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我还有些奇怪,为什么外面的生物进不来,一旦进来就被幽冥长街释放的腐气炼化掉了,而我们身在幽冥长街腹内,会安然无恙呢?”
“照着老婆婆的话说,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就是幽冥长街的一部分,什么时候消化要看他心情了。”
平时不爱说话的许坚强,这个时候“啊”了一声,惊讶道,“那我们的处境不也很危险吗?说不定那一天,幽冥长街不高兴,把我们也都炼化了。”
闻言,李平安和周八犬也露出了些许的紧张之色。
“头儿,这是真的还是假的,你不是说幽冥长街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是啊,我一家老小都在这儿呢,头你可得负责啊。”
“哈哈,我吓唬你们呢,只要你们不乱跑,就啥事没有,当然不经过我的首肯,你们也无法动用地蝗的力量从这里离开。好了,都安心工作吧,我去老婆婆那儿看看。”
等我离开后,几个人开始嘀咕。
“头刚才是故意这么说的吧。”
“是啊,应该是吓唬我们。”
“话说,刚才那个凶兽叫什么名字来着?”
“这两个多月都遭到了几百头凶兽的突袭了,谁能记得清,只不过可惜啊。”
“可惜什么?”
“凶兽的味道应该不错,如果能在他们伸进来爪子的时候,砍掉一只,够我们吃好长时间的了,只不过都被幽冥长街炼化了,不然我还真想试试我烧烤的手艺。”
“你还会烧烤啊?”
“平常没事的时候,经常免费请朋友们试我的手艺,都夸赞不错。”
“那回头和老大商量商量,咱们弄个百兽宴啊。”
“凶兽又进不了幽冥长街。”
“我们可以出去啊,让头带领着,在野外扑杀几头凶兽,升起一堆篝火,到时候我们围着一座,从人间顺几打啤酒,感觉一定很爽。”
“这个想法不错,好长时间没有放松一次了,等有机会找头商量。”
“还是不了吧。”许坚强打起了退堂鼓,“外面世界可险恶着呢,凶禽猛兽数不胜数,鬼魅魍魉遍地都是,不小心着了道就麻烦了。”
“怕什么,有头罩着,哪儿有凶兽敢吃我们?”
“是啊,我对老大有信心。”
叮铃铃。
三个人正在议论,兜里的电话纷纷响起,他们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面色都微微一变,接通后说道,“头儿,啥事啊,这么近还用打电话?”
我在电话一头表扬道,“马屁拍的马马虎虎,但野外烧烤,我劝你们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到时候不知道谁烤谁呢。”
三人对视一眼,李平安道,“头儿英俊潇洒。”
周八犬顺道,“头儿洒脱不羁。”
许坚强支吾半天,憋出一句,“机毁人......哦,不是,是机灵古怪。”
李平安和周八犬怕酿出大祸,都紧张的盯着许坚强,临了松了一口气,周八犬道,“坚强啊,你这儿词汇量还是不行,我得好好教教你怎么拍马屁,怎么拍咱们处长的马屁。”
“行了,马屁归马屁,烧烤甭想了。”
电话那边,我听着几人的恭维,心满意得的挂了电话。
头儿嘛,人间执法处处长,这群新人的老大嘛,就要做出一副老大的派头来,拍马屁就是最佳表达他们敬意的途径。
这几句恭维还凑合,比张大牛和秦长寿几个粗人要好的多。
对了,我还记得,秦长寿拿着刀拍过我的屁股,现在你让他再拍个试试,不吓尿他!
“吃了甜枣了,笑的那么甜。”秦飘飘递过来一把椅子,莞尔一笑道,“快坐,我听老婆婆讲故事呢,可感人了。”
我顿时有些无语,“婆婆,你这故事都讲了两个多月了,还没讲完呢?”
老婆婆摸索着朝我的位置看一眼,笑了笑没有说话,倒是秦飘飘帮腔道,“你懂什么,好故事就也一点一点的讲,一句话带过还有什么意思。”
小女孩也不满道,“就是,你不想听就不听嘛,打什么岔。”
我没怪小女孩不误正事,天天躲在老太婆房间里听故事,她倒好,先给我计较上了。
俗话说好男不给女斗,而且是三个女人对付我自己,我也就识相的没有开口,搬起椅子老老实实坐向了角落。
“婆婆,你接着讲吧。”
“是啊,婆婆,你刚才讲到员外女儿送给崔珏定情物那一段了。”
我顿时翻了个白眼,两个多月才讲到这里,你这个故事够讲一年的啊。
这小女孩也是,都听过一遍了,还不过瘾。
老婆婆笑了笑,摆摆手道,“先不急,先听听小何有什么事?”
秦飘飘闻言看向了我,一双美眸闪动。
小女孩不客气道,“你到底有啥事啊,别耽误我们听故事。”
我忙打哈哈道,“没啥事没啥事,就寻思过来看一眼,你们说你们的,不用管我。”
见我真没有事情要说,老婆婆正了正神色,深情道,“那是秋深冬始的一天,万物凋落,天地萧瑟,员外女儿踩着没过脚踝的枯叶,在林中与崔珏挥泪告别,临走时送他一只刻着自己姓名的毛笔......。”
崔珏死后,魂魄由渡魂使者接引,到下面做了地府的第一任判官,他将员外女儿的魂魄封在生死簿上,切断六道气机牵引,免入轮回,本以为就此长相厮守,岂料命运多舛,颠沛流离。
那一日,六道轮回停止转动,大放异彩,地藏王菩萨极目朝远处眺望,最后幽幽叹息道,“变数,筑墙吧。”
浩瀚工程就此拉开序幕,十殿阎罗倾尽地府之力在世界尽头筑起一道恢弘庞大的巨墙,崔珏也在这一天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罪名被削去职务,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老婆婆的故事动听凄美,饶是我听过一遍,仍是被深深触动,尤其是崔珏被投入十八层地狱,强行与员外女儿分开的那一段,更是引得秦飘飘和小女孩落泪。
幽冥长街不分昼夜,不知不觉就过去了整整三天时间。
直到老婆婆落了一个尾音,我才徐徐回神,掏出手机一看时间,不觉吓了一跳。
见我匆匆拉开房门离开,秦飘飘喊道,“你干什么去?”
“我临来时,交给了张大牛一个任务,这都过了三天三夜了,他人没有回来,一个消息也没有,别再出了什么意外,我去看看。”
“那你小心。”
“嗯。”我点点头,又看了小女孩一眼,她心领神会,跟着我一起离开,重新化作我脚下的影子。
出了门,我急匆匆拨打了张大牛的电话,却无人接听。
越来越觉得不妙,走回自己的办公室,推开房门一看,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
夏三滥和夏油锅父子俩不见了,房间中多了两块青色的石头。
我叫来了李平安等人,问道,“你们有谁进过我的办公室吗?”
几人摇头。
我神色凝重着再一次问道,“那你们看见我夏三滥父子俩从房间中出来吗?”
李平安等人同样摇头,表示从我离开后,办公室大门就一直紧闭着,没有任何人出入。
我怪异道,“难不成房间里的两块石头就是夏三滥父子俩?”
“什么石头?”周八犬不解。
李平安进办公室看了一眼,同样发出惊呼,“夏三滥和夏油锅真的消失了,青色石头不会是他们变化成的吧?”
这就令人费解了。
夏三滥父子俩为什么会变成两块石头呢?
人间执法处位置特殊,立身在幽冥长街,寻常人根本不能进入这里,无声无息的做手脚根本不可能。
两块青色石头成了唯一的解释。
我暗怪自己大意,光顾着听老婆婆讲故事了,把正事给忘了。
夏三滥父子俩变成石头,张大牛也无法联系,生死不知,我不能再留在这儿了,要去一探究竟。
眉渠山,古镇,青柳乡,我念叨着这几个地方,在手机上很快搜出具体方位。
临走之前,我对李平安等人交代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各司其职,密切注意人间动向,有什么异常,还有如果有张大牛的消息,立马和我联系,知道吗?”
几人点头,倒没有对我做出小心之类的嘱托,显然对我的实力极其信任。
倒是秦飘飘循着动静,从老婆婆哪儿离开,走了进来。
眼波流转,轻声问道,“你要出远门?”
见我点头,秦飘飘微微有些不放心道,“要去多长时间?”
“快了一两天,慢了就不知道了,我会随时和你们联系的,不用担心我的安危。”
“还有。”我看向众人,“幽冥长街在十八层地狱的这段时间,如果感到不适就去找老婆婆。”
最后看了一眼李平安,“这里就交给你了。”
“处长放心。”
我最后走到秦飘飘身前,伸手抚了抚她的秀发,温暖的笑道,“留在这儿,听故事,看风景,等我回来。”
“我等你回来。”秦飘飘深情道。
我顺势将她揽入怀中,卿卿我我一番,才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挥手与她告别。
“地蝗,带我到眉渠山!”
事情紧急,我直接动用了地蝗空间挪移之力,手机屏幕上的一道旋涡越来越大,将我包裹起,送出幽冥长街,来到了人间之地。
古镇。
我最先到了夏油锅生前居住的地方,映入眼帘的是满目贫瘠荒芜之色,稀稀落落的房屋错落在山凹土陵之地,蜿蜒如蛇。
未入村子,腐败荒凉的气息远远扑面而来,夕阳西下被大山挡下余辉,使得小镇看起来有些阴沉灰暗。
整个古镇只有一条主道,最宽的不到三米,狭窄处堪堪可以过人,剩下的都是些崎岖难行的山路泥路,被人踩出来七拐八拐的进了村落,远处不知通向了哪里。
整个村子静悄悄的,家家闭门锁户,不见灯光,路上更是不见行人出没,宛如一个死村。
“小女孩你四下里看一看。”我在村落深处的祠堂门口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景致,命小女孩去探索。
不一会传来回复,“这村子有古怪,一个人都没有。”
“魂魄呢?就算连尸带魂都被人吞噬了,总要留下点蛛丝马迹吧。”
“处处透着古怪,这小镇荒凉腐败的气味极其浓郁,好像千百年不曾住人,但房屋打扫的还算干净,村西头一家的墙面明显是不久前刚修缮过的,但人都去了哪儿,却不得而知。”
“咦,祠堂里有些不对劲儿。”小女孩的触角伸进祠堂,感觉到什么,发出一声轻呼。
祠堂大门虚掩着,并未上锁,我推门走了进去。
大厅里的光线更加晦暗不明,等稍微适应之后,我慢慢分辨请祠堂的布置。
脚下是一排排连在一起的长椅,一层层往前推去,座椅尽头是一块高出地面约五十公分的筑台,筑台上供奉的是一些神灵的雕塑,而在那众多雕塑的正中间,竟然立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石龟。
巨石雕成,惟妙惟肖,长长的脖子伸出龟壳,好像要从筑台上爬出。
比任何一尊神灵的雕塑都要高大,位置更是在显眼的中心处,显然这石龟在村民心中的份量,比神灵都要重上许多。
这年头见过拜菩萨拜佛祖,拜仙人拜神婆的,还没见过拜石龟的。
我虽感惊奇,但并未有所动作,唤出小女孩让她一探究竟。
黑暗从我的脚下漫出,向四周扩散,很快将整个祠堂淹没。
“走了!”
随着黑暗爬上筑台,阴影将神像笼罩,我这时就看见石龟伸长的脖子忽然回缩了下,眼中有精芒一闪而逝,整个石像在黑暗的浸湿下忽然四分五裂,成了一堆黢黑发腐的碎石。
“怎么回事?”我迈步就要朝筑台走去,被小女孩阻止,她说道,“已经走了,不用去了。”
我动容道,“你说的走了,是指?”
“石龟雕像有古怪,体内有灵力波动,带着些许生机,被我发现后,灵力被抽走,石像自然而然就碎了。”
“灵力被抽走?被谁抽走?难不成这眉渠山,真的有一只乌龟精作祟?”
小女孩摇头,“暂时不敢确定,这村子已经成死村,没有什么好看的了,去下一个村落转转吧。”
“那我们去青柳乡,夏三滥住的地方,他好像还有一个八岁的儿子在那儿。”我下了定音,心里却有些异样,青柳乡亦出现变故,不知道夏三滥八岁的儿子能不能活下来。
黑暗回缩着在我脚下凝聚出小女孩的轮廓,手机屏幕上一道越来越大的旋涡旋转着将我从头到脚吞下,只是眨眼功夫,我和小女孩便从古镇消失,出现在另一方天地中。
青柳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方圆十几里的村庄都在同一个乡镇名下,这些村落无一例外的,河流两岸低洼河沟旁都栽满了柳树房屋院落遮掩在柳荫下,凭白多了一些阴森消沉之意。
我特意在几个村落内都转了转,家家闭门锁户,不见行人出没,好像全村的人一夜之间都死绝,连尸骸都未留下,干净的很。
几乎每个村落都建有一个祠堂,祠堂里都供奉着一只石龟,与在古镇见到的那只一模一样,被人发现后,灵力被抽取,变成了一堆腐朽的碎石。
全村人的消失与祠堂里的石龟有脱不开的联系,这里或许真的有一个乌龟精在作祟。
但对面很狡猾,随着石龟中的灵气被抽走,最后的线索也断了。
我也试图去寻找张大牛,但辗转了数个村落后,一丝痕迹都未能找到,张大牛人间蒸发了一般,生死未卜,让我深为担忧。
到最后张大牛没找到,却是发现了别的令我惊喜的东西。
那是一个小男孩,约莫七八岁的年纪,脸上的稚气未退,懵懵懂懂的样子,一个人光着脚丫子在村子里来回跑,他一边跑,一边喊着,“爸爸,爸爸。”
许久未有人回应,两行眼泪就顺着脸颊流下来,小男孩无助的模样着实令人心疼。
坑坑洼洼的路面并不好走,加上小男孩年幼,脚步并不能完全迈开,没跑一阵儿,便摔倒在地,挣扎半响未能爬起,弄的满身狼狈不堪。
我有心上去搀扶他一把,却站着没有动,小女孩提醒道,“小男孩有些不对劲儿。”
她观察的比我要透彻仔细,点出了小男孩的异样之处,“你不觉得他走路轻飘飘的,好像没有脚跟吗?”
经由小女孩的提醒,我才想起小男孩适才走路的时候有许多怪异的地方,他的步伐迈的很小,双脚从始至终都没有完全错开过,摆臂的幅度也很窄小,他的身体坚硬,哪怕是跌倒在地都是紧绷着身子的,并未蜷缩在一起,像是一只僵尸。
“小男孩已经死亡,这只不过是他的魂魄,但他的魂好像与一般的魂灵不同。”小女孩说着面露狐疑,“只是我很奇怪,方圆十几公里的村民全都死绝了,连魂魄都被吞噬,为什么小男孩安然无恙?”
“你的意思是?”
“小男孩不可等闲视之,可以上去询问,但不要靠的过近。”
一个七八岁的孩童而已,能翻起多大的浪花,但善于窥探别人秘密的小女孩都不能看穿小男孩的真实身份,我虽对小男孩不以为意,但也不得不多几分的慎重。
我迈步朝小男孩接近过去,脚下的影子朝外扩散出去,感知着一切可能会出现的异样状况。
本空无一人的村落,忽然在这时走出两道隐隐绰绰的身影,此时天色已渐渐昏暗,我倒是不能一眼看出他们是人是鬼。
他们好像对我全无察觉,从一侧的胡同走出,与我擦肩而过,径自朝着小男孩走过去,却未敢靠的太近,站在一旁用手段引诱,“滚滚不哭,姐姐这里有糖,你起来跟姐姐走,我带你去找你爸爸。”
变戏法的从指中捻出一枚色彩鲜艳的糖果,对小名叫滚滚的男孩加以引诱,只是女人拿在手中的根本不是糖果,而是一只惨白的手指。
“这两人有古怪,不是正常人,但比起小男孩来要弱上几分,要不要......。”小女孩杀机毕露,欲言又止。
我摇头道,“先别动手,看看他们要把滚滚带到什么地方去。”
小男孩智慧未开,禁不起糖果的诱惑,爬起来一蹦一跳的跟着两人离开,最后进了一座破瓦房里。
通过小女孩反馈回来的信息,我就看到那房子里摆着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锅中是煮沸的开水,架在用砖石垒成的简陋灶台上,锅底燃烧着熊熊大火。
之前用糖果引诱男孩的女子,骗他说先给他洗个热水澡,滚滚身上太脏了,爸爸见到会不高兴的。
小男孩吸允着一根手指,兴高采烈的脱去衣衫,全然没有注意到房间中异样的气氛。
衣服是男孩自己脱下的,连扒带拽很是吃力,从始至终,女人和男人都未敢接触他的身体,只用一种得逞般的目光盯着他。
眼看小男孩踩着凳子上了桌面,一只脚伸进了沸水中,我依然没有轻举妄动。
男孩体质特殊,区区沸水奈何不了他。
身子没入大锅中,淹没胸膛的沸水以极快的速度冷却下去,还能看见热铁入水般的刺啦声响,整口大锅都冒起了浓郁的白烟。
小男孩在锅中嬉闹玩耍,玩的倒是挺开心。
男人和女人对视一眼,取出水瓢将热水一点点舀干,注入了热油。
随着昏黄黏稠的油水漫过小男孩的身体,锅底的柴火添了一根又一根,直到热水滚沸,小男孩才终于察觉到了一些的异样,“热,我热。”
他抓耳挠腮,脸面通红。
男人取来锅盖,猛的将男孩盖进了油锅里,任凭他如何挣扎,都不松手。
但看男人的样子,根本拗不过男孩,表情极为吃力,锅盖被顶的嘭嘭声,热油也溅出。
女人不要命般的合身扑上去,死死的压住锅盖,嘴里大喊着,“柴,添柴,烧死他,快......。”
锅底的火越烧越旺,灶台旁隐隐多出了一道身影,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坐在灶旁,大把大把的往锅里填柴。
“刀,快拿刀,我顶不住了,快拿刀劈死他。”
应声从里屋走出来一个老翁,年龄足够大,脚步颤颤巍巍的都站不稳,但丝毫掩饰不了他内心强烈的杀意,眼睛瞪得血空,提着一把切菜刀就来了。
嘭嘭!
油锅中的小男孩挣扎越发剧烈,锅盖上隆起一块,凹下一块,扭曲着布满裂纹,终于再难堪重负,刺啦一声从中间断开,小男孩腾的站起来跳出油锅,而女人猝不及防下一头闷入了滚沸的热油中,整个身体被烹炸的焦黄一片,在一声凄厉的惨叫中被热油炼化了。
小男孩跳出油锅后,并未及时逃跑,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女人被热油炼化,竟然害怕的哭出声来,显然还不知发生了什么。
老翁姗姗来迟,气急败坏一声,扬刀朝着男孩的头颅上砍下去。
谁知道,男孩的脑袋比铁还硬,菜刀都砍的钝了口,依然是毫发无伤。
“绳子,快拿绳子把他绑起来,捆磨盘上去。”
大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侏儒矮人,身高不足一米,脸上却胡须密布,还夹杂着银丝,年龄绝对不在四十岁以下,他手中拿着一捆麻杆搓成的绳子,散开与老翁一人拿了一头,朝小男孩身上缠绕去。
小男孩很快被五花大绑,捆成了一个粽子。
老翁却“哐当”一声一头栽倒在地,哼哼唧唧的只有出气没有进气,脸上的皱纹越来越多,手脚身躯都跟着变得枯老无比,从皮包骨又瘦成了薄薄一层人皮,最后连人皮也碎开,纷纷扬扬的消失了。
在捆绑小男孩时,他的手不小心接触到了男孩的身体,便落成了这幅样子。
一连死了两个人,侏儒小人和男人看向小男孩的目光更加仇视,他们拽着绳索的一头,不由分说将男孩拽出了屋,拖到了屋外的院落中。
一个年过三旬的大汉牵着一头毛驴守在院子中,毛驴身后还拴着一个圆滚滚的石碾子,大汉帮着侏儒小人一起将男孩捆在石碾子上,扬鞭驱赶毛驴,开始在院落中打圈圈。
那石碾子不知道多重,碾压在大地上轰隆隆的感觉像是过火车,地面都在颤动,毛驴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毛驴,拉着如山重般的石碾子竟然走的飞快。
一圈。
两圈。
地基都被碾压的矮落不少,小男孩却什么事都没有,反倒把毛驴累的够呛,速度渐渐放缓,饶是汉子用鞭子狠抽,也跑不快了,石碾子也难堪重负,居然碎了。
几个人对视一眼,目光阴晴不定。
“再叫人。”
不多时宽大的院落便被挤满,形形色色的村民闻讯而来,有人还牵着几头体型肥壮的畜生。
几头毛发灰亮的猪供着鼻子上去闻了闻,却差点一哄而散,被人围堵着,用鞭子狠狠抽打,才又朝着小男孩围拢而来,但无论如何都不敢下口。
有人说话了,“家禽最辟邪,我们带来的这几头还是种猪,哪怕是一头凶灵也能活生生撕碎了,现在什么办法都用尽了,还是灭不了他,该怎么办?”
村民七嘴八舌议论起来,言语愤恨,仿佛小男孩是他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碎尸万段。
“送祠堂去。”有人提议。
“对,送祠堂去。”村民纷纷附和。
很快,小男孩被锁进了铁笼,搬上驾车,在几头牲畜的拉扯下扭送到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