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烟已有些笨重的身子摔在地上,一时大脑空白,随后触地的腰及后背一阵阵痛传来,让她轻哼一声,动弹不得,随后却是从脊椎骨处传来急骤而清晰疼痛。
小薇被如烟突然摔倒地唬了一跳,维持着蹲着的姿势许久,才看清摔在地上似动弹不得的如烟,以及站在如烟身旁一脸不知所措的四姨太。
“夫人!”小薇顿时被吓得脸色苍白,跑上前要去搀扶如烟,如烟却痛得发不出声了,满脸都是痛出来的汗,小薇一时不敢碰她一下。
一旁的侍卫兵见情况不妙,几人围笼过来,隔开四姨太并将她禁锢在一旁,一人快跑去前厅报告商寒煜。
商寒煜来得迅速,众人来不及看他的脸色,他已将人拨开,单膝跪在如烟身旁,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焦急和恐惧,手有些颤抖,轻碰如烟。
“摔到哪了?哪痛?”
如烟强忍着的痛意,在见到他高大俊朗的身影出现时,精神一松便铺天盖地似的涌来,听着他颤抖地声音在耳畔响起,眼泪就汹涌而出。
一手紧紧握着他宽厚而有些薄茧的手,低声道:“后背……痛。”
商寒煜又靠近几分,轻手将她缓缓扶起,抱在怀里,如烟又如猫般细细的哼了几声。
“没事的,有我在没事的!”
“寒煜……”如烟痛得整个巴掌脸都看不出原来的清秀模样,“我……我小腹似有股坠胀的感觉……”
商寒煜一听,脸色变得更难看,马上让人准备去医院。这时侍卫兵已抬着担架跟在柳复辛身后匆匆过来,柳复辛恰好听得如烟这话,心里是急怒攻心,转身甩手就给四姨太狠狠的一巴掌。
四姨太捂着脸,一脸的不敢置信,“你无缘无故为何打我?”
“若不是你,烟儿怎会变成这样?”
“你好不讲道理!她自个儿爱跌倒,关我何事?”
柳复辛还要扬手再打,四姨太往旁边一躲,然而预期中的痛并未传来,抬头见商寒煜已将柳如烟抱到担架上,此时正站在柳复辛身旁,伸手抓着柳复辛高扬的手。
心中这口提着的气还未及落下,便睁大一双桃花眼,满是恐惧地看着商寒煜手中抓着的枪,那冰冷而黑洞洞的枪口正对准了她。
四姨太脑袋一片空白,已不记得此时是要解释或是求饶,花容失色的往后跌坐在湿漉漉的草地上,手脚并用的往后退。
柳复辛虽觉得四姨太有错,但错不至死,便试图缓解道:“潋水虽有错,但还不至死。现如今烟儿的伤势最重要,可不要耽误了。”
商寒煜一言不发的举着手中的枪,对准四姨太,掰动扳机,四姨太愣愣地看着他,见他掰动扳机的动作似被放慢了一万倍,反应过来时,“砰……”一声巨响在耳边响起,吓得她再顾不得其他,双手抱着脑袋埋在膝盖中,尖叫了起来。
柳复辛转头不忍看。
然而,许久,四姨太的尖叫声都不见停止,吵得人耳膜生疼。
众人睁眼去看,却见那发子弹只是打在了她身旁的一棵树干上,一缕淡黄的烟从那被打凹进去的洞口缓缓四散。
“今日这只是警告,若是下次你还靠近如烟,就别怪我将今日的子弹送进你的脑袋。”
冷冷地,用看死人般的眼神看了四姨太最后一眼,一扬手,便让侍卫兵抬着如烟出了柳府。
商寒煜点了四五个人跟车,就近寻了间医院,抱着如烟冲进医院,触手湿黏,满是鲜血。
怒吼着让人拉了几个治外伤及孕妇的医生,聚集在特护病房中,外间是荷枪实弹地士兵把守。
孙副官被安排带着剩余的人回商府安顿,这让他急得跳脚。商寒煜才刚遭了暗算伤还未好,身边怎么能少了护卫?
让人马上去就近点了一队兵过来,在医院外团团围了一圈,这阵仗,让来往寻医看病的病人不敢踏入,孙副官才满意地送人回商府。
商寒煜焦急的在病房外来来回回地走着,不时靠在病房门外往里张望,然而那厚实的木门却是什么也看不到。
正等得心急如焚,入内诊治的四五个医生开门,从内鱼贯而出,“怎么样?严重吗?”
为首的一个医生摘下口鼻间的白色口罩,先重重叹一口气,道:“商总长可要做好准备,夫人这是滑脉,加上夫人的体质,恐怕这孩子是保不住了。”
“什么保不住?”商寒煜却表现得十分镇定,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为首说话的医生,然而这模样却让人更生畏惧。
“这……夫人身子过于娇弱,本就是极不适合受孕的体质,若是强行留下这个孩子,只怕对两人都有损害。”
商寒煜静静地站在那,认真地听那医生将话说完,然后冷漠地伸手抓住对方的衣领,将人提到面前,低头看着他道:“你的意思是,若是这个孩子保不住,往后她也不适合受孕?”
“是……是……”
“你们都给我听好了,我要你、你,还有你……”商寒煜危险地眯眼一一看向后面的几个医生,“无论想什么办法,用什么药物,都给我保住这个孩子!我要的是母子平安……”
说着,用力拉了那医生一把,那医生踉跄上前,撞上了商寒煜的肩头,觉得似磕在了石头上,然而商寒煜依旧阴寒着张脸,压低声音道:“若是我的孩子与我的夫人出了什么事,你们几个都别想活了!”
那医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方才压在喉间的话便如何都不敢再说出口。
商寒煜见众人都战战兢兢地低头,便推开了那医生,往前要进如烟的病房。
张润胜却突然往前挡住了他的去路,商寒煜见他出现在此处,冷淡地看着他,一如看着个陌生人。
“有件事,我想还是必须要告诉你一声。”
“我现在没心情听你说话。”
“我是这次主治医生的助理,方才帮商夫人检查时我就在旁边,她的情况不容乐观。”
“还会再怎样的不容乐观?”
张润胜深吸一口气,做好说完后,承受商寒煜暴怒时给他的痛击,“她方才摔倒时,似撞击到脊椎神经,所以此时大腿以下似无知觉。”
商寒煜握紧双拳,深吸一口气,“所以?”
“她可能会瘫痪,这可能是长期的,也可能只是短期……”
“可恶!”商寒煜一拳头挥出,擦着张润胜的耳边,重重砸在雪白的墙上,“迟早,我要让那个女人不得好死!”
孙副官匆匆跑上楼来,听得商寒煜这近乎歇斯底里地咆哮,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为那个女人默默哀悼几声。
然而在了解了如烟的状况后,却又忍不住低咒:真该她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