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年轻男子展着古剑一般笔直棱立的墨眉,脸色阴沉的看着在眼前被动荡的空气挤得不停跳动的篝火。他们的眼神像夜空中的星辰随着火焰跳动的频率变换着光彩。其中一位身材威硕脸庞俊伟,披着长发的男子打破了一直在静谧中的气氛,他用有些粗犷的嗓音平静地道:“苏笑阳带着一对人马出去探查敌情这么久了还没回来?”发话男子身穿一袭青色逍遥衣,腰系青色牛皮将军带,脚蹬薄底行脚黒靴。他的肌肤有点儿黝黑,显露的肌肉刚健如铁,一双剑眉如墨泼般狂放,一抹难得不凡的英雄气概让他展露无疑。他全身上下散发着一股凌厉狂匹的气息,仿佛他就是将待出鞘的刀,空气中一种无形的元素好像被他所散发的气息所操控,无论火焰怎么摇曳都无法向他坐的地方摇去。他的双腿上此时正平摆着一柄从刀鞘中拔出的刀。此刀全身似墨般乌黑,长的两手挨握还有余的刀柄和刀身一体相连。这把刀很是奇特,前半段宽约四指,与刀柄相连的后半段宽约三指,一指宽的刀刃为赤红色,刀柄和刀身之间的护柄像是雕刻着一只展翅飞翔的鸿雁,鸿雁雕得很是细腻,连羽毛之间的纹理都能看的出来,鸿雁没头,因为它的头已和刀柄相连,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长约三尺的刀身以一种凌厉霸道的弧线展示着它的非同一般。
坐在持刀男子对面的男子听得问话,他用一根木柴将火堆拨了拨,待火势变旺了一些,接道:“也许就在路上吧!”此男子身穿一袭月白窄袖长衫,乌黑的长发被一支雪色的玉簪挽成流云鬓,两条长约一尺的秀发垂在耳的前边,他的身后背着两柄并叠在一口雪色剑鞘中的长剑。剑鞘宽约三指,剑鞘和剑柄共长四尺九寸,剑鞘和剑柄同色,其一体白色看上去好不雅秀隽美。白衣男子的剑很美,就如他这个人一般。他的一切都与持刀男子完全不同,他没有凌厉的霸气,而是浑身散发着似水般的和气。仿佛他就是一潭渊水,尽管持刀男子身上散发的凌厉气势将整个大帐中的空气都能够操控,可是却无法撼动白衣男子身边似水般柔润的气息。
持刀男子名为甄天南,而白衣男子则是秦烈。他们都是江湖之中赫赫有名的后起之秀。一名是以狂意享誉武林的“刀狂”,一名是以医剑流芳江湖的“医剑双绝”。
甄天南用衣袖擦了擦平放在双腿上的刀,笑道:“在问道台时,这苏笑阳将我们两个给比了下去,平时见我们神气的不行!这次这小子竟然放下架子甘愿领兵去给我们做侦查,秦兄弟!你说他该不会和我们玩儿什么花样吧!”
秦烈皱起入鬓古剑眉道:“不好说!不过这次他恐怕不敢吧!这金兵就要打过来了,他不会在这节骨眼上……”
没等秦烈说完下文儿,甄天南点了点头道:“他当然不敢!不过他这都去一天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是不是和金军卯上了?”
秦烈摇头道:“不知道!再等等吧!也许不久之后就会有消息了!”
甄天南摇头道:“不行!我得令派一队人马去打探军情,这苏笑阳我信不过他!”
甄天南说罢向帐外叫道:“来人!”
这时一名身穿铠甲的亲兵提枪跑了进来,这个亲兵就是打帐外看门的其中一名消瘦的士兵,他人虽然消瘦,但从他那亮晶晶的眼睛可以看出此人是一位精明能干的角色。
甄天南见眼前的士兵毕恭毕敬的低着头等待自己的命令。他微微一笑用手中的“渡鸿”从烤熟的羔羊上削了一大块羊肉递给士兵笑道:“小刘外面怪冷的,暖暖身子吧!”
小刘见甄天南果真将羊肉递了过来,他有些受宠若惊般的伸出因激动而颤抖的右手,恭敬地道:“谢将军!”其实他不敢接的,不过自从一年前跟了甄天南从军。他已多多少少的知道甄天南的脾性,他高兴时将东西赏给士兵,若谁不要或者是不敢要,那就要挨板子了。
甄天南笑着看着在狼吞虎咽的小刘,道:“吃完去军营挑选出一队精兵,让他们连夜去探军情!”
小刘边吃边支支吾吾的点头道:“是将军!”他心中在想苏将军不是已经领兵去探军情了吗?怎么还要派兵去,这大冷天儿的,甄将军可真会折腾人。尽管他心中有怨言,可他不敢出声只得一个劲儿的点头喊是。
待小刘拿着另一块甄天南赏给帐外的那名士兵的羊肉领命而去时,甄天南皱了皱如墨泼的剑眉笑道:“秦兄弟,看来苏笑阳领兵的能力并不像他的武功那样独领群雄,那我们就帮他一帮,也好省了他许多麻烦!”
秦烈笑道:“那就再等一等吧!”
大帐中的两人不再说话,他们相互看了彼此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捕到了一抹忧色。沉默将大帐中的气氛变得有些阴森,大帐中此时除了发出“噼啪”响声的柴堆爆裂声,便只有两个黑色的阴影在大帐的四壁上荡了又荡。
东方出现了一线曙光,陷在黑暗中的天地重见光明。当日光突破黑暗的封印露出地平线时,淡金的色彩将千里雪原似是平铺了一层薄薄淡淡的金雪。
下了一夜的大雪此时也已停了,可风还在继续没完没了的吹着,不过没先前那么大,只是将微露在雪外的枯草吹得左右摇曳。此时在北方的平原上正行进着六万多名跨骑战马,身担甲兵的士兵。他们身穿白色貂裘,头戴白色皮帽,有些扛着印着海东青图腾的金色旗帜。这些士兵像潮水般骑着雄壮如虎的战马飞驰在一望无际的雪原之上。天地好像被数万匹战马给震动不停地摇晃。军队在行进中像掀起了一场肃杀的劲风将千里平原中的空气都搅得一阵乱抖。战马踏地成坑,军队所过之处泥雪飞溅,将被大雪覆盖的平原硬生生踏出一条宽约千丈的泥泞之路。雪的白色和一条刺眼的泥泞之路对比鲜明,这等场景好不壮观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