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冥蛇,咬人无痕,尸毒留迹,渐化蛇纹。
让在场的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当刘师爷解开尸体的那一刻,仅仅只是看到了肩臂,却惊奇的发现了那些墨绿色的图案,图案中勾画条理分明,竟是一条蛇的模样,蛇张着口,两颗尖长的獠牙正如真的一般潜入皮肤之中看不到头,可以说,蛇头部位在身上是很模糊的、不完整的。
“这……”刘师爷放开衣领,惊愕地望向众人,指了指那尸体肩上的蛇纹。
文伯文钦见状急忙上前,只一眼后,瞳孔突变,神情复杂起来,缓缓道叹起来:“没想到……尸体之上还有着这些东西……”
“若不是刘师爷今日解开尸体,恐怕还真看不出来!”王大人看完后也是惊讶不已。
这蛇纹像是嵌在皮肤之中,又不知是尸体生前何时所为,若是盯着蛇纹久了,就会感觉这蛇纹中的蛇在游动一般。
即便是如此,可众人还是看不出这蛇纹有什么异样,只得就此作罢,接着寻找,可刘师爷把尸体上上下下都查看了一遍,也没有发现尸体的其他异样,血肉苍白,完全就是溺死之兆。
“王大人,我尽力了,实在是没找到别的东西!”刘师爷惭愧说道,“据我所看,倩儿应该就是溺死河中无错了!”
“这样啊!”王大人点了点头,自己又上前去巡视了一番,也还是看不出个一二三来,随后王大人又冲在场的各位问道:“请问各位都有什么发现?对尸体的死因有什么异议?”
陈捕快和几个手下都摇着头,表示相信刘师爷的判断,而宋神宗和文伯文钦三人却是未做任何反应。
“三位道长,你们有何新的看法?”王大人又转头望向宋神宗三人。
文伯文钦微微一笑,表示道:“刘师爷如此精于医术的人都判断是溺死,而且依我们所看也是溺死,所以刘师爷的判断是可信的!”
“好!”王大人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已经确定死因,明日便下葬入土!”
如此结了案,虽说是有些草率,但毕竟但从尸体上看,也只能看出是溺水而死,而至于当时在田地里有没有人看到过倩儿这个疑点,王大人也早已找人去寻过,当时在场的从头到尾也只有马大娘一个人,见到倩儿生前最后一面的是马大娘,倩儿死在河中最早见到的也是马大娘,但经过衙门的人的寻证查实,马大娘只是目击者,完全没有杀人动机和嫌疑。
如此说来,倩儿一死事件应该便是溺死了,随后衙门人员大致还原了当时的场景,倩儿在马大娘告别后,就想着再多干些农活,不知不觉便到天黑了,而后倩儿开始回家,在六道湾河旁的小路上走的时候,遇上了一些情况或者是脚滑,一时失足掉进了河中,而倩儿不会游泳,所以溺死河中。
这件事情一直从中午忙到半夜,众人晚饭也没吃,在吃过一番简单的饭菜后,宋神宗三人便是在衙门的后院屋里安置下来了,宋神宗怎么也不会想到,他来到东河县所见到情景,以及这半日和王大人的相处,可以看出王大人并非是贪官污吏般的存在,相反,他是一位很尽职负责的百姓父母官,对待外来的人也是很有礼貌和讲究。
陈捕快便是陈爷,正是那个在宋神宗进入东河县的时候将宋神宗绑起来的那个东河县捕快,宋神宗对东河县的第一印象便是源自这几个不分青红皂白的捕快,在下午陈捕快赶到案发现场的时候,便是第一眼看到了宋神宗,当时宋神宗看到陈捕快这个抓自己的人时,还有些受怕,可是陈捕快就像是完全不认识他一样直接忽略了宋神宗,这时宋神宗才想起来自己身上又文伯文钦施过法?,他们看到宋神宗都会感觉头昏眼花般的吃力。
本来只是一桩看似无关紧要的命案,但文伯文钦却意外发现了其中的猫腻,或者说,他们发现了更令人惊奇的事件和完美的杀人。
倩儿的尸体就安放在后院的庭院里,而宋神宗和文伯文钦在后院的屋里落脚休息,可以说他们是在和尸体作伴,原本夜深人静,但文伯文钦却睡不着了,他们来到了庭院,看着草席覆盖下的倩儿的尸体,心底泛起一阵疑惑,随后两人缓缓掀开草席,解开了衣服,细心的在尸体上寻找端疑,果然,在一处紫色的淤迹处,他们发现了问题,这处紫色淤迹处在尸体的后背朝上脖颈以下,而左右肩膀处一条蛇纹正盘踞在上,但不知为何,这处淤迹总感觉不对劲。
紫色淤迹处在后背,还真是不容易发觉,文钦感到奇怪,便伸出手指轻轻按了一下,只感觉皮肉之下有着一个硬物,似乎又在动,而这时,文钦明显地看到那条蛇纹摇动了一下,虽然动作很细微,但他们还是捕捉到了。
“你看到了吗?”文钦正色说道。
文伯点了点头,回答道:“莫非这处和这背后的蛇纹有关?”
虽然先前刘师爷得出的结论是倩儿因溺水而死,但这个结果很显然不可靠,虽然没有人相信倩儿是溺水而死,但也无人找到其他证据,倩儿的死因就只能停留在溺死之上。
而倩儿身上的双肩蛇纹才是令人惊讶的东西,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只知是条蛇画,而倩儿的父亲也说倩儿身上没有这些东西,一直都没有,所以这条蛇纹的来历就更为神秘了,而尸体背部的紫色硬块处与蛇纹又有着什么联系,这就是文伯文钦所需要查明的。
两人相视点头,示意破开这处紫色淤迹看看里面有什么。
随后,文钦拿出一把寸长的小刀,比着痕迹缓缓划了下去,由于尸体先前在水中浸泡已久,皮肤已经不再紧致,按理说应该是很容易就能切开皮肤的,但这处紫色淤迹却不同,仍如生前皮肤般紧致,或者说,已经硬化不腐,两人越发感到不对劲,文钦暗暗下劲,一用力,只见刀身便切开了皮肤,陷了进去,随后只感觉手掌处传来一股压力,似有喷薄之感,文钦大叫不好,手迅速离刀,一连后退几步,只见刀缓缓从皮肤中提了出来,似有什么东西在顶着,随后小刀落出,开口处不断涌出大量的紫色淤血,一直顺着尸体流下,约莫流了几分钟,紫色淤血的流势也越来越小,最后不再有淤血流出,但尸体身上开始草席上,一直流到了地上,到处都是紫色的淤血,仿佛尸体内的血液都流尽了一般,倩儿的尸体也开始干瘪,慢慢只剩下一副泡坏的皮囊和血肉,全身的血液就这么散尽。
一股恶臭随着紫色的淤血的流出而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实在叫人难以忍受,见此情景的两人顿时惊住了,他们没想到这块毫不起眼的淤迹处竟有着如此之多的淤血,也来不及顾及已经被抽干了血液的尸体,文钦迅速拿出一张府来,引燃后蘸上些许紫色淤血,只见符纸之上火势突变,在火光中缓缓化身出一条龙,而那紫色淤血也慢慢化出一条蛇,随后符纸燃毕,只有那沾有紫色淤血的符纸处没有燃烧。
文钦一惊,拿着这张未烧完的符纸递给文伯,道:“和倩儿尸体背部的蛇纹一模一样!”
文伯一惊,伸手拿了过来,果真如此,这么说来,那这些紫色的淤血应该不是尸体生前的血液,而是蛇毒所侵蚀的血液,所以才化作这般淤血模样,坏死在尸体之中。
两人有了新的发现,随后又在尸体其他几处紫色淤迹之上仔细摸索,这才发现尸体上的这些紫色淤迹不是别的,而是蛇毒所填充,随后一个答案在他们心里渐渐开始明了:倩儿是被吸食完尽血液之后死去,但又被蛇毒感染的血液所填充满身体,以达到不化为干尸的目的,而吸食倩儿全身血液的不是别的,正是一条蛇。
分析出这些结果的两人再一次愣住,久久没有话讲,不知为何,从宋神宗做梦遇蛇,到王大人所道出东河县里的蛇妖之事,再到倩儿的尸体上的双肩蛇纹,已经尸体内全是蛇毒血,他们不知道为何蛇这个东西频频出现,到底是意味着什么呢,如果是宋神宗,那么倩儿的死又是做何理解,这条蛇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很奇怪的是,当时在场的人看到了双肩蛇纹后,竟没有一个人联想到东河县蛇妖的事情,难道说东河县蛇妖一事除了王大人一人知晓,衙门里再无其他人知道!如此大一个衙门,竟无人知道有妖魔作怪。
若是确定了倩儿的死是因为被蛇吸食尽血液,那么必定是东河县里的蛇妖所为,蛇妖的来历当时王大人虽少有讲解,但两人还是听出了一些隐瞒,他们缓缓在心中确定这样一个答案:东河县里的蛇妖是双头六眼蛇。
从此时开始,似乎一切真相都开始浮出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