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龙棺如玄铁打造一般,散发着幽光,表面的鳞甲,竟然为青铜掐丝,而且有镂雕工艺,更诡异的是上面附着着符文。
“这东西我听我祖太爷说过,蛇龙棺是大禹治水时铸造的,施加了远古巫术,可以驱散河妖水怪,甚是了得!”韩五爷说到此处,停住身子指着蛇龙棺的首部说:“你们看,蛇龙棺头上是什么?”
周成靠近一看,沉声道:“是龙须龙角,还有龙牙!”
我打量几眼,他娘的哪有什么龙须龙角,低声问周明:“龙须龙角在哪里?”
周明用眼神指着蛇龙棺头部,说道:“看见黑纹了没有,那上面的纹路连起来,就是一只龙头,你看上面的那分叉,不就是龙角么?下颔两道铜纹,为龙须……”
经他这么一说,看那诡异的纹路,还真有几分龙头的样子,不过有些狰狞,好像是恶龙。
韩五爷点点头继续说:“不错,这是龙棺之首,蛇腰为身,龙鳞护体,龙爪分形,如假包换的蛇龙棺,里面藏着远古巫祝之术,怕是不祥之兆!”
周成问韩五爷:“您老说的对,但这蛇龙棺既然是远古之物,那老虎子咋被铁链绑在蛇龙棺上了呢?”
老虎子,自然就是虎子老爹,听周成这么说,虎子哭的更加厉害了。
韩五爷点了老烟枪,吧嗒吧嗒吸了几口,鼻子中喷出两道白烟,闭上眼睛深呼吸几口才说道:“老虎子怕是被人害了,那人很厉害,肯定是晓得老虎子的本事,怕泄露什么机密之事,这是杀人灭口啊!”
众人听罢面面相观,韩五爷继续说:“看样子,老齐他们几人中,肯定有一个内鬼,想要独吞那东西,才下了死手,将老虎子害死了。”
周成面色难看:“韩五爷,这次我大哥他们一起的八人,可都是靠得住的自家人,不能起内讧吧?”
“哼!见利忘义的人,那年月都不少,说不定是得了别人的大好处,这才下死手的。你们难道不知道疯子的本事么?他都能被人弄疯了,落水潜逃,更别说其他人了,我看这里面沟沟道道不少,指不定藏着什么鬼呢!”韩五爷靠近了蛇龙棺说:“这上面的铁链,被人打开过,看来那人身手了得,而且常年盘踞在黄河上,说不定已经知道了水底的秘密。”
“您是说……他已经摸清了那东西的具体位置?”周成一脸惊恐,好像被捏住了脖子上似的,脸色煞白。
韩五爷咳嗽一声说:“没错,这蛇龙棺虽然看着造型古朴,但绝非远古时代的。你们看上面的掐丝和镂刻,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张良盯着那鳞甲看了许久,问韩五爷:“莫非是掐丝?”
韩五爷呵呵一笑说:“不错,正是这点儿!掐丝工艺在我国流传时间,不是特别长,尤其以掐丝珐琅为多。掐丝珐琅本是希腊的东西,蒙古国征伐统治亚欧大陆,建立大元帝国,掐丝珐琅才逐渐兴盛起来。到了明朝景泰年间,珐琅工艺才逐渐成熟,景泰蓝为人所知……”
“原来如此,怪不得看着有些古怪,没想到着仿造品。”周成说着,大步走向了蛇龙棺。
我问韩五爷:“那人直接为什么要制造如此巨大的东西,难道……就是为了害人?”我本来想说毁尸灭迹岂不是更好,但虎子哭的稀里哗啦,急忙改了口。
说实话,就算杀了人抛到黄河里,也没人会知道,若是毁尸灭迹,那就更难以被人发觉了,制造这么大的一个铁家伙,反而有些不合情理。
一方面这东西造型独特,要想弄这么大的一个铸造模子,可不容易事儿,工匠的技艺也是了得,少不得要花大价钱,上面的纹路掐丝,哪一样不得要钱?
“非也!这蛇龙棺虽然是赝品,但上面的东西齐和着呢!怕也是有什么猫腻,你们看这符文,应该是某种茅山秘术才对,虽然不是远古的,但绝非现代的,看上面的锈蚀和铜绿,起码在清代……”
韩五爷说着,沉思片刻抚掌道:“莫非那‘黄河杀’的传说真的,这赝品蛇龙棺,乃是明末清初铸造的,是陈生他们为抵御清狗,专门设置在黄河沟的……”
赵强说道:“韩五爷,棺身上有铭文!”
几人靠近一看,只见玄铁之上有一块方形,有切菜板那么大,上面刻着工整的楷字,银钩铁画,入棺三分,透着古拙之气,可见雕刻之人技艺之高超。
蛇龙棺上铭文写到: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侠客斩逆贼,义士抛头颅。
吾辈好儿男,铁骨歃血寒。
宁为战死鬼,不做奴才颜。
——斗元会陈斗书
韩五爷看罢沉默不语,眼中带着泪花,朝蛇龙棺行了一礼,表情严肃。
周成说:“看来没错了,大明祖训:“不和亲、不赔款、不割地、不纳贡,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确实是斗元会所铸造的。”
张良叹息一声说:“韩五爷您也没必要太难过,自古英雄多磨难,穷途末路不回头,奈何天意如此,鞑子虽猖狂,现在也已成往事……”
“唉!只是山河溅血,让人伤心,多少土地被割了出去?多少钱财被拱手送人?鞑子之罪,将遗臭万年。”韩五爷说罢,紧紧闭上了双眼。
老一辈人的感情,是我所不能理解的,好像顿时穿越古今,看到了历史的创伤,华夏大地在流血。
周成说:“‘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梦想已经实现,他们也能含笑九泉了,虽然还是不如意,但好歹不用做奴才了不是?”
韩五爷摇摇头,苦笑着说:“无论哪个时代的主子,都可怕,到头来还是百姓苦,封建推翻了吗?推翻了,但专制却长存于世,不敢说真话呀!”
张良笑道:“唯马列主义马首是瞻,马列就是真理,除此之外,其它的一概都是错误的,统一思想嘛,哈哈……”
“对,张良说的对,我们一定要封闭思想,封闭七窍,千万不能有新思想,新观点!”韩五爷说完,踢了一脚蛇龙棺,发出当的一声。
听着几人说话,我感到晕乎乎的,搞什么飞机,听不懂呀听不懂!
“七……韩五爷,尸……尸体动了!”周明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气氛登时变了。
我扭头一看,尸体那能叫动吗?这明显是诈尸了啊!
原本平躺着绑在蛇龙棺上的尸体,此刻头扬了起来,嘴里往外喷着水,虎子大叫一声:“娘嘞!我爹咋变成女人了?”
他这一声近似尖叫,众人都打了一个寒颤,只见那浮尸的头转了过来,森白的面皮透着阴气,嘴唇血红,是一张年轻的女人脸。
周成用竹竿拨了一下,死尸不再动弹,说道:“应当是体内有胀气,灌了水之后,导致胀气排不出来,着离开水之后身子倾斜,导致泄气了!”
韩五爷嗯了一声说:“不错,你分析的很有道理,只是这女尸不对,这小皮鞋,牛仔裤的,一看就是现代人的打扮。”
张良问韩五爷:“莫非是有人进行祭祀,要拿出蛇龙棺中的什么东西不成?”
“不,看样子是激发蛇龙棺,让其发挥作用,阻止进入拐子坳的人,以达到某种目的。”韩五爷说完,端着老烟枪对赵强说:“卸下女尸,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道道。”
“是!”赵强应声上前,手中拿着一柄短刀,往铁链的铁锁处猛地一捅,铁锁当的一声打开了。
张良和周成二人撑着长竹竿,猛地捅了一下,女尸伴随铁链声落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闷响。见女尸阴森森的,大家也不敢贸然上前,生怕中了招。
我掐了法诀,走到女尸跟前一看,只见其颈部一道淤青,看来是被人勒死的,然后绑在了蛇龙棺上,这样子像极了沉尸。
周成点了一张灵符,见女尸没异变,对韩五爷说:“没事,看来女尸身上没下咒布法。”
韩五爷面色不好,对张良、赵强说:“将她绑起来,押解到货舱里去。”
张良应了一声,手中打出一个奇怪的法诀,上去将一道黄符拍在了女尸额头,啪啪在其胸口点了两下,女尸嗖的一下站立起来。
面对女尸奇怪的反应,众人吓了一跳。
只见赵强一抖袖子,一根麻绳将女尸缠住,然后打了结,在其头上盖了一块红纸,可能是怕尸变了。二人一前一后,将女尸抬了起来,直挺挺的,如一段木桩似的。
我低声问周明:“这是什么情况?”
死尸突然站立,这种术法还从未听说过,莫非是什么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