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询问一番,赵乙说那盆金钱树,是上个月他媳妇儿抬回家的,还说是白捡一盆花。
“那你有没有问花的来历呢?”我问道。
赵乙摸摸脑袋说:“没问呀!难道是这盆花在作怪?那我扔了它吧!”
“别,先放着吧!”我摆摆手说:“能见一下你媳妇儿吗?”
赵乙点点头,带着我往木楼走去,一楼堆积着稻谷和杂物,应该是用来储存东西的,上了二楼,停在了那间用泥巴糊住的房间门口。
“夏森兄弟,你可得小心一点儿了,她要是犯病了,会咬人。”赵乙叮嘱道。
我点点头,手里摸了一道黄符,想进去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铁锁打开,房门吱呀一声,一股浓烈的恶臭味扑面而来,我胃里作呕,强撑着走了进去。
赵乙拉了一下点灯线,昏黄的白炽灯亮了,床上对着一堆黑漆漆的东西,地上大小便散发着难闻的味道,看来确实病的不清,大小便都失禁了。
油污的被子里,一个头发蓬乱的女人蜷缩着,好像犯了羊癫疯似的,身体颤抖不已,口中一个劲儿叫冷。
“唉,不知道怎么回事,火热的太阳,她也会叫冷,这都是命呀!”赵乙说着,不忍心再看,从门口拿出一个小铁锹,拎着铁桶用铁锹取出里面的土灰,盖了秽物,然后用铁锹铲除了。
赵乙喷洒了消毒液,又喷了一遍香水,屋子的气味不但没有被遮盖,反而变成了一种更加难闻的怪味儿。
“荷花,你……还好吗?”赵乙一脸悲伤,低声问了一句。
女人动了动,咳嗽几声说:“赵乙,你带人出去吧!我……我没事儿,这里太难闻了,呜呜……”
听到荷花的哭声,赵乙叹息一声,随即响起什么,问道:“荷花,咱家那盆花是哪儿来的?”
“花……什么花呀?咳咳咳,咳咳咳……”荷花剧烈咳嗽着。
赵乙说:“就是你上月抬来的那盆呀!”
“我不记得了。”荷花说。
我隐隐觉得荷花瞒着什么,便一挥手止住赵乙,问荷花:“荷花,那盆花可能就是害你的东西,而且还让你婆婆失明了。”
听我这么说,荷花强撑着坐起来说:“你……你是说……咳咳……”她盯着赵乙问:“妈失明了?”
赵乙点点头。
荷花哭泣道:“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呢?”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病的那么重……”赵乙说着,露出了无奈之色。
我说:“你俩先别争论谁是谁非,荷花,你老实告诉我,那盆花究竟是哪儿来的?”
赵乙动容地说:“荷花,你就说出来吧!”
“是……是我从坟头搬来的。”荷花犹豫半天,还是说出了实情。
赵乙大睁着眼问:“坟头,你说是那盆花是你从人家坟头抬来的?”
荷花哭泣道:“是我害了家里啊……”
我安慰道:“荷花,你先别哭,没有迈不过去的坎儿,再说了,你婆婆的眼睛已经好了。”
荷花看着赵乙问:“真的吗?”
赵乙点点头说:“多亏了夏森兄弟,是他治好了妈的眼睛。”
“荷花,你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问道。
荷花只是哭:“我也不知道,有时候头疼的要命,半夜好像身体不是自己的了,难受的要死,好像有一个人在控制着我,我受不了了,我真的要死掉了……”
我沉声说道:“你先别急,你那盆花是那家坟头的,一会儿让赵乙带我去看看,兴许能看出什么门道呢!”
荷花说:“是几十年前的野坟了,我看路过时见那里摆着一盆花,知道是没人管的野坟,所以才敢拿回家,没想到竟然出了这种事儿……”
“具体是什么位置?”我问。
“盒子村南岗那边大槐树下的野坟,那边只有那一个坟,过去就能看到。”
“行,今晚先看看那东西来不来!”我顿了顿对荷花说:“我告诉你,你可别害怕,我猜测你是被阴鬼缠身了。”
荷花脸色蜡黄,张了张嘴说:“唉,都是我太贪心了,不该随便拿人家的东西,自作孽啊……”
赵乙说:“荷花,我找潘神保了,他一会儿过来给你瞧瞧,兴许能治好呢!”
“赵乙在家吗?”一个苍老的声音问道。
赵乙高兴道:“是潘神保,我去迎接。”
“老潘,你来了。”赵乙站在二楼喊了一嗓子。
我出门一看,一个小老头,手里拎着一个布袋,山羊胡,双目闪着精光,看起来非常了得。
不大一会儿,潘神保上了二楼,见到我笑道:“小伙子,我看你根骨清奇,适合修炼,不如就跟我学术法吧!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咳,当然,济世救人是根本……”
我摆摆手说:“多谢老先生赏识,不过我还有工作要干呀!”
“哦,原来是这样,那好吧!”潘神保说着问赵乙:“对了,你家婆姨咋样了?”
“还是老样子,您进去看看吧!”赵乙说着让开了。
潘神保鼻子嗅了嗅说:“好重的阴煞之气,看来房内长期有邪祟藏匿,大凶啊!”
我试探性地问:“老先生仔细瞧瞧,看是不是能看出什么东西来。”
潘神保捋了捋山羊胡,掐指一算说:“嗯?不对,屋内有阴鬼寄宿,看来女人中了邪了,就是不知道那阴鬼是哪里的。”
赵乙将我先前问出的全部告诉的潘神保,老头子脸色微变说:“什么,你是说拿了野坟里的东西?”
“难道那东西很厉害吗?”赵乙问。
潘神保说:“何止是厉害,那野坟,我小时候就听我爷爷说是野坟,估计最少有几百年了,为啥那块地儿没人敢占,难道你不晓得?”
赵乙想起了什么,哆嗦一下说:“难不成是那啥不死人?”
“是喽,这事儿可大发了,不是我不帮忙,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潘神保叹息一声,指了指荷花说:“唉,女人家……也是命苦!”
潘神保说:“我走了,你还是找其他人吧!”
赵乙急忙拉住说:“您都没办法,那还有谁能帮我呀?”
“唉,实在是有心无力,我就是混口饭吃,小鬼还能驱赶一下,那不死人,招不起,你总不能让我也丢掉小命吧?”潘神保反问道。
赵乙呆住了,放开了潘神保。
“唉!”潘神保长叹一声,看了看荷花,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见赵乙一脸失落,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别着急,我俩一会儿过去看看,不管是什么困难,总是要面对的。”
盒子村南岗是一块很大的荒地,蒿草齐腰深,一座野坟坐落在大槐树下,立着一块残碑。
赵乙指着墓碑说:“就是这里了,六十年代,盒子村来了知情,那时候斗牛鬼蛇神厉害,而且各地都要刨祖坟,尤其是那些地主老财的,以及一些年代久远的荒坟。
当时,我们村只有三四十户人,祖坟哪能随便挖,一挖准出事儿。因此自家的祖坟肯定是不能动的,怎么办,专找野坟,荒坟,无主坟,绝户坟,这些坟地都没有后人,挖了也不怕祸及子孙。
纵使野坟,村里人也是忌讳的很,缠上孤魂野鬼的,那还能有个好吗?但那些城里来的知青,好多都是造反派,自以为喝了几年墨水,就叫嚷着破除封建迷信啥的。
村长知道大形势无法阻止,而且那些知青早就跃跃欲试了,哪管什么鬼神之事。
当时,刨坟队队长大手一挥,说先挖村头那座野坟,几个知青高兴了,拎着头铁锹就上。这一动土,就死人了。
那天几个知青得了命令,甩开膀子开始挖坟,还没挖几下,一个知青突然暴怒,像是得了魔障,抡起铁锹,一铁锹削掉了旁边一个知青的半个脑袋,在场的都吓傻了,围观者四散而逃,那刨坟队长当过几年兵,自认为有些本事,挥起手中的木棍,想要将发狂的知青制服。
说来也怪,那知青本来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但此刻力气却大的惊人,一铁锹抡过去,直接将刨坟队长拍飞了。
刨坟队长吐血倒地,最后被人发现时,肚子都的内脏都被掏空了……”
我头皮一阵发麻,问:“那后来怎么样了,那知青没事吧?”
赵乙苦笑着:“能没事么,后来死了不少人。刨坟队长出事后,那个发狂的知青便消失了,一天夜里,刨坟队的人削完坟砖打算回农场睡觉。
半路上,有人法诀不对劲,老是感觉有什么东西跟在后面,阴风丝丝吹的人直打抖,那可是六月天。
不过也怪,那夜事情邪乎的很,若是平常,那蝉鸣都炒豆子似的,烦的人睡不着觉,可是那夜月朗风清,竟然没一声蝉鸣,鸟鸣虫鸣蛙鸣都没有,可以说是一片死寂。
刨坟队中有一个阴阳先生,早就发觉不对劲了,将诡异之处告诉了众人。
那是一个疯狂的年月,肥猪赛大象,亩产三万斤,一颗白菜吃三年。但鬼神之说,却端的是不能信,这叫封建迷信。阴阳先生说可能有邪物,直接被众人暴揍一顿扔到了草棵子里,半天没爬起来,那些人骂骂咧咧往前面走去。
“造孽啊……造孽……,刨人祖坟,天理难容……”阴阳先生拍着地,号啕大哭,抬头一看,一个黑影跟着刨坟队的人走去,忽隐忽现的,非常诡异,好像只有半截身子。
阴阳先生挣扎着爬起来,也顾不上拍土,一瘸一拐跟了上去。
前面传来几声凄惨的怪叫,阴阳先生脸色大变,心道糟糕,一定是出事儿了。果不其然,当他赶到时,只见满地碎尸,鲜血满地,一个活口都没有,不知道那东西到底是什么,竟然眨眼间就将十多个壮汉分尸……
饶是阴阳先生胆大,经常看坟驱鬼,还是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不轻,左右看了几眼,急忙拿出罗盘,天池的指针左右摇摆不定,这是有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