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风雪伴君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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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今日舒扬将自家妹子接来这里用午膳,我料想,那家的兄长兄嫂定会来此处寻不快。”潋滟叹息道。

“若是那厚颜无耻之人敢来此处,本姑娘便将他二人揍得夫妻相见不相识,”沐覃凌嫉恶如仇地说道,继而,又偏过头来询问晏殊言的想法,“晏大哥,你意下如何?”

“你高兴便好。”晏殊言无奈地说道。而后,她又对潋滟道:“我二人亦打算去京都办些事,虽然赶得紧,但我们还是能想个法子令你们顺利离开凉城。只是,你们须早些离开凉城罢了。”

潋滟闻言,难掩激动神色,道:“若是恩人能令舒扬的妹子逃离那禽兽不如的夫家人,我们定会早些离开。”

不多时,舒扬便提着菜篮子归来,身后跟了个女子,瞧那身形,确实是弱柳扶风,难怪那夫家人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待她。

“舒心,你可来啦!”潋滟在屋里听见动静,便走到院子里,将那女子迎进堂屋。舒扬便去了灶房做饭。

晏殊言见那女子,哑然失笑:这世界,可真是小。这女子正是那日,她初到凉城时,路见不平而出手相助的“豆腐西施”。晏殊言那日一身狼狈,哪有今日这仪表堂堂。是以,这女子瞧了她半晌,这才将她认出,亦是神色感激地唤道:“恩人……”

“这是怎么回事?舒心你与恩人又是如何相识的?”潋滟见状,一脸惊讶道。沐覃凌亦是惊讶地望着晏殊言,心中对晏殊言愈发地敬佩了。

舒心将那日晏殊言惩罚那几个地痞流氓的事迹绘声绘色地讲述了出来。潋滟又是感激,又是敬佩道:“恩人,你可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呐!”

晏殊言有些局促地瞧着潋滟与舒心一脸景仰的模样,道:“我不过是看不过几个大男人欺负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只是举手之劳罢了。”

沐覃凌听闻晏殊言的光辉事迹,只觉得自己的面上亦沾了光,一想到自己所钟意的男子,是这般的侠义心肠,自然是极其骄傲的。不过,她面上却仿若见怪不怪地说道:“我晏大哥本就是侠肝义胆之人,与寻常男子自是不同!”

舒扬做好了午膳,潋滟便招呼着众人前去小厅用膳。虽说“君子远庖厨”,但舒扬烹饪的手艺倒是极好的,便连沐覃凌这等挑剔的人也对他做的饭菜赞不绝口。且舒扬为人谦和有礼,温文儒雅,难怪潋滟对他如此在意。

几人在小厅里用着午膳,饮着小酒,便听见大门被拍得震天响。

“舒心,你给我出来!”一道女声响起,那声音尖细又刻薄。晏殊言心想,这大抵便是潋滟口中舒心的那位兄嫂吧。

舒心闻言,一脸担忧之色,又有些无奈。她站起身来,对舒扬道:“大哥,我看我还是早些回王家去,否则,不知他俩又会传出什么闲话来抹黑我的名声。”

舒扬亦是一脸愤恨,道:“这王家人就是欺人太甚!竟让你一介弱女子抛头露面卖那劳什子豆腐,今日,我便要与他夫妇二人好生理论一番!”说罢,舒扬便愤然离席,走出小厅,穿过院子,将大门打开。只是,还未待他来得及开口,那王家夫妇便冲了进来,势要将舒心带走。潋滟早已将面纱戴上,遮住了面容。王大夫人率先冲进小厅,便瞧见晏殊言与沐覃凌坐在桌边,冷冷地打量着她,一时间,她被晏殊言的清冷面容给扰乱了心智。

“大嫂。”舒心见到王大夫人,怯生生地低声喊道。

“你这小蹄子,我便猜想你回兄家定没有何好事,果然是在此处私会男人。你这舒家人实在是不厚道了些,哪有兄长撺掇着自家妹子与男人苟且?小蹄子,你快随我回王家去!”说罢,王大夫人便欲伸手去拉扯舒心,却被晏殊言一把捏住手腕,疼得她都变了脸色,高声喊道:“王大,你还不快些进来,这小蹄子的野男人欺负我,哎呦——”

舒扬与那王大也紧随着进了小厅,王大见自家夫人被一个面容清冷的男子捏住手腕,疼得脸色发白。心中竟有些解气,只因这王大夫人平日里待他亦是如此,“悍妇”二字又岂能描述她?不过,自家的夫人却被其他男人如此对待,也是在打自己的脸,是以,这王大高喝一声:“住手!”

晏殊言眼神如刀,冷冷地刺向王大。王大心口一窒,只觉得面前这男子不仅面色清冷,便连这眼神,都冷得令人双股颤颤。他伸手抹去额上的汗珠,在心中思量着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这王大平日里便被自家的老虎婆数落惯了,道他是个没担当的胆小男人,心里便憋着一股气,寻不到地方撒。如今,王大心想,今日自己来舒家好生闹上一番,才能挽回自己在家中的地位。日后,这老虎婆便不会如现在这般对自己无礼极了,自己更不会再如以前那般逆来顺受了。面前这男子虽然眼神凛冽,但瞧他这瘦弱的身板,还不及自己高,不像是个练家子的人,许是色厉内荏罢了。

是以,王大抡起拳头,便朝晏殊言的脸招呼了过去。心想,这男子的脸长得真是白白净净,细皮嫩肉的,容貌也是极好。而自己这粗糙的长相,却是连自己都有些看不下去了,自己不嫉妒,那是不可能的。

晏殊言见状,一把甩开王大夫人的手,将王大夫人甩在地上,半天也起不了身。她捏住王大的拳头,稍一用力,这王大便因疼痛而曲着腿,以扭曲的姿势与她的身高相平行,嘴里吐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

“哎哟,这是什么世道啊?这男人先是轻薄了我,如今还动手打人了,各位来评评理,还有没有王法了?我要报官,我要报官!”王大夫人坐在地上,呼天抢地。这才想起舒宅周围人烟甚少,便只得费力地站起身,欲出府唤人来。

晏殊言狠狠睇了王大夫人一眼,她有恃无恐地说道:“怎么?你一介大男人,难不成还要动手打女人了?”语毕,她又忆起这男人将才将她的手腕都捏得青紫了,又将她甩在地上半天起不了身,便张嘴欲咬住晏殊言的胳膊。

还未靠近晏殊言,她便被人一巴掌挥在地上,有些懵了,半天也未曾缓过神来。待王大夫人终于缓了过来,便看见将才坐在桌边的女子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跟前,居高临下地冷睨着自己。这女子双手叉腰,一副娇蛮无礼的模样,令自己竟生出一丝怯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