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方出声,韩蒹葭的枪已对准了她。
如烟一愣,还未回过神来,商寒煜已侧身挡在了如烟身前,为她挡去了韩蒹葭的枪口。
四周胆子小的下人被吓得大气也不敢喘,睁着眼看着韩蒹葭手中的枪,再看看一脸冷凛的商寒煜,不知该如何办才好。
如烟上前两步与商寒煜并肩而站,商寒煜伸手牵了她的手,对她耳语劝着:“你先回去,别在这儿,枪弹无眼,若是不小心伤着了……”
如烟摇摇头,对韩蒹葭道:“蒹葭,你这是作何?”
“我不要做什么,只要你们交出周镜西!”
韩蒹葭双眼通红,头发湿漉漉的披着,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狼狈。
“镜西哥?他已走了许久了。”
如烟说完,见韩蒹葭的神色没有一丝松动,便知周镜西最从商府离开之后,便不知去了何处。
可这要如何与她解释,说周镜西真不在商府?
商寒煜与如烟无言对视,一个念头窜起,两人异口同声的道:“糟了!”
他忙吩咐张汉备车:“我们去医院看看!”
若是周镜西方才所言是下定了决心,难道他早有安排,与兰岳一起连夜起身,带着商寒妃前往国外接受治疗?
可商寒妃之事,他还未想好,是否真做那手术。
若是要做,也该通知商沁姝一声,无论如何都让她们见上一面,就怕这一去再无返回期。
韩蒹葭见商寒煜带着如烟要出门,又一把挡住了去路,双手握枪,颤抖着手道:“站……站住!你们先交出周镜西!”
如烟此时恨不得一巴掌拍醒她,为她此时的鲁莽与不顾后果很是不喜,语气便十分不耐:“你若再拦着,我可不敢保证他是否还在北平。”
韩蒹葭颤抖着手,颤抖着唇,颤抖着声音,问:“什……什么意思?”
“我虽不知你们昨夜究竟发生了何事,但听镜西哥的语气,似是……”
如烟却说不下去了。
韩蒹葭不是傻子,听得如烟这话,已明白了大概,手中的枪掉落在地,她摔坐在冰凉的地面,眼泪忍不住落下了脸庞。
“终究……是没用吗?我那么用力的挽回……还是没用啊……”
说着,双手捂着脸,痛哭起来。
商寒煜搂着如烟,越过地上的韩蒹葭,看也不看她,带着人就走。
车快速从商府驶到医院,医院大门已关,商寒煜让人去拍门,有个值守的汉子睡眼惺忪的趿拉着鞋出来,一边抱怨怒骂:“做什么?做什么?大半夜的,医院都关门了!要看病也得等到明早!”
说着,还用手上的铁棍敲了敲铁门,想要将人吓走。
突然一把长枪从门框中捅进来,抵在那汉子敞开的胸前,冷冰冰的坚硬触感,激得他打了个激灵,人也清醒了不少。
忙打亮手中的电筒,往外照了照,一看到整齐划一的军装,吓得他手抖,电筒都掉在了地上。
张汉怒喝:“发什么愣,还不快开门,要我们司令继续等吗?”
那汉子怕极了这一行军爷,怕对方先一枪将他打死,忙颤颤巍巍的掏了钥匙开门,一边赔礼道歉:“军爷!军爷方才那事您别放心上,我也是不曾料到会有军爷过来,才……”
“得了得了,我们没闲工夫听你废话。”
张汉将人推开,对身后的商寒煜与如烟道:“司令,少夫人,可以进去了。”
商寒煜低声嗯一声,抱着如烟快步穿过他的侍卫兵。
那看门的汉子见了商寒煜的模样,先被他一身煞气与霸气威压得不敢动弹,不小心见了如烟那张美颜,呆愣得瞪大了眼,一眨不眨。
张汉走过,一脚踩他手指上,还恶意的碾了碾。
“再看!信不信我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那汉子凄厉一叫,不敢抽回手来,只伸手去掰张汉的脚,哀求道:“这位军爷……军爷,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得罪,您就高抬贵脚吧!”
张汉重重的哼一声,吩咐人守着大门,他另带几人跟在商寒煜身后,近身保护。
商寒煜风风火火的冲上楼,与起身上夜的盈彩碰了个正着,她愣了愣,敛去眼底的不甘与不忿,低头问好:“司令,少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商寒煜理也不理她,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往商寒妃的病房而去。
盈彩狠咬下唇,转身狠狠的盯着如烟缠绕在商寒煜脖子上的手。
张汉带着人过来,盈彩听得脚步声,忙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向张汉。
“张队长,司令这是怎么了?怎么大半夜的到医院来?莫非……”
她的心忍不住砰砰乱跳,方才商寒煜出现得过于突然,她没来得及看清他怀中的如烟是何模样,只是既然要人抱着,定然是不大好了。
说不得是得了什么急症,所以商寒煜才如此焦急的抱着人过来。
张汉却问她:“今日周家少爷可曾来过医院?”
盈彩一愣,懵懂的摇摇头。
张汉又问:“那兰少爷可在?”
盈彩点点头。
他便也不再多说,忙跟上商寒煜。
盈彩看着一行人匆匆跑过,忍不住好奇,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她方才见张汉似松了一口气?
商寒煜抱着如烟一脚踢开了商寒妃的病房门,将趴在床沿边睡着的兰岳吓得猛然起身,惊惧地看着门外。
他笔直的向兰岳走来,将如烟安置于病床上,随后跟来的张汉忙帮忙拧亮了病房内的灯。
兰岳一脸迷惘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商寒煜与如烟,许久才回神,问道:“你们这是做什么?三更半夜不睡觉,到人家的病房来吓人,好玩吗?”
如烟见他与商寒妃都在,忍不住轻呼一口气。
兰岳骂了几句,不见如烟与商寒煜反驳,从他们的脸上看出了松一口气的模样,不禁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怕你与寒妃都被周镜西那小子给拐带出国了。”
“哈?”
“这个稍后再与你解释,兰岳,我想问问你,镜西哥今日有没到医院来?”如烟问。
“派人过来说过,说是晚些有事与我商量,但是到天黑都不见人影。”
如烟与商寒煜对视一眼,皆满是疑惑。
离开商府,不在医院,不曾回周府,那他去了何处?
是为了躲韩蒹葭,连家都不归了?
以他们对周镜西为人的了解,不至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