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她是你表妹,此时我就不单是打她,而是一枪毙了她!”
商寒煜这话说得认真,那双深邃的眼,看向崔芝芝时,似看着一个死人。
崔芝芝此时是真的怕了,她知道商寒煜那话不是开玩笑的。
顿时惊惧的往后藏了藏,恨不得藏到衣柜里去。
孙副官无奈的叹气,回头瞪崔芝芝一眼。
她这人,谁不好惹,偏惹了柳如烟。
若她惹的人是商寒煜,商寒煜会看在自小一起长大的情分,无论如何也不会真跟她计较什么,可她惹到的是商寒煜最在乎的人,哪日被杀了,都是活该。
“是是是,谢谢商司令给我几分薄面,饶芝芝一命。”
如烟呻吟一声,商寒煜忙抽回如有实质的眼刀子,焦急又温柔的回到如烟身边,关切的问:“怎样了?还好吗?”
如烟苍白着脸,皱着眉点点头。
商寒煜便知她是在强忍着难受,对崔芝芝怒吼:“趁我没改变主意前,还不快滚!”
崔芝芝被吓得似受惊的鹿,慌不择路的往外冲。
一旁的医生收回探听器,对商寒煜道:“商司令别吓着商少夫人,如今她刚有了身孕,胎盘有些不稳,需稳定情绪。”
“什……什么?”
商寒煜一时没反应过来,定定的看着医生问。
医生一笑,又与商寒煜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然后解释道:“因此不能给少夫人打麻醉,这手臂的伤也是个问题,过些天就该阴雨绵绵了,就怕伤口会感染,到时却难处理。”
商寒煜不曾听到医生后面说的话,被孙副官推了下肩膀,才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如烟有身孕了?”
“是的!”
进门的盈彩,听得这话,徒手扯断一根珠帘子的绳,珠子一粒粒掉落,滚得到处都是,如水滴玉盘。
然而此时房中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如烟吸引,不曾留意到盈彩的神色。
如烟虚弱一笑,低声道:“怪不得这些日子这般瞌睡,原来是怀了。”
商寒煜占了医生方才的位置,宠溺的点了点如烟的鼻头,轻声责备道:“你呀你呀,都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自己的身子如何都不知道?”
如烟顺口就答:“每次怀的反应都不一样嘛,妞妞……”
方说妞妞的小名,猛然回过神来,话锋一转,僵笑道:“不知这次是女孩儿还是男孩儿,妞妞应该想要个妹妹作伴吧。”
商寒煜为她将头发捋到耳后,似不曾注意到她方才的变化般,认真地道:“我觉着,还是再要个男孩儿比较好,毕竟我们家已有许多女人了,再多一个,可要翻天了。”
如烟瞪着眼看他,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商寒煜哈哈一笑,打趣道:“人都说四个女人一台戏,如今府里已有三个了,再加一个,可不凑成了一台戏了?”
如烟眼珠子转动着,想着三代同堂唱大戏的混乱场面,也觉得好笑,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医生给如烟包扎好后,她又开始犯困,忍不住哈欠连连。
商寒煜便让她先睡着,他与孙副官去书房议事。
商寒煜走在前头,眉头深锁。
孙副官落后他半步,见他这愁眉苦脸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你不是当爹都当习惯了吗,这会儿再添一个,不是挺好吗?人说,多子多福,若是夫人知道了,不知该多高兴。”
商寒煜瞥孙副官一眼,一言不发的进了书房。
待得孙副官将书房门关上,靠在书房大书桌前的商寒煜才愁苦地道:“如今如烟身子不便,小柔又还受着伤不能回来照顾,桃红也怀了孕,这偌大的商府,想寻个衬手的人都寻不到。”
孙副官听得一愣一愣的,忍不住就惊讶出声:“哈?你方才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就是在想这事?”
商寒煜眼一瞪,一本正经的道:“这事不重要吗?”
孙副官忙做投降状。
得了,这才过了多久,几年前对周镜雲尚且有原则的商寒煜,如今在面对柳如烟的时候,已完全成了一个毫无原则的妻奴。
想起小柔的性子,与如烟多少有几分相像,忍不住就打了个寒颤。
“你府上有得力的丫鬟吗?借两三个过来使唤使唤。”
孙副官惊讶得瞪大了双眼,嘴大张,可塞下两个鸡蛋。
“你这府里,不是还有个盈彩吗?她在府里做了这般久,人也本分机灵,如何就不能用了?”
孙副官一提起盈彩,商寒煜忍不住就皱眉。
原本兰岳带商寒妃去国外治疗,他想要趁机将盈彩也遣派出去,免得她在他注意不到的时候搞小动作。
却又因商寒妃此次手术事关重大,一个不慎便会丢了性命,兰岳如何都不肯将他不信任的人带在身边,而且盈彩似乎也不大愿意去,如此才又回到了府里。
“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你是因为她对你有意,怕她会在少夫人面前乱说话?”
商寒煜有些烦躁,往衣服口袋里掏了掏,却什么都没有,才想起因为如烟不喜闻烟草味,所以他在不久前已完全戒了。
“不单单是因为这个原因。”
孙副官不解,“除了这个还有?”
“兰岳说,她在医院照顾寒妃之时,曾两次三番的找借口出去过,而那时正好是如烟被唐少末掳走的时候。”
孙副官心中震荡,一直以来让他觉得疑惑的地方,似乎都有了答案。
小柔醒后不久,有告诉过他详细情况,说是她们送商寒煜的车出了北平后,回到商府,医院有人来报,说是商寒妃的病情有变,让如烟无论如何都快些过去做主。
可她们才刚下车,就碰到了唐少末,显然对方是早已知道她们会去医院,所以故意在那堵她们的。
如此事真的与盈彩有关,那盈彩可是唐少末的人?
这样的人,商寒煜竟然留在身边十年,想想都胆寒!
“她是……唐少末的人?可你不是在战场中救下的她吗?如何摇身一变,就与唐少末扯上关系了?”
商寒煜摇头,“我也不清楚,但她总归是不能用了。”
“需要让人抓了,给审一审吗?”
“先别打草惊蛇,我们暗中观察,你派人小心盯着她,跟着她揪出与她有联系之人。”
孙副官想想也是,盈彩再怎么说,也只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人不可能有那般大的能耐与手腕,多数是听命行事的,所以跟着她这条线,揪出后面的大鱼才是正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