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潇湘水绕话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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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末了,兰若晴才问道:“你说的终归不是亲眼所见,远远的看那么一眼,哪有这么真切!你若是真有能耐,就该知道那女子姓甚名谁,住在什么地方?若是王爷喜欢的人,我再不让她进门,岂不显得我是那拈酸吃醋的人了?”

兰若晴一番大道理说得旺儿颇有些不服,也不疑有他,就硬硬地回道:“奴才怎么不知道?平常就听王爷喊她‘玉儿’。住的地儿嘛,一开始在王爷的别院里,后来不知道怎么换了,竟在一处偏僻的地方安了家。”

见兰若晴不语,旺儿赶忙加上一句:“那地儿我听人家说在城南的一个角落里。”如此这般地细细儿描绘了。

兰若晴的目的达到了,见旺儿意兴阑珊地还要说下去,就淡淡地开口道:“好了,若是改日里,我想去会会这个女子,你可要为我带路啊!”

旺儿不成想王妃真的要去见那女子,他明知道这女子是见不得的,可是为了逞强,竟然告诉了王妃,此事若是让王爷知道,还不得要了他的命啊。

兰若晴见旺儿脸上阴晴不定的,知道他心里想起来后果,害怕了,也不说什么,只是吩咐玻璃取一锭银子来,心中暗想:“你上了我这条船,就别想下去了!”

玻璃取来一个小银锭子,约莫二十两,旺儿两眼发光般盯着看,心想着:“我的个娘哎,这二十两够小户人家过两年的了。”

接过银子,不知道磕了多少头,才退出去,忙忙地用牙咬了试了试,果真是货真价实的白银,这才揣进兜里,也顾不上再想水涵知道,如何处置他了,趔趄着脚儿,如同喝醉了一般,从二门悄悄地过去了。

一连十几日,水涵都没来过兰若晴的房里,晚上一般都是歇在书房里。每日里天不亮,水涵就离了府里,这些天,西边战事日紧,皇帝每日里都召见他们去商量对策。

兰若晴这十几日里除了和水涵回过一次娘家,就再也没见过他的面。回家那一次,水涵倒是和她比较亲密,两个人也说了些话,水涵在她上下马车时,还扶着她。可是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做给自己的父母看的。她心里的苦却不好和父母说,只好强忍着。

回了府,水涵又当她是个透明人儿了,一天到晚的连个面都见不着。兰若晴除了进宫给兰贵妃——也就是她的婆婆,请过两回安之外,就再也没别的地方可去了。

在兰贵妃面前,也不好说水涵什么,若是说了,人家笑话的只能是她,谁让她没本事留住自己夫君的心呢。

想来想去,兰若晴在府里再也待不住了,叫过玻璃儿吩咐着:“你下去再找着旺儿,说我明日要去见见那个叫玉儿的女人。”

玻璃儿吓了一跳,没想到自家小姐是个说干就干的性子,只站在那儿迟疑着:“小姐,要是被王爷知道了,可就不好了呢,再说小姐即使去见了,又有什么益处?”

“益处?我不想要什么益处。若是他知道了,又怎么样?难道为了这个休了我不成?我去见见他喜欢的女子,正表明了我是一个胸怀大度的人,别人能说出什么来?”

兰若晴一脸冰冷地说着,全然不管玻璃的顾虑,玻璃无法,只好出去找着旺儿了。旺儿听明白了来意,心里是一百个不愿趟这趟浑水,无奈拿人的手短。人家毕竟是王妃,只要小指一动,随便安上个什么罪,都够他吃不了兜着了。只好陪着笑,应下了。玻璃自去回了兰若晴。

一夜好眠,第二日,兰若晴起来,发现天空中布满了一层阴霾,铅灰色的云层沉沉地压着,看样子要下雪了呢。

玻璃进来,服侍着她梳了头,换了出门的衣裳,伺候着她吃了早点,才问道:“小姐,今儿天不好,冷得很,还要出去吗?”

“当然要去。”兰若晴扯长了音调说着,“就算天上下飞刀子,我也要去。”

玻璃儿心里叹了一口气,默默地收拾了,扶着自家小姐出了二门。门外的婆子、丫头早候着了,搀着兰若晴上了车,才吩咐小厮们抬出去套了马,一众人浩浩荡荡地出府了。

旺儿在前头,心里忐忑地直打鼓,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否妥当,明知道那女子是北静王的妾侍,却不敢和兰若晴说明,谁让自己夸下了海口,拿了银子了呢。

来到城南,旺儿在前面穿街度巷地,带着兰若晴来到黛玉住的小院,恰好这一天水溶也不在家,只有几个护卫守着。

下了马车,兰若晴先细细儿地打量了小院:地方虽然简陋,但却显得典雅古朴,看来住在这儿的人,也是个有些眼光的人。

旺儿颠颠地跑上前,兰若晴问他:“就是这儿吗?”

“是,”旺儿点头哈腰地回道。

兰若晴用手一指,“怎么这儿还有这么多人?”

旺儿这下子头上冒出汗来,只好说了实话,“娘娘,这个女子是北静王爷的爱妾,北静王爷也是住在这儿呢。”

“什么?这会子你才跟我说这个?”兰若晴回手就是一巴掌,厉声骂道:“瞎了眼的狗奴才,敢糊弄我呢。”

吵嚷声惊动了院里的护卫,一个人忙忙地赶上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在这里吵嚷?”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兰若晴只好住了手,使了个眼色给玻璃,玻璃上前说道:“六皇子妃想见你们家主子。”

她说的比较含糊,在家的主子只有一个,那护卫告诉了紫鹃,紫鹃进屋去见黛玉。黛玉正倚在床边看唐诗,紫鹃轻声上前回道:“姑娘,外头人来报,说是六皇子妃想见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