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沁姝闻言,既欣慰又难过,忍不住又眼眶泛红。
当时商镇天便说,他丢了江南正好,让他回来接手军政部,那他们两个老家伙就回西山养老。
可谁知后来就出了那些事,卷进了争夺那个位置的斗争之中。
或许真应了那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她与商镇天,就是想要强求那位置,才会有今日这事发生吧?
商寒煜没时间来安慰她,只轻拍了她双肩,让人扶她回房歇着,便带着伍辛杨和鲁止衡快步出门。
到了城郊不远处的军营,从老远就能听到闹哄哄的,似有两队人马在对峙着。
周遭住的居民正吃完了晚饭,听得声音,提着盏马灯站在不远处的枯树后探头查看,若一遇到风向不对,就要立刻转身回去带家里人走。
见到远处驶来几辆军车,便探头来看,知是大人物来了,或许闹不起来,便静下心来观看局势。
守着大门的士兵见了商寒煜等人的车,忙开了门对着商寒煜敬了个军礼,随即回头用一个喇叭对着营内大声道:“总长来了!”
“吵什么!你们这是做什么?要造反吗?”
内里对峙中的众人纷纷回头,两队为首之人中,有一个是商镇天手下的得力将军洪广建。
见了商寒煜,便马上上前来对商寒煜行了军礼,随后回头指着祝卫道:“有人做贼心虚,先闹将起来了,总长只要一声令下,我们便能将贼人毙于枪下。”
被围在正中央的几十人闻言,纷纷伸手举着枪对着商寒煜等人。
商寒煜寒着脸,抿唇上前几步,鲁止衡怕那些人贼胆大了,当真敢在军营中就对商寒煜开枪,忙上前两步挡在商寒煜面前。
商寒煜伸手推开他,对着祝卫冷笑:“你方才是以什么理由,煽动这些兄弟随你起内讧哗变的?”
祝卫见了商寒煜这气势,顿时便弱了几分,不禁往后退了两步,颤声道:“我……我才没煽动……我只是万事讲个理儿,伍辛杨想污蔑我,还不准我反抗吗?我只不过是想找个能主持公道的,评评理!”
“哦?找个能主持公道的来评理?那你觉得我能主持公道吗?”
商寒煜勾唇冷笑,再往前踏出一步,冷硬的脸部线条,犀利的眼眸,浑身都是上位者该有的气场,威压得祝卫有些喘不过气来。
“我……我……”
“还是你想惊动司令夫人来给你主持公道?”商寒煜突然冷声呵斥,伸手就搧了他一巴掌:“是嫌我们商家如今不够混乱,所以要再制造些乱事,好趁机逃走吗?”
“我……我不明白商少爷在说什么!”
祝卫用力一抹嘴角渗出的血迹,昂着头道。
“不明白?今日我就要让兄弟们都看明白。伍副官,你来说说,你问他什么话了,他突然就闹将起来了!”
“下属只是问他几日前是否曾离开营地,才刚开了个头,他便闹将起来了,说我污蔑他!”
“呵呵……”商寒煜冷笑,“为何要闹起来呢?是做贼心虚吧!”
“心虚?我……我心虚什么?”
祝卫见商寒煜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顿时有些慌了神,也是因为心中有鬼,眼神已开始四处瞟,寻找最佳逃走路线。
商寒煜一直观察着他,见了他这个小动作,心中更是肯定,便拿话讹他,“我来西山之前,便已抄了皮岱彤的老巢,他尚且自身不保,还有精力来管你们这些被安插在我们这的人?”
祝卫闻言,果然大惊失色,对着商寒煜的方向便快速开了一枪,鲁止衡大惊,扑将过来:“总长小心!”
商寒煜却已早有准备,在他要开枪之时,不退反跨前一步,高抬腿用巧劲一踢,踢在祝卫手腕处,枪掉地上,子弹失了准头,射入了地上。
商寒煜再趁势伸手一抓他的手臂,用力将他手臂卸了,听得骨骼咔擦声响起,还有祝卫痛得嚎叫的声音,他毫不手软的将人往下一扯,拉得踉跄上前,再用膝盖狠狠的撞击他的胸口及腹部,狠撞了三四下,才松了手。
一松手,祝卫面朝下摔地上,他就用坚硬的军靴狠狠踩在他的后背上,冷声道:“狗杂碎的东西!若不是你,我爹就不会死!改日我就让你好好尝些苦头,让你明白背叛我爹的下场!”
变故只在瞬息之间,方才跟着祝卫闹哄的其他人,见了商寒煜这干净利落的漂亮身手,以及祝卫眨眼功夫的颓势,有人先回过神来,扔下枪,向商寒煜投降:“总长……总长我们是被他蒙骗的,这不关我们的事……”
商寒煜冷眼看了那几人,对伍辛杨道:“将其他人先抓起来,稍后审问。”
轻易被煽动,说明是受了利益诱惑;轻易倒戈,说明是没有胆量节气。这样的人,留在军中也是祸害,还不如不要!
他示意洪广建带着其他将领进营中议事,将烂摊子丢给伍辛杨收拾,而鲁止衡则负责整军。
几人关在屋内,就前几日布防被破,被迫撤军,以及方才抓到的祝卫背叛之事争论不休,商寒煜坐在主位上,从进门后便不说话,待得每人争得面红耳赤,依旧拿不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案之后,有人先猛然住嘴,看着商寒煜不说话。
商寒煜双手交叠撑着下颌,见终于有人意识到他的存在之后,他才缓慢起来,整了整身上的军装,冷声道:“我想知道,我爹还在之时,军中就是这样的规矩?”
众将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商镇天处事霸道专横,且行军打仗经验老道,习惯了说一不二,像今日这般众将军参谋争论不休的情况,只因这几日无人出面主持大局,才会乱哄哄的一锅粥般。
“看来不是了。”
商寒煜双手背在身后,在几个将领身后来回走动,“你……你……还有你……今日这种种表现,是想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吗?”
被点名的将领马上起身,敬礼道:“不敢!”
“是真的不敢?还是说有想,但是不敢做!”
铿锵有力的话方落,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起身对着商寒煜道:“不敢想,也不敢做!”
“好!很好!记住你们今日说的话!今夜开始,我要接收我爹的军队与军中位置,你们有意见吗?”
“没意见!司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