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潇湘水绕话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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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李存忠心不在焉地拿了一本(论语)翻着,老远就听到一个破锣嗓门高喊着:“杀千刀的,也不知道一夜跑到哪儿去了。这个时候还知道回来,老娘倒要问个清楚,昨夜到哪儿挺尸去了?”

李存忠听着这再熟悉不过的嗓门,头一下子就大了,忙忙地坐直了身子,装作在想事情的样子。

李夫人一把推开了门进来,李存忠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坐在那儿托着腮看着书。李夫人哪见过这样的他,不由怒火攻心,上前劈手夺了他的书,两三把撕烂了,骂道:“死老鬼,昨夜你在哪儿过的夜?今儿若是不说清楚了,我跟你没个完。”

李存忠见她一副泼妇的样子,不由冷笑道:“怎么,夫人,要来查我的底细吗?昨夜我在户部过的夜,六皇子找我有要事相商,这些可不是你这婆娘能听的。”

“你撒谎。”李夫人哪信这个,猛一拍桌子,桌上的砚儿,盏儿都跳了起来。李夫人作狮吼状:“老匹夫,老不死的,打量我不知道你干的好事儿呢,昨夜早就有人告诉了我,你去了如花巷,一夜未归,肯定和婊子睡觉去了。还在这儿哄我呢,把你说的像个勤政廉洁的好官儿似的。”

李存忠不防这婆娘的手段这么多,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视之下,若是今日不把她的威风打压下去,来日,自己还不定被她制成什么样,更不要说到郊外去会如意了。

打定主意,李存忠也是一拍桌子,“你这个恶妇,好妒不说,整日里只知道做这些偷鸡摸狗的行径,我堂堂户部侍郎,都要受你的摆布。今日我索性说明了,昨日我就是到了如花巷,就是和婊子睡了,你待怎的?”

李存忠惯常都是服帖惯了的,今日却耍了这么大威风,让李夫人不由又惊又气,当下一跳三尺高:“好哇,你个老流氓,这把子年纪了,胡子两尺长了,还去那种地方?怎么了,今天这是吃了疯药了吗,做下这等见不得人的事儿,还敢在我面前吹胡子瞪眼的。我把你个老匹夫。”

一边骂着,一边就摸起桌上的镇纸,没头没脑地追着李存忠打去。李存忠见这婆娘发了疯,忙躲闪着,举起一把椅子挡着。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你个死婆娘,今儿讨打吗?若是惹急了我,你可没有好果子吃。”

“哼哼。”李夫人一边追着,一边骂道:“你可别忘了,你有今天,可都是我娘家使的力,这会子和我说嘴,别过后来求我。”

李存忠被她的话深深地激怒了,想着往日里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现在靠上了六皇子,自己就没什么好顾忌的了。于是停了下来,用椅子挡住了她打过来的镇纸,冷笑道:“你拿这个来吓唬我吗?告诉你,我不怕。”

那婆娘被他笃定的语气激得像一头狂怒的狮子,上来就拿了镇纸往他头上招呼过去。李存忠也不客气,一把绰过那镇纸,推搡了那婆娘一把,那婆娘就四脚朝天地躺倒在地上。

李存忠袖子一拂,自己出去了,留下那个河东狮在地上嚎着滚着。

李存忠夫妻二人在府里闹得鸡飞狗跳之时,水涵却在府里拿着李存忠使人送来的信看着,见信上说事儿都已办妥了,不由嘴角上扬:“水溶,这次你可死定了,玉儿就是我的了。”

看完,就点了蜡烛把信放在上面烧了,刚刚燃尽,就听门“吱呀”被推开了,水涵忙把灰烬扔在了桌下的痰盂里。抬眼看时,却是兰若晴亲手端了一个托盘进来了。

水涵不由皱了皱眉,这个女人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连门都不敲就进来了。收起厌烦的心理,水涵面上带了笑,问道:“你怎么来了?”

兰若晴嫣然一笑,虽然水涵这些日子并没有到她房里过夜,可是每次见了她,也都是有说有笑的,心想这事儿也急不得,还是一步一步来吧。上次她夸了自己的手艺好,自己就格外卖力,每日里都钻进厨房里,和大厨们学习厨艺。今日,又做了一样点心,端来给水涵尝尝。

水涵极力掩饰着厌恶的心情,云淡风轻地笑着,拈了一块点心放在嘴里品着,半日才道:“不错,你的手艺是越来越高了。”

兰若晴听到水涵夸她,一双灵动的大眼,笑成了两弯月牙。

水溶他们一行走了十来天,渐渐地接近边陲之地了。一路上,饿殍遍地,死了的牛羊,倒在路边,露出森森的白骨。在茜香国的烧杀抢掠之下,边陲的百姓们,死的死,迁的迁,一派大好的河山,如今却成了不毛之地。

水溶一边走着,一边令部下,把那些死在路边的人畜的骨头收容起来,埋了,省得引发瘟疫。

这一日,到了边关,只见前面的一处村寨正冒着一股股的黑烟,村民的房子正燃着熊熊的烈火,远远地,还能听到村民们的哀嚎痛哭声。

忠顺王爷传下令去,命大军做好迎战的准备,立即出发。于是上官大将军为左翼,水涵为右翼,随着中军一起跑着过去。

本以为会碰到茜香国的士兵,这样就可以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哪知道到了近前,连他们的影子都没看到,原来他们已经走了。

大军就在这个残破的寨子里驻扎下来了,问了几个百姓,这才知道,他们刚走没多久。忠顺王爷气得直叹:“若是早来一步就好了。”

水涵忙道:“大帅不必恼怒,以后仗有的打。今日若是真的遭遇上了,我们远军疲惫,又不知敌情,说不定会吃大亏。就在这儿扎下营来,休整一下,派人打探清楚了,再作站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