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哲学马克思主义研究资料:马克思恩格斯列宁相关书信及其研究II(第27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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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罗兰特·丹尼尔斯致卡尔·马克思的九封信(2)

我不同意你对费尔巴哈的看法。当然,从布·鲍威尔和施蒂纳转向科学是容易的,因为前者已经是一位历史学家,后者也创立了一个社会体系。他们把自己的思想写在一些科学著作中。费尔巴哈还在继续研究哲学和宗教,而且一直要把它们骑到死,尽管他本人也知道他不能超出思辨的范围(见《论死与不死》第〔……〕页)。正象海涅是〔最后〕一位最伟大的浪漫主义者和浪漫主义批评家一样,费尔巴哈也是最后一位骑死了自己的马的思辨哲学家。海涅不是已经做到了吗〔?〕海尔维格不是因为比别人更早地歌颂政治而成为一位更伟大的诗人吗?海尔维格不过是把现实关系罩上一层浪漫主义的轻纱,同样,布·鲍威尔也是思辨地解释了历史,施蒂纳思辨地解释了社会。我完全知道,费尔巴哈心安理得地用他的“人类学”[8]来说大话,但是他的人类学并不是真正的人类学,因此他一旦遇到真正的人类学,他就是反动的了。他想研究科学,但是没有深入进去,而我倒喜欢那种带着思辨的脏东西来研究科学的人,并不喜欢那种一开始就脱下自己身上破衣烂衫的人。对你来说,当然,这一切都具有另一种意义。你是历史学家,你所注意的是不同历史时代的概念的内容,你能平心静气的等待,一旦鲍威尔先生和施蒂纳先生闯进你的领域,你就会抓住并击败他们。而对我来说,我总是要纯粹从生理学方面考虑来构成概念,我试图把科学从哲学中解放出来[9],我也立刻想到了一个过渡点——费尔巴哈。我准备真的同意他的“人类学”,我相信,将来费尔巴哈一定是一个反动家伙。

要是我把费尔巴哈文集[10]寄给你,我对你有一个要求。这套文集是属于公民奥伊彭[11]的,此人素有洁癖,家中的一切也一尘不染,他不太同意把他的书寄这么远。他亲自包装,唯恐有损。我已向他作了保证,如果你不想让我有一笔多余的支出,你一定要当心,不要弄脏封面和书页。凭你看书的习惯[12],这一点对你来说,难免有些困难,但是这一次你一定要倍加小心。

你还没告诉我,你生的是男孩还是女孩[13]?你的那个死去的男孩的漂亮的照片以及手稿[14],我都收到了。

请代我和我的妻子向你的夫人问好。

你的 丹尼尔斯

1851年4月5日于科伦

伦敦

卡尔·马克思先生收。

5.1851年4月12—13日致马克思

〔1851年4月12—13日〕

亲爱的马克思:

在你收到这封信的同时,或者在这几天,你将收到钱。我还得赶快把费尔巴哈文集给你寄来。至于我的文章,那么直到现在,在把它重读一遍之后,我才彻底明白它在一切被指责之点上是完全失败的。但是已不能改写了。这篇东西连我也讨厌了。要是你认为这篇文章还可以发表,也就是说,还值得就照这样发表,那么我设法老实地指出几条错误来减轻现有的缺点,故意不提你曾提到的那个方面。

〔……〕请不要再修改了,必要时再请你改正这些错误〔……〕用的是好纸。[15]如果你不喜欢它们,那么,誊清后给我寄回。我真无法告诉你我的这篇文章已经使我感到多么厌烦。

关于由科塔[16]出版你的政治经济学一事[17],我还同弗莱里格拉特谈过。他告诉我,科塔对弗莱里格拉特的建议有两条不同的答复,这位男爵对阴暗的前景相当悲观。出版商海尔堡[18]的建议不是来自弗莱里格拉特,而是来自科塔的一位代理人,请你记住他的地址是:

海尔曼·艾布纳尔,美因河畔法兰克福。

弗莱里格拉特已经给他写了信,并提到了你的著作。他要你直接与艾布纳尔联系,说明全部计划,〔但是〕你要写得能让人看清楚。〔你这封信中〕有些地方我只有用放大镜才能辨认〔……〕

〔……〕最好使她忙得喘不过气来[19]。如果我是对的,就请你来信并告诉我怎样才能着重指出科学共产主义[20]。我本人认为这是完全必要的。但是我无意中更多地依靠了费尔巴哈,正象你依靠了布·鲍威尔和施蒂纳一样,结果我的这篇文章很不完美,只是批判性的。如果文章在这方面带有终结的性质,那么这也可以算作是某种功绩,毕尔格尔斯的题词也就算是正确的了。

还有一件事。你知道前不久有人诋毁〔……〕拉萨尔。弗莱里格拉特有足够的理由认为这些事绝不会让人知晓。鲁普斯即将去美国,我们又为此募集了〔一笔钱〕。根据认捐名册,这次有十个塔勒。自从三个星期以前把钱全部寄出以后,第一笔钱尚未偿还,自然已被遗忘了,但是既不是我也不是弗莱里格拉特忘记了,我们还记得过去的那些事,而且对最近这件事也早有所料。拉萨尔(他的专业,也就是说,他的文职或社会地位是很独特的;他的主要力量,我认为,在于因经常研究民法典而发展起来的逻辑性,在于从〔母亲〕乳汁中所承受的固执性)现在〔相当〕孤独。这都是因为毕尔格尔斯搬来了[21],因为年轻的民主主义者哈茨费尔特[22]和父亲[23]一同反对民主,反对他离开母亲[24],也因为这件案子[25]拖得太久,我也认为,它一开始就是旷日持久的。和解的企图被毕尔格尔斯拒绝了[26](这次会面的借口是拉萨尔已蹲过监狱。勒泽尔也在被请之列,要他向大家婉言解释一番,他也拒绝了邀请)。弗莱里格拉特,作为杜塞尔多夫的居民,一定会代人受过。拉萨尔感到有人背叛了。在杜塞尔多夫只有这个流氓无产者。他同捷列林格[27]有联系,这证明他并不太厌恶这种辅助力量。捷列林格的小册子的出版显然表明了拉萨尔的声望,特别是在科伦的声望,当然这种声望并非一贯是无可非议的。我想,他会到伦敦来,找你或找其他什么人,这就不得而知了。请你当心些。关于你最近缺钱一事,他毫无所知。

再见!

你的 丹·

1851年4月12日

刚刚收到你的信,我也觉得金克尔的东西可笑。昨天这封信没写完,因为今天我要给你往伦敦寄十五英镑。你收到钱以后,总是太马虎。这一次一定要及时告诉我。今天我要给你寄去费尔巴哈文集,其中不包括《比埃尔·培尔》[28],如果你需要,请来信告知。

在今天的这封信中,你没有再提我的手稿。看来你认为问题已经解决了。我可不这么想。我简直无法改正那些不足之处,除非全部改写。不管怎样,我还想同你谈谈,不用书面形式。

告诉我,你对上述计划有什么看法。

至于你说的那些新发现,其中大部分我也不是不感兴趣的。我早就听说了,认为这是胡说八道。的确,在德国人们太无知了,不久前才听说有“电气机车”。你说,煤气会代替煤取得蒸汽,从而可以使费用减少到百分之一。我从书刊上知道美国有一个发现,由于这个发现,人们通过一种特殊的操作方法而分解出的氢气,可以用于燃烧,这样〔海洋〕就会提供取之不尽的燃料。你说的燃烧,或机器中水蒸汽的〔……〕。不久前在德国有一些非同寻常的发现,对整个工业领域来说都是很有意义的,这就是用这种简便的操作方法通过褐煤来提取〔……〕,费用只有生产生铁的百分之一多一些(指的是所谓铸钢)。这种方法在伊泽尔隆和比利时已经采用了。

我不记得我以前曾否提醒你注意这一点。我认为,必须指出各个工业部门(也就是现今进行工业生产的地方)目前生产中的不合理现象,以及在时间和材料方面的浪费现象,因为这种情况使科学在许多领域超过了生产。这种情况在农业方面是十分明显的,而在工业方面也是如此,因为这里所使用的资本,对于达到最大效果来说,还过于微少。

你对科学(即现实科学)百科全书有什么想法?在这方面我记得有三种百科全书:

(1)古代世界衰落时期的普林尼的《博物志》。

(2)中世纪结束以前十三至十五世纪的现实百科全书。佩特律斯·德·阿连科的《世界记述》(1410年),神甫赖施的著名的《哲学珍奇》(1496年)。

(3)上个世纪的百科全书[29]。

请保重身体,常给我来信。向你多多问好。

你的 罗·

《汉堡消息报》上的那篇东西[30]是不是捷列林格写的〔……〕?在《巴黎》上也有文章提到了这一点。

伦敦索荷区第恩街28

卡尔·马克思先生收

6.1851年4月24日致马克思

〔1851年4月24日〕

亲爱的马克思:

本月15日的来信已收到。昨天正巧遇到约瑟夫·鲍威尔先生,托他通过路易·舒耳茨,给你带来一个小盒子,其中有七本费尔巴哈文集。现在简单地回答你所探询的关于催眠术的问题。这种现象一开始是个别病态的梦游状态。这种状态是否能随意引起,至今尚无定论。但是这里常常有些病人故意欺骗,使研究工作难以进行。我本人只有一次看到过一个周期发作的特殊情况,这是在柏林沙利特[31]的两年时间内看到的。发作开始于每月的望日。在行走和吟诵时,感觉就完全没有了。我为了要证实这一点,曾用一根小针刺一个小姑娘。她所吟诵的很令人注意,而且都是自己编的歌颂月亮的诗句。仅仅这一点就足以教人怀疑;两年后这种骗局就揭开了。这位女病人企图用假装的夜游和吟诵来加强人们被她真正的夜游所激起的兴趣,何况她又是一个不幸的、多病的女仆,对她来说,让好奇的人扎几针而能让她住在沙利特,真是最丰富的报酬了。至于说到由人工引起“未卜先知”的真正的催眠术,那么请你相信,要是谁掌握了这种本领,他也许就会保守秘密,绝不会当众表演。只要这个人有一支所罗门王的宝石戒指[32],他就会用自己的礼物取得这样的威力。你不能给我提出任何相反的事实。大约半年以前,我在《加利纳尼通报》[33]上看到一个伦敦的魔术家,他的本领远远地超过了费城的巴斯科。他随便请一位观众走上台去,立刻在他身边就出现了一个面貌完全相同的人,与那个真正存在的人毫无区别,而且也无法区别,因为他就是他的影像。这是伦敦的物理学家们绞尽脑汁想出来的光学试验。你想,这个人(他的名字我已忘了)要是搞催眠术,他会有多少信徒!那些搞催眠术的人都是伪装不为私利的。我想告诉你一件事,这使我想起一位画家,他向那位想要画像并打听价钱的轻浮女人说:“美人儿,我可以免费替你画张像。”那个女人回答:“不,这对我是太贵了。”在一些有着从事各行各业人们的大城市里就有这样的事:有人专门喜欢欺骗别人,不是为了自己的私利,而只是为了满足这一嗜好而免费地表演。

对公众起影响,犹如对人使用氯仿和输血一样,其危险性我不想过高评价。至于用氯仿作为麻醉剂来使人受孕,这种情况在德国也并不少见,不久前在杜塞尔多夫就发生过。干这种事的人反而被人称作“有趣的”医师。巴黎有一个牙医师,因犯有这种罪行被关进土伦的苦役监狱,当局允许他在土伦行医,据报纸记载,此人在监禁的几年中竟为自己挣得一笔六万法郎的财产,因为土伦的女人都渴望享受这个Scélérat par l'amour〔可爱的坏蛋〕的帮助。至于输血,对供血者来说,其危险性比被输者要小一些,十七世纪的一位瑞典亲王,象许多人一样,也在自己身上作了试验。一下子输入大量的血液,这是做不到的。一般来说,在输血前,供血者能供多少,才能给被输血者输入多少。现在依然如此。如果在这方面真的有什么新东西,那么那些医学杂志必然会有所融。我认为,那些骗子都掌握了这个技能,这可能是因为人们已经发明了一种完美的注射血液的器械,使用这种器械将会使这种手术容易多了。不,这一切绝不会使我们这个充满警察恐怖的社会发生任何影响。只要采用一些严厉的警察措施,一切都会照旧。他们有摩西和先知们——他们有霍乱和梅毒,尽管如此,要是他们不考虑对人的关注,什么东西也不能帮他们的忙。结果会怎样呢?加强警察监督。对付梅毒,正在开设妓院,对付霍乱,只清理几条河渠,还要教人不要多想〔……〕那时就会产生迷信,寄希望于来世,屈服于不可克服的力量。人们对自己身体的状况漠不关心,而工艺上的某种发明,对资产者来说比毒药和鼠疫更加可怕,尽管这种发明的最终结果对人的身体间接地产生有害的影响,把一部分人变成无产者。但是,外科疾病比内科病更使人感到害怕,同样,被马蹄子踢一脚比瘰疬病更使人恐惧,总有一天,现代的生产方式也许会由于一种用起来象手枪一样的爆炸装置的发明而被消灭,但是被炸毁的不是一个人,也许是整个一座工厂。但是这一天还早得很,其实船长沃纳[34]的发现据说还没有得到证实。这也许是一个开始,就象先有平射炮后有来复枪一样。的确,在我们这个社会中,每一项新的发现都具有破坏作用,但只是对某个阶级有破坏作用,目前资产阶级还不明白为什么要对人关注,他们并没有惴惴不安。每个人都以为打击轮不到自己头上,慢性病就是这样发展起来的。

也无法向资产阶级证明他们的生产方式是不合理的。只要有人还将获得利润,他就一直不会管这是怎样发生的。Après nous le déluge〔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现代生产方式的不合理性就在于劳动力的浪费,也在于对人的身体的恶劣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