安。昨天佘太君前来报讯,臣侄前去探看时,见她与那杨家六郎倒是十分般配。”
“怎不将芷青一并带来给朕瞧瞧。”又蹦出来一个杨六郎,赵光义不由皱了皱眉。
“翌祥受了惊吓目前不宜见圣驾。”
“什么宜不宜?朕难道就那么可怕?”
“皇上容禀,翌祥现在情绪不稳,实在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修养。皇上可知那劫掠郡主的人是谁?”
“谁?”
“皇上定然不会想到,此贼竟然是辽国兵马元帅耶律休哥!”
惠王一语既出,虎得赵光义大惊失色。辽人都到眼皮底下来横行了,这让大宋皇帝怎么不惊?
“辽贼胆敢如此嚣张!”赵光义一掌拍在桌案上,怒道:“京兆伊是吃闲饭的吗?给朕撤职查办!”
“皇叔暂请息怒,据悉那耶律休哥是易容后只身潜入我朝,此人非同一般,不但武艺超群,而且胆识过人,号称有千夫不挡之勇。京兆伊只是负责地方安全,对这样的枭雄估计也束手无策。”惠王道。
“难道我大宋就没有能与之对抗的人吗?”
“有。”惠王陈声道。
“谁?”
“杨家将!”
赵光义听惠王说出杨家将三个字,神色微微一愣,继而铁青色颜面上渐浮笑颜道:“好!就着杨继业与太师潘美一同镇守三关。朕这就为杨家六郎赐婚翌祥郡主!”
惠王捧着圣旨出了宫门,也不歇息,一路命房昭明驾车兴冲冲来到杨家。
佘赛花闻听禀报,急忙命人摆设香案,准备接圣旨。
“太君,还是等你家六公子一起接旨吧。”惠王端起茶微微笑着抿了一口。
佘赛花一听顿时眉开眼笑,知道惠王说动了皇上将翌祥郡主赐给了六郎。立马吩咐人前去招唤六郎。
“太君,不好了,六弟留书一封离家出走了!”张金定慌里慌张奔进大厅,蓦然看到坐在上首到惠王,换忙撩起衣裙跪倒在地。“见过惠王千岁千千岁!”
“你说什么?杨六郎离家出走?”惠王闻听此言顿时惊呆。
陪在下首的佘赛花更是腾地从座椅上立了起来,颤抖着手指指着张金定,语不成声:“六儿他……他……他在哪里?”
“王爷,太君,六弟不辞而别离家出走了!”张金定斗胆大声回道。
惠王赵德芳一张脸顿时气得青紫,将圣旨重重拍在杨家人设置的香案上。佘赛花立即率领杨家一干人等跪在惠王面前请罪。
惠王也不叫众人起身,冷声吩咐房昭明驾车赶往宜春苑,接翌祥郡主回宫。
只从确定柴芷青的郡主身份,加上大郎六郎醉酒闹事,宜春苑已经成为翌祥郡主专用行宫,杨家男儿一概不得入内。
惠王从天波府赶到宜春苑时,仅有看园的几个下人出来接驾。惠王冷着脸理也不理,只命房昭明推着轮椅一路直入园内。
“青儿,王兄接你回家。”惠王此时最担心的却是芷青,怕芷青伤心,怕芷青难过。若不是看在救了芷青的份上,惠王立时就会治佘赛花欺君之罪。
佘赛花带领杨家众人跪着目送惠王,心中却恨金定这孩子真是鲁莽,怎么可以当着惠王的面直接说出六郎离家的事情。若只说有事外出了,皇家和杨家的脸面都可保全,如今可好,圣旨摆在那里,若是六郎不赶紧回来金殿面圣谢恩,只怕老杨家的圣眷恩宠就到此为止了。
张金定说话说漏了嘴,表面上好像非常懊悔惶恐,心底却不禁有些幸灾乐祸。跪在地上虽不得起身,却偷偷抬头瞥了眼惠王的背影,扭头见太君脸上的惊惧恐慌,眼角眉梢顿时涌起说不出的得意。
马蹄踏在石板路上特特的响,柴芷青一动不动坐在车子里。
惠王担心地看过去,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安慰。
车子路过琼林苑的时候,惠王突然命令停车。
位于金明池南侧的琼林苑,是北宋东京城皇家四御园之一。苑中主要建筑除宝津楼外,还有高数丈的华觜岗、月池、梅亭、牡丹亭等。因琼林苑在新郑门外,俗称为西青城。
赵光义数次亲自在琼林苑中宴请新科进士,名曰“琼林宴”。在宴会上,皇帝还赐袍、赐诗、赐书。新科进士在享受赐宴之日,还可享受一项特权,即可在苑中折鲜花佩戴于冠顶。因此琼林苑在北宋读书人的心目中有着非同一般地位,人人以能进入琼林苑为人生一大荣耀。而琼林苑中折出的柳枝花朵更是被当成圣物收藏。
此时苑内正槛花红蕊盛苑树绿阴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