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付撩起她的裤管一看,果然已黑紫了一块,一时很是心疼,将人抱起往卧房而去。
小薇被他抱在怀中,一时觉得害羞,一时又觉得甜蜜,象征性的挣扎了下,见挣脱不开,便将脸蛋埋在他怀中,嗅着他身上因为奔波而沾染上的尘土味,低声呢喃道:“你这样让人看了该笑话了。”
江付加快脚步,一边宽慰她:“这楼层已被我们包下了,没人会看到。”
小薇忍不住有些懊恼,真是个不解风情的家伙!
走过五六米的长廊便回到房中,小薇被他安置在一旁的卧椅上半躺着,便见他在房中翻箱倒柜起来。
看着他不算宽厚的背影,这几日狂躁烦乱的心突然安定了下来,似乎这个男人,总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出现。
“昨日旅馆的老板娘来催交租,我这儿没钱了,所以这房费还没交上。”
小薇轻柔的声音缓缓说着,江付闻言,动作一顿,随即取了瓶化瘀消肿的药酒过来,坐在小薇卧椅旁的矮凳上,将小薇的脚拉过置于自己的大腿上,倒了药酒慢慢的揉按起来。
他一边侧着头,神情专注而认真,小薇看着他俊秀的侧脸,一时也忘记了自己方才与他说了什么。
只见他双唇开开合合,只零星听到两字:“……搬走……”
一个激灵回神,要将脚抽回,江付却不准,死死压着她,抬头看她。
小薇一时心跳加速,双眼乱转,就是不敢对上他那定定的眼神,低声问:“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什么搬走?”
江付轻叹一声,道:“这边的旅馆租着太贵了,日常生活也不大方便,不如我们自己去外头买一间房子吧,如今缺钱,暂且买间便宜的,待得往后再换间好的。”
小薇听得一愣一愣的,不解的问:“为何要买房?”
“我们若是成亲的话,总不能还住在这小旅馆里,怎么都要为我们的将来打算的。”
小薇听得成亲二字,脸颊顿时如火烧云般发烫发红,很是害羞,话也说不利索了,“谁……谁说结婚的?谁说嫁你了?”
江付微皱了皱眉,仰头定定的看着她,表情严肃认真:“那日在崔府门前,你已答应放下对他的执念,会跟我一起。”
小薇脑中轰一声,热气上涌,觉得脑门都开始不断的冒热气。
她从小就想了不下一百遍,待她结婚之时,会是哪番光景,或许她会绫罗绸缎披身,或许她婶婶会喜极而泣,或许也只是被一顶轿子无声无息的抬入府中。
所有好的或不好的想象,对象都是孙副官。
今日这情景,却是她想都未曾想过的。
动了动唇想要说话,却只觉得喉咙很痒很干涩,双手便四处摸索着,想要借着喝水的动作,掩饰心底既心慌又带着隐隐幸福的感觉。
她的手还未碰到茶杯,就有一只宽厚干爽的手拉住了她的手,并捧过来一杯清水。
她干涩而低哑的道了声谢,埋头便喝起来。
江付眼底有些失落,脸上却带着淡笑:“没关系,你不用现在就答复我,你可以再慢慢考虑,我会等你的答复。”
说罢,转身就出去了。
小薇向他的背影伸了伸手,却最终没有挽留。
如烟回到商府,觉得屋里一下子变得冷冷清清的,庭院中开始抽芽的树木,看着也没了之前的生气。
盈彩向她迎面走来,往她身后望了望,眼底失落的神色丝毫不掩藏,如烟不动声色的蹙了蹙眉。
“少夫人,司令为何不曾一同回来?”
如烟这些日子已明了她对自己的敌意究竟为何,对她便起了戒备之心。
听得她这大胆直白的询问,心中不喜,面色冷淡几分,冷声道:“司令事务繁忙,难道去何处都需要向你一个下人报备?”
盈彩听得此话心中恨极,见四处有丫鬟侍卫兵们看着,不得不忍下这口气,低声下气的道:“盈彩不敢,只不过是到了饭点,想问问司令回不回府用饭。”
如烟直接越过她,也不接话。
她一时觉得尴尬,直到如烟走远回了房,都一直维持着低头看着脚背的动作。
不多时,跟在如烟身边的一个丫鬟过来,很是傲慢的道:“少夫人说了,不该越矩的还是别越矩的好,不然哪天按家规处罚,就别怪少夫人不留情面了。”
那丫鬟说完,轻哼一声,转头就走了。
其余人看着盈彩被一个外来的丫鬟这般教训打压,一时忍不住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这盈彩也是心大的,往日老夫人想给她指一门好些的婚事,她偏不愿意,就是铁了心要等司令。如今司令是原配没了,又娶了一个,却都没有要抬她进门的意思,她怎么还不死心呢?”
“嘘,别议论主子们的事了。那位……”说着,往如烟的房间方向瞥了一眼,压低声音道:“那位可不好惹,说不得啊,比之前的周大小姐还得司令的宠,眼里也是容不得沙子的,怎会同意她进门。”
“唉,可惜了,有人就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啊。”
下人们的议论声断断续续的传到盈彩耳中,她至始至终都低着头,想要仰头逼迫屈辱的眼泪退回去,却又怕被其他下人看见了,又添一个笑柄。
她狠狠的将指甲嵌入掌心的肉里,觉得那刺痛感不及心痛的十分之一。
嫌她的出身不好吗?
假若,商寒煜不是西山商家的大少爷,或者说,他变成了无权无势,一无所有的普通人,她柳如烟还会愿意跟在商寒煜身边吗?
她堂堂一个世家大小姐,怎会跟着商寒煜吃苦?
唯有她盈彩,爱的不是他的样貌他的身世,只是他这一个人罢了。
想着,她深吸几口气,平复了激荡的情绪,转身快步回了自己的卧房。
没有人能抢走属于她的东西。
没有人能独霸她精心呵护了十年的东西。
周镜雲夺不走,她柳如烟也夺不走。
她在屋中翻箱倒柜许久,翻出了一个巴掌大的盒子,盒子上了一个小锁,她又去针盒里将里头的针线倒出,揭起一层木板,将藏在里头的钥匙拿了出来。
她颤抖着手用钥匙将盒子打开,露出里头一个白玉扳指及一张发黄的纸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