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就把这个托盘交给兰若晴。兰若晴一样一样看去了,原来都是一些稀有的金珠宝贝,在朝阳的映衬下,发出五彩缤纷的光来。
于是又重新和水涵跪了道:“母妃厚爱,臣媳只有克尽妇德,扶持王爷,才担得起母妃的殷殷之心。”
兰贵妃点着头儿,满意地笑了。水涵和兰若晴又坐了一会子,就告辞出去了,兰贵妃也没挽留,想来她这些日子,为了操持水涵的婚事,也累了。
水涵和兰若晴出了慧心宫的宫门后,就一前一后地分开了,水涵压根儿就不再看她一眼,更别说再牵着她的手了。
两个人在皇宫的宫门口恰好碰到了匆匆进宫的水溶,水涵不由止了步子,望着水溶笑了笑。
水溶也不防会在这儿碰见他们,昔日的好兄弟,再相见时如同仇人一般。只是当着兰若晴的面,水溶也不好怎么着,只好站住了,面上也带了淡淡的笑,说道:“恭喜王弟啊。”
水涵抱拳道:“多谢王兄,王兄急匆匆地是有何要事啊?”
水溶也不瞒他,答道:“皇上召我是为了茜香国攻打我国边境的事。”说罢又感叹地说道:“边疆又不安宁了,战事又起了。”
水涵面上也是一滞,见情形严重,水溶行色匆匆,也不再拖延,于是说道:“如此,还请王兄就去吧。”
水溶点了点头,就要进去,经过水涵身边时,水涵用只有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问道:“玉儿,她好吗?”
水溶身子一顿,低低地说道:“你如今有了王妃,就不要再关心玉儿了。”说罢,也不看他们,大步流星地进去了。
水涵嘴角轻轻地上扬了一下,自管出了皇宫的大门,回自己的府里去了。
水溶来到养性殿见过皇帝水笑天,君臣两个说了一会子西边的战事,水笑天拿了一张当年水溶父子画下的西边的地形图,展了开来,仔细地和水溶研究了一番,方收了起来,坐在书案后的太师椅里,揉着太阳穴,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水溶偷眼瞧去,只见他满脸倦容,似乎无限沧桑,不由轻声回道:“皇上,西边虽然不宁静,似乎也不必心焦,身子骨儿是最紧要的。”
“哦,”水笑天似乎回过神来,叹了一声:“承平日久,再起战事,何等不易!都说兵凶战危,朕眼看着已入暮年,若是不把这个隐患消除了,留给儿孙辈,可就麻烦了。”
说着,手猛向案上击去,似乎下了狠心,“这茜香国历来都觊觎我朝的物阜民丰,当年你父王带兵和他们打了一场,一连平静了十几年,如今,不知什么原因,他们又蠢蠢欲动了。”
水溶在一边听着这话,皇上似乎正在犹豫,于是就回奏道:“皇上,当此危急之时,应该当断则断。用兵之事虽然凶险,但是别国明目张胆地挑衅,我们就该予以有力还击才是!”
“怎么?”水笑天似笑不笑地望着水溶,“你这是在担心朕是个胆小懦弱的君主吗?”
“臣不敢。”水溶听得这话,忙跪了回道:“臣只是想为皇上分忧解难,并无轻视皇上的意思。”
水笑天见水溶战战兢兢地为自己分解着,忙低身扶起了他,笑道:“别怕,你是朕的亲侄儿,朕一直拿你当亲生的儿子看待,不必如此拘束。”
顿了顿,又说道:“朕不是害怕打仗,朕虑的很远啊,这一仗,必得有全胜的把握,使后代子孙再也没有烦扰,方可开战!国家这十几年来,倒是兵强马壮的,只是一些后继的将领,却跟不上来,朕担忧的是这个啊。”
水溶舒了一口气,原来皇上担心的是怕没有能征善战的将领啊,看来皇上对这一战十分地重视,听他那话音,这一战必得有十足的把握,否则轻易不能开战。
想及此,水溶不由问出了心中的疑虑:“皇上,为什么有此焦虑,眼下朝廷尚有可用之人,即使十几年并无战争,只要再练习一些时日,依臣想,战败茜香国也不是什么难事!”
“你还年轻,”水笑天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有些事儿你想得还不够周全。这些年我们在休养,那茜香国何尝不是?所以,兵书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就是这个意思。茜香国远在西疆沙漠地带,骑兵神出鬼没,当年你父王虽然打了胜仗,可那一役也使他命丧于斯!朕在想,如今朝中除了你,领过兵打过仗的,老一辈的还有忠顺王爷,可他毕竟上了年岁,雄风不如当年了。下一辈都没有经过战阵。你父王又是那样,让朕怎么放心再让你上战场啊?”
“原来皇上担心的是这个,”水溶浅笑了下,“请皇上放心,臣虽没有万夫之勇,却甘当先锋,为皇上平定西陲之事!”
“好,好。”水笑天无限感慨地拍了拍水溶的肩膀,叹道:“有你这句话朕就放心了,不管怎样,朕不会让你去冒这个险的,等朕再斟酌一番。”
水溶答应了,就要退下去。水笑天喊住了他,神秘地一笑,问道:“依你看,六皇子是否上得战阵?”
水溶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个,怔了一下,才回道:“皇上,六皇子千金之躯,万万不可涉此险地,他是皇上的亲儿子,若是上了战场有个什么闪失,与国家社稷一点益处也没有。这些杀敌报国的事儿,还是交给臣下们去做吧。”
水笑天眼睛望着窗外,良久,才长叹道:“你说的有理,容朕再好好想想,你先下去吧。”
“是,”水溶应了一声,躬身退了出去。出了宫门,上了轿,就赶往黛玉的住处。一路上,心绪不宁,想起皇上刚才的话,又觉得自己任重道远,长路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