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说得兴头,不防黛玉拧着他的胳膊就扭了一个圈儿,疼得他龇牙咧嘴,“哎哟哎哟”叫唤起来,不满地望着黛玉,咧着嘴儿问道:“你要干什么?谋杀亲夫呀?”
黛玉恨恨地点着他的脑门儿,“让你胡说,再说就把你腿上的肉揪掉。”
水溶忙举起双手,装作害怕的样子,嘴里讨饶着:“好娘子,为夫不敢了。”黛玉见他一幅滑稽的样子,撑不住也笑了。水溶趁机搂过黛玉,两个人依偎着,谁也不愿打破这一室的宁静。
好久,水溶才用冒了髭须的下巴摩挲着黛玉的头顶,黛玉来回地躲闪着,一边拿手拍着他的脸。水溶不闪不躲,任由黛玉挠痒般轻拍着自己。黛玉耐不得,只好告饶道:“快放开,我都痒得不行了。”
“就不放,这一辈子都不会放!”水溶手上多了些力,箍住黛玉的腰,低下头来,轻轻啮咬着黛玉的耳垂,低低地笑道:“在这里,只有娘子和夫君,没有什么王爷妃子。玉儿,我们就这样过一辈子,你说好吗?”
黛玉也不禁陶醉在这美好的时刻里,低低地回应道:“好。”
水溶的脸慢慢俯下来,黛玉闭上了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温馨。眼见着脚步声越来越近,黛玉知道那是紫鹃来喊他们用饭了。紫鹃肯定不会进来,但是自己好歹也得平复一下才成,于是就赶紧离了水溶身边。
水溶看着黛玉逃也似的坐到离床边两丈远的梳妆台前,不由捶床恨恨地说道:“你这个促狭鬼,勾得人欲火上来,自己却跑了?”
黛玉一边拢着头,一边笑道:“我自促狭我的,关你何事?你上什么欲火?”
也不管水溶起不起来,自己掀了帘子走到外间,紫鹃正站在门口,瞧见黛玉出来,忙问道:“姑娘,晚饭好了,这就摆上来吗?”
黛玉望了一眼帐篷那边,说道:“且慢,你先捡几样端到二姐姐那儿,我一会儿收拾妥当了,也过去。”
紫鹃站在那儿又问道:“那王爷的饭呢?摆在这儿吗?”
“傻丫头,”黛玉赶着嗔道:“二姐姐也不是外人,又是嫁过人的,王爷又是她的恩人,很该见见的。也罢,你也不要费事了,不管多少,都端到她那儿得了。”
紫鹃领命自去收拾,黛玉这才喊着水溶:“才刚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
“听见了。”水溶坐在床沿一边穿着靴子,一边答着。黛玉挑了帘子进来,见他磨磨蹭蹭的,就上前给他套了外衣,催促道:“你也快着些,别摆王爷的架子,二姐姐是个老实人,可别吓着她。”
水溶捻了一把黛玉柔弱无骨的手,笑道:“你以为王爷不是人吗?能把你姐姐吓着?”
黛玉听了也笑,又把水溶拉到妆台前坐了,拿篦子给他抿了抿发,重新给他箍了发髻。
水溶望着镜中娇艳如花的黛玉,深情地说道:“有妻若斯,夫复何求!”
黛玉拿着篦子的手滞了一下,望着镜中一脸深情的水溶,只是说了一句:“今生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贫富与共,不离不弃。”
水溶目中似乎有了泪光,站起身子,动情地拥着黛玉,沙哑地说道:“不离不弃,玉儿,我们要厮守终生,永不分离!”
听见紫鹃在外面回道:“姑娘,饭都摆好了。”
黛玉和水溶才相视一笑,携手出去了。见到迎春,黛玉羞涩地向她说着:“这是北静王爷。”
迎春喝过一碗鸡汤,脸上虽然还是有些蜡黄,但是比刚来那会子好多了,靠在床上养神,见黛玉同着一个青年男子进来,早就明白了,当下挣扎着就要起身,水溶和黛玉忙抢上一步。
水溶恳切地说道:“你既是玉儿的姐姐,就是我的姐姐,不必拘礼,在这里,我们都是一家子。玉儿说得好,这是我们有缘,才让我救你回来。我们来是想叙叙亲情,你若是如此多礼,可就见怪了。”
迎春见他一脸谦和,也没自称“本王”,不由放松了许多,重新坐好了身子,黛玉为她盛了一碗饭,水溶在一边坐了相陪着。几个人默默地吃了饭。
紫鹃和王婆子收拾了碗筷,端上热茶来,水溶喝了一口,放下茶碗,问道:“二姐姐糟了这样的事,以后就在这儿住下来吧,玉儿白日在家也正想找个人说话儿,正好你们姐妹可以在一起长谈。”
见迎春微笑颔首,水溶话锋一转,问道:“二姐姐既然这样,对孙家可有什么想头?”
水溶这是绕着圈儿,问迎春是不是需要自己为她出头呢,迎春固然木讷,嘴皮子跟不上话,但是心里一点都不笨,明白着呢。听了这话,忙摆手道:“一日夫妻百日恩,他那样做,只能说他不仁,我却不想不义。从今后,我只当是死了,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了。”
迎春这话大有心灰如死之意,听得黛玉鼻子一酸,回头对水溶道:“既然二姐姐不想再追究了,我们就照二姐姐的意思办吧,只要她能快快乐乐地就好。”
说完话,黛玉就出了帐篷,水溶忙跟了出去。在院里,黛玉转身笑着对水溶道:“今儿夜里,我要陪二姐姐一夜,我们有很多的体己话要说,我们要睡在里屋里,你就自个儿和护卫们睡帐篷吧。”
水溶想不到黛玉有此打算,怔了一会,才捉住黛玉的手臂笑道:“你怎么能这般残忍,好不容易我们才在一起,你就忍心让我和护卫一起睡?”
黛玉躲开他捉来的手,低声笑道:“这些日子,哪一日夜里我们没睡在一起,你也该腻了,今晚你就将就一晚吧,反正我是定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