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夫人闻言,心下恼怒,口中大喊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贱蹄子,老娘今日若不教训你一番,你便要翻天了!”
“动手?哼!想动手的人先过本姑娘这一关!”沐覃凌一把拿起桌上的一个茶杯,握在手中,半晌,她摊开手。哪里还瞧得见茶杯的影儿了?她一吹气,便有烟尘四散开来。“本姑娘捏死你们,便如同捏死一只蝼蚁那般简单,想死?本姑娘这次便好心一些,送你夫妇二人上西天可好?”
王二夫妇这才知晓,那茶杯被这红衣女子捏作了粉末,心下惊骇不已。王二本以为这姑娘只是生得好看了些,却不曾想,她竟然是练家子的人,且她的武功如此厉害,自己怎能不心生怯意?这本来宁静如玉兰的女子,却是一朵要食人的花。一时间,王二夫妇皆有些胆怯了,嗫嚅着说道:“这事,终究与你舒家脱不了干系,我不依!”
沐覃凌见状,知晓这王二夫妇已不如此前那般气势汹汹,如今,这二人更多的是对自己的畏惧,便“好心”地开口道:“你家兄嫂二人早便离开了舒家,若你二人不信,便去附近的人家问问。这般,我随你们同去,以免届时你二人又随口胡言,污了舒家的清白!”说完,沐覃凌便率先抬脚走出了堂屋,回头见王二夫妇还在原地,未曾有动身的迹象,她有些不耐地说道:“怎么还不走?莫非你二人的腿脚不利索了?还是,想要我帮你们治治这腿脚不利索的毛病?”
王二夫妇闻言,只得急急跟在沐覃凌的身后,生怕她心中一个不快,自己的腿脚便像那茶杯一般,化作了粉末。舒扬亦是跟了出来。
几人一路来到距舒宅最近的一户人家,扣门。那宅子的主人开门后,见着几人,有些疑惑地问道:“原来是舒秀才,天色不早了,不知你来老叟这里有何贵干?”
“老人家,我带这几人来此便是要问您一事而已。今日,这王大夫妇来舒家不久后,便回去了。谁知,将才王二夫妇寻来,道是王大夫妇未曾归家,一口咬定他二人是被我舒家人给扣下了。我来此的目的,便是希望老人家您为我作证,这王大夫妇究竟离开舒家了没?”舒扬站在前面,毕恭毕敬地对这老人家说道。对于结果,他自然是不惧的,只因沐覃凌早便叫他放宽心,一切事宜,他们早已打点好。
今日,沐覃凌与晏殊言穿着王大夫妇的衣裳在舒宅外逗留了许久,这老人家自然是见着了的。只是相距甚远,老人家定然是瞧不清楚长相,只得依据衣着而判断。
“老叟我从不说胡话,今日,我确实瞧见了一对夫妇晌午过后前来舒家,不足半个时辰便离开了。我当时在小院晒书,自然是瞧见了他夫妇二人一同离去的场景。”老人家确凿地说道。
“如何?你们是否还要去其他人家问?本姑娘随时奉陪!”沐覃凌偏头对王二夫妇不咸不淡地说道,“只是本姑娘现下可是乏得很,若是因此心情不佳,这后果,你们可自行想象。哦,忘了说,我若是发起火来,连自己想起来都后怕不已。”
自王二知晓沐覃凌不是善茬儿后,本就有些畏惧她了,如今听她这般说,便愈发惊骇了,只得讪讪地带着自家那口子灰溜溜地告辞了。
第二日清早,舒扬便驾着马车,欲出城门。那守城的士兵将他拦下,例行盘查,道:“你是何人?为何用面纱将自己的脸遮住?马车中又是何人?我见你形迹有些可疑,快些下车接受盘查!”
“回官爷,小生是城东舒家的人,姓舒名扬,这马车中的人,是我未过门的夫人。”舒扬如是道。俗话说,做戏做全套,是以,他在出门之际便戴上了面纱,方能迷惑众人。
“可是那个唤作舒扬的秀才?”那士兵闻言问道。
“回官爷,正是小生。”
那士兵自然是知晓这个传言的,脸上有了些怯意,只是还未放行,道:“一个女人家,怎会用这么大的马车?莫非车中还有其他人?”
“回官爷,马车若是小了,车内便会空气混浊。不瞒官爷,小女身患肺痨,自是需用大马车,才能保证车内清新。车中只小女子一人,再无旁人,若是官爷不信小女子的话,尽管来检查便是。”潋滟咳嗽几声,几欲声嘶力竭一般,而后她伸手,欲掀开帘子。
车帘未曾掀开一小半,那士兵便急急捂住口鼻,后退十余步,才道:“既是如此,你们便快些离开,莫在此处耽搁,以免传染了众人。”
马车“辘辘”远去,好一会儿,潋滟才敢出声道:“将才可真是将我吓了个半死,若是那士兵当真前来马车查看,那便不妙了。”
“人人都是惜命之人,这凉城中人皆以为那传言是真,舒扬有个患肺痨的夫人,自然是不敢随意靠近的。是以,我们这才能如此肆无忌惮。”晏殊言倚在车壁上,双手环胸,淡淡地说道。
出城门后不久,晏殊言与沐覃凌便同舒家兄妹几人告别。只因晏殊言打算早些时日至京都面见女帝,须得骑马而去,方能在短时内抵达京都。而舒家兄妹自然不比她们,怎能经受长途跋涉,风餐露宿之苦?晏殊言目送着几人驾着马车在官道上远去,这才与沐覃凌去城外的马市挑了两匹骏马,走捷径前往京都。
晌午时分,王二夫妇接到一个乞儿送来的书信。
信中道,王大夫妇现下正在舒宅的地窖中,让他们前去接人。这王二夫妇看罢此信,登时便气得七窍生烟,直道这舒家的兄妹俩真真是欺人太甚。昨日寻去时,一口咬定兄嫂二人早便离开了舒宅,如今却有人来信道,兄嫂俱在舒宅中。这如何不气?
是以,王二夫妇又纠结了些狐朋狗友,去舒家滋事。
谁知,几人到了舒宅门前,将大门拍得震天响,也不见有人前来开门。王二与几个狐朋狗友生生将大门撞了开,这才发现舒宅中早已空无一人。
“那舒家兄妹怕是早知我们会再寻来此处,现下估计藏在了别处!若是他兄妹二人回来,若不教训得他二人哭爹喊娘,我誓不为人!”王二气愤道,实则是在这群狐朋狗友面前撑面子。
“罢了罢了,王二哥,我们还是快些去寻你家大哥大嫂的下落吧!”
顺着那信中所指,王二夫妇才寻到这处隐蔽的地窖,将王大夫妇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