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肚子里的酒食吐了个干净,陈捕快只感觉肚子一下子就瘪了下来,但公事在身,而且王大人也在这里,只得硬着头皮上来,也不知怎么的,以前办理命案的时候,丝毫对这死人的尸臭味无感,偏偏今日奇了怪了一阵恶心。
在陈捕快走近王大人的时候,却看见王大人身边有着三个平民模样打扮的人,也不知为何,其中一个看见他朝这边走了过来,不由自主的往后缩了一下,随后又定住了脚。
当陈捕快抬起头望去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双眼一花,晕晕晃晃的,那人的头似乎有两个,陈捕快赶紧拍了拍脑袋??,在心里冲自己大骂了一声,叫你少喝酒你偏喝,办正事的时候你又醉!
陈捕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醉没醉,反正他只知道现在要办理命案,醉了也得醒着,不然被王大人看见了,又要处罚!
“王大人!”陈捕快带着一群衙门的手下上前来给王大人报道。
王大人脸色一沉,道“我不在这两日,听说你们也不在衙门好生待着,到了现在要办正事的时候,却连个人影也见不着!”
“王大人,我们这不是来了吗?!”陈捕快笑道。
“要不是我派人去喊你们,指不定你们现在在哪呢!”王大人没给个好脸色,便指了指柳树下的尸体,接着道:“去看看,查查到底是怎么死的。”
陈捕快听得此话,心里暗自叫苦,这要是按照以前,他保证二话不说就上去看尸体找死因,可今天也不知怎么的他看见尸体就恶心,甚至闻到尸臭味都受不了,现在王大人却告诉他让他上前去从尸体身上找死因,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王大人,我一个捕快是专门办案抓贼,维护东河县治安的,这摸尸寻死因的事还是等刘师爷亲自看最好!”陈捕快说道。
刘师爷是王大人的参谋师爷,同时也是东河县衙门的病医,他精通一手治病医术,同时也是办理命案时为死者查找死因的大夫。
“刘师爷不是去外县办事去了吗?还没回来怎么让他找死因?!”王大人问道。
陈捕快嘿嘿一笑,缓缓说道:“王大人,刘师爷今晚就回东河县了!”
王大人冲陈捕快瞪了瞪眼,道:“等这件事过去了我再好好和你算这玩忽职守罪!”
“是是是!”陈捕快心里暗喜,反正事后你王大人又得离开去办别的事,哪还顾得上我,本来陈捕快还打算花上几天时间找找那头牛的,但现在发生了命案,做为捕快的他也只得回来办案,那么寻找祥瑞一事就先让白刀子去办吧。
“王大人,倩儿的尸体该如何处置?”文伯前去打探了一番尸体,暂时也没探出个究竟,回来问王大人道。
“尸体等刘师爷回来查明死因后,再做处理!”
“可现在正直炎夏,气温闷热,恐怕是……尸体不能久存啊!”文伯解释道。
“刘师爷今晚就回来,仅限三天时间,无务必要查明倩儿的死因,三天之后,务必下葬入土!”王大人说道。
随后又转过头安抚了倩儿的父亲一番,继而走过来对陈捕快下了命令:“气温居高不下,尸体不能长存,三日之内若是不能查明死因,唯你是问!”
得!陈捕快无奈不已,谁叫王大人是他上司呢,无奈之下也只得吩咐手下将尸体运走。
“王大人,尸体应该放在哪里?义庄已经没有空位了!”
王大人想了想,道:“那便暂时停放在衙门后院,等刘师爷回来再做处理!”
“放在衙门……”陈捕快愣了一下,缓缓确认道。
“难不成你把自己家腾出来放尸体?”
陈捕快表情突变,不再说话,急忙吩咐手下简单将尸体装好后抬往衙门。
大致处理完这些事情后,王大人又面有愧色地冲宋神宗三人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义庄里没有停放尸体的地方了,只能先放在衙门的后院里,你说我这脑子,说话也不经过大脑想想,刚给你们在衙门的后房里准备住寝的地方,现在又稀里糊涂地把死人放在了那里,真是晦气你说说……”
这下宋神宗三人才缓过神来,原来王大人担心的是这个原因,但很快,三人便安抚王大人道:“我三人本是道士,自然是不怕死人,等回了衙门,我再为尸体放上一副防腐散,可防止尸体因天热发臭,如此也可为王大人办案多争取些时日!”
“既然如此,那便是再好不过了,有劳三位了,现在我得赶快回到衙门办理些事,就先行告退了!”王大人说完,简单冲三人行了个礼,便转身回衙门。
等到一更天的时候,去外县办事情的刘师爷便回到了东河县,谁知刚进东河县城门,就被在此等候多时的衙门捕快告知东河县发生了一起命案,让刘师爷速去探查死因,刘师爷也来不及多想,便一路小跑来到了东河县衙门。
此时东河县衙门大门虽紧闭,但后院却灯火通明,在后院的堂院中,一张简单的草席覆盖着一具尸体,这正是倩儿的尸体,而堂院之中,早已有王大人和宋神宗三人等,还有陈捕快等众多捕快在此等候刘师爷多时,刘师爷快步上前走去,可未等刘师爷走上几步,空气中却又一股尸臭之味飘来。
看来这应该就是堂院中间的尸体所发出的了,话说她到底是死了多久,尸臭味竟如此浓郁,但刘师爷不知,这还是文伯用防腐散去除尸臭后的效果,这尸体说也奇怪,在六道湾发现的时候,虽然早已生得尸臭腐味,但不像现在这样浓烈,可不知为什么,只在这衙门后院里放置了小半天,尸臭竟愈发刺鼻,当时几乎没有人敢靠近后院一步,甚至连衙门外的人都能问出衙门里隐约的尸臭味,好在文伯及时前去安置了防腐散,在这天炎之际,虽不能有效长期保持尸体完整不腐烂,却也能短时间保持尸体,减缓腐烂的时间,同时抑制尸臭,这到也能为刘师爷查明尸体的死因提供时间了。
“刘师爷,可算把你盼回来了!”王大人在院中和众人等待着,一抬头就看见了刚回来的刘师爷,欣喜地上前说道。
“王大人,您托付我办的事我已经办好了,西河县衙门已经安置好了那死亡的人的家属!”刘师爷汇报自己此番的战况,而刘师爷所说的这件事,是在两个月前发生的,当时西河县的一个人和东河县的一个人在一起经商做买卖,后来赔了钱,两人便散了伙,可他们总是感觉对方私吞了以往货运中的一笔货款,于是将对方告上了衙门,由于此事的处事衙门不同,所以两人对处决结果不满意,最后相约在一处相见详谈,也就是这次详谈,两人都死在了饭桌上,经过官府的探察,两人都是中毒而死,而下毒的,正是对方,东河县的这个人打算毒死西河县的这个人,可没想到西河县的这个人也想毒死东河县的这个人,最后同归于尽,说来也是可笑。为此,东河县和西河县的官府为了给这两户家里的人一个交代,还是很认真的查明了实情,最后由刘师爷前去西河县处理尾事。
“好好!”王大人忙点着头回应道,随后拉着刘师爷一路朝堂院走去,这东河县和西河县的人同归于尽一事本来就很简单,其实早就查明了,不过是还要给这两户家人一个圆满的交代,但现王大人重视的还是属在六道湾中发现的倩儿的尸体。
“这是……”刘师爷看了看草席之下的尸体,不由得问道。
“六道湾村的一户人家的女儿!”王大人缓缓说道。
“怎么死的?”刘师爷继续问道。
“今早发现她的时候是在六道湾的河中,但看不出是溺死还是他杀,所以这才等你回来!”
刘师爷点了点头,刚欲上前,缓缓掀开草席,却一阵尸臭味扑面而来,苍白的被泡得老涨的皮肤显得更为可怕,刘师爷不由得回过头恶心了一番,随后向王大人质疑道:“这到底是死了多久?”
“据我们分析应该是在昨夜一更天的时候,但具体的死时就真看不出来了!”王大人无奈道。
一旁的文伯见刘师爷有反胃之兆,便上前递上一块布帕,布帕是由药草熏制而成,用来捂住口鼻可以隔绝这些尸臭味,刘师爷见到文伯后,先是一愣,随后接过了手帕,道谢了一声,转头又问王大人:“这三位是何人?”
王大人看了看宋神宗三人,笑了笑,回答道:“这三位是外县来的道士!”
“噢!”刘师爷点了点头,继而低下身子去检查尸体,由于尸体在水中泡了很久,所以不能乱动否则尸体皮肤就会破损,刘师爷缓缓解开尸体身上的衣服,却只解了一角,露出了双肩,这时刘师爷的神情突然一变,惊愕的看着尸体的肩膀处,在那里,有着一处蛇形纹身,形似蛇蜷其身,唤名:双肩蛇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