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4年10月1日于柏林
亲爱的马克思:
您的来信对我是一个真正的安慰。您的话语感人肺腑,因为这些话语显然出自您的内心。[2]现在我还不能长篇累牍地和您长谈,我遭受的这次打击是何等的可怕,它是怎样毁了我,本来这是不可能发生的。现在无暇谈及这种损失,它对我来说永远成为往事了。可是,我什么事都摆脱不了,哪怕是在细节上。在这个世界上,我还有一件事要做,就是极力维护他,深切缅怀他,使任何诽谤都不再能得逞。但是,我在付诸实施时却处处遇到困难(例如,要写一本小册子,因为他的整个形象如此清晰地显现在我面前,他说过的每一句话也铭刻在我的脑海里),我什么也写不出。自从他死后,全党迅速发展壮大,并怀着为他复仇的满腔怒火和激情,把他看作是一位新救世主,强烈要求我为他撰写一篇袒护的文章,说一些崇拜的话[3]。应该让他在坟墓中还继续发挥作用。这也是我的目的和我的意见,但是在付诸实施时到处都是困难,要顾忌敌人、中间派等等,要机灵和小仁小义。我除了内心忧伤,还要忍受很多痛苦。这位总是能知道、懂得和洞察一切的人不再存在了,我不再有人理解,我孤立无援。然而,我必须付诸实施,因为只有这件事是他留给我的。现在您为最近你们之间的误会[4]感到十分难过,我看还是很自然的。
他确实喜欢您,他在任何场合都乐意十分公正地对待您,总的说来,乐于赞人,是他的豁达大度的本质的基调。您一定也知道在他身上存在的伟大和善良,现在,自从死神从他身上抹去了那些与凡人分不开的小污点以来,他的伟大和善良更加光辉灿烂了。李卜克内西告诉我,可能您不久要去荷兰[5],难道您不下个决心随后也来一趟柏林吗?[6]我感到最大的安慰是您确实是他的一位老朋友。
祝您健康,亲爱的马克思,请您相信我的真诚友谊!
索菲娅·哈茨费尔特
注释:
[1]本文选自《马列主义研究资料》1983年第4辑。
[2]根据李卜克内西的说法,马克思的吊唁信使伯爵夫人“很高兴”,但她还是在生气,因为拉萨尔被马克思“抛弃了”。马克思解释说,“除了保持沉默”和听他的便之外,他不能更多地为这个人“效劳”(参看《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第10页)。
[3]马克思把这封信告知恩格斯。他已看透伯爵夫人的意图,并于10月16日“十分友好,但仍然是以外交方式拒绝了她”,并补充说:“当代的救世主!她自己和她周围的诌媚者完全发疯了。”(参看《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1卷第11、19和23页)。
[4]伯爵夫人是知道拉萨尔和马克思之间在意大利问题上的通信的,因此她认定二人的政治分歧是在1859年。她还说过:拉萨尔由于一件“使性情温和的拉萨尔变得强硬的钱财事件”而同马克思完全分裂了。
[5]马克思想于1864年8月带三个女儿去扎耳特博默耳探望亲戚,但未能成行(参看《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0卷第413、414、662页)。
[6]马克思本来能象在1861年春天那样凭他所持的护照前往柏林,但未能获准在普鲁士定居,因为拉萨尔和伯爵夫人为他办理的恢复国籍申请被普鲁士政府拒绝,理由是缺乏“保皇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