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她为什么来了!她就是一扫把星,每次出现准没好事!”
商寒煜说着,忍不住就要将如烟今日受伤之事,也一并归到因韩蒹葭的到来。
如烟轻瞪他一眼,对下人道:“先将人请进来吧!”随后对商寒煜道:“来者是客,再者她千里迢迢过来,定然是要寻镜西哥的,镜西哥帮了我许多,总不能将他的未婚妻拒之门外!”
虽说之前她与韩蒹葭因立场与观点不同,而产生了些龃龉,但除去这些,她觉得韩蒹葭的为人并不坏。她只是涉世未深,过于敢爱敢恨罢了。
商寒煜受不得如烟用哀求的眼神看着他,觉得浑身骨头都酥软了,忍不住也跟着心软下来。
“见吧见吧!你爱见谁就见谁。”随后又转身对那下人道:“将人请到这来吧!”
如烟没再表示反对,安静的坐着让医生给她上好药包扎。
医生全程低头,假装认真在包扎伤口,却忍不住偶尔抬头打量商寒煜与柳如烟。
一个温婉细致,一个粗鲁野蛮,看似违和,但是这两人凑一块,却怎么看都觉得赏心悦目,或者是两人站在一起,在气势气质上,已是旗鼓相当,且恩爱非常,让人艳羡。
下人将韩蒹葭请进来之时,医生恰好退出,与韩蒹葭碰了个面,只点头算是打招呼。
韩蒹葭疑惑的看着医生走远,问带她进来的下人:“是如烟生病了吗?怎么夜里还请医生?”
那下人不耐烦的瞥了韩蒹葭一眼,淡淡道:“我们少夫人烫伤了。”
一个被捧在掌心里护着的,如珠如宝的夫人伤了,即便是半夜,医生也会被挖起来。
韩蒹葭闻言心中一惊,便知自己今夜来得不是时候。
她从医院跑出来后,便在北平四处乱逛,逛得天色黑尽了,又冷又饿,想起她出门并未带多少钱,又忘记了租住旅馆的名称,只想起柳如烟也在北平。
便沿路问了些人,按照指示寻来。
路上想着,见了如烟,怎样都要为之前的事道歉,若是可以,能和好是再好不过的。
顺便问问,与周镜西在交往的那个女子是谁,是哪家的千金,两人是如何认识的。
然后,再考虑清楚,是否该给周镜西一个来挽回她的机会。
她的如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的响,唯独没想到如烟会在这个时候受伤了。
她进门后,不敢再往里凑,只在外厅低声问:“如烟,你在吗?”
如烟听得声音,让商寒煜将她安置靠在床头,“蒹葭,你进来吧,我有些不方便。”
韩蒹葭小心的撩起水晶帘子往里探头,“我听说你……”
话未说完,见了床头坐着的商寒煜,吓得声音一抖,险些往后退去。
如烟忍不住噗嗤一笑,斜睨商寒煜一眼,打趣道:“你收收你那张黑脸吧,这可把人给吓坏了。”
商寒煜见她都这时候了,竟然还有心思开玩笑,忍不住就狠捏了下她的手,见她吃痛,便又抓起揉了揉,轻吹几口气。
韩蒹葭站在流苏帘外,有些尴尬地看着这两人,既羡慕,又觉得羞涩。
如烟抽回手,含笑对她道:“进来坐吧。我方才烫伤了脚,正是不方便行走的时候,只能怠慢了。”
“没有没有,是我不曾知会一声,就贸然过来,给你添麻烦了。”
说着走近前来,见了如烟被包扎得厚厚的一双脚,很是惊讶:“这是……这得烫得有多严重啊!”
如烟无奈一笑,正要一语带过。
商寒煜却接过了话头,淡淡的道:“两只猪蹄,还是被烫熟的猪蹄,满是血泡。”
韩蒹葭听着都觉得肉痛。
如烟却推了推商寒煜,羞红了脸道:“净会嘲笑挖苦我!我不要你待这了,肚子饿了,我要吃晚饭。”
商寒煜定定的看了她一阵,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宠溺道:“那我去将饭菜热热,汤被你打翻了,喝不上了,下次我再给你做一盅新的。”
如烟点点头,将人往外推:“快去快去!”
待得商寒煜出去,屋内只剩如烟与韩蒹葭,如烟示意她坐到床边来。
韩蒹葭知她是看出了自己的不自在,所以故意遣走商寒煜,忍不住为她的体贴表示感动。
她坐在床边,感叹道:“没想到,如今你们的感情真好。”
谁能想到呢,当初冷淡的说,不想要商寒煜的孩子的如烟,那般的冷血无情,可如今却是完全一副新嫁娘的娇羞痴腻劲。
“对啊,这世事哪说得准呢?”
如烟本是无心的一句话,却让韩蒹葭红了双眼,默默垂泪。
谁说不是呢。
往日郎情妾意,本以为她与周镜西会是最圆满的一对儿,可到最后呢?一个北上,一个黯然。
就算千里迢迢追来,只怕再也挽回不了一个移情别恋的心。
如烟注意到她的黯然,试探的问:“你……见到镜西哥了吗?”
韩蒹葭忙收敛神思,用淡然的语气道:“见到了。”
“他……”
“他……”
两人同时开口,大眼瞪大眼,最终还是如烟让步,道:“你想问什么?”
韩蒹葭方才下定决心想要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今却是又有些问不出口,犹豫再三,还是从下午在医院见到的场景说起。
如烟听完,皱眉认真思索,突然想起崔芝芝来。
便试着描述了下崔芝芝的衣着打扮及言谈举止,韩蒹葭皆点头应是。
人对上了号,如烟也大致知道是什么事了,便尝试着帮周镜西解释:“那人我认识,是北地总理的千金,崔芝芝。”
韩蒹葭闻言一愣,随即眼神慢慢黯然下去。
一方总理的千金,总比她一个小商户的千金有优势。
如烟似看出了她心中所想,又道:“他们只是今日见过一面,且那崔芝芝……”
虽知崔芝芝并不太简单,但又没有确实证据,不能空口说白话,一时不知该如何出口。
韩蒹葭见如烟这一犹豫,心中突然有了些底气,鼓足底气追问:“且她怎么了?”
“她对男子,过于主动了些。且方才她看上的,似乎是兰岳。”
“什么?”韩蒹葭一听这话,顿时要炸毛了。
这是得有多不检点啊!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还是在这关系极好的两人之间!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婶也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