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鹤完成武立计策的十分钟前。
武立嘴角带血,单膝跪地,一手撑地,另一只手捂着自己的胸口,双眼无神的看着邪教教主,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邪教教主的状态要远远好过武立,虽然他自己培养的千只蛊虫被制让他遭到了反噬也受了点内伤,但乍看之下,这邪教教主的内伤却要比武立的内伤轻得多。
“放弃吧!你是制止不了我施展驱灵术的。”邪教教主毫无感情的音色告诉武立,自己施展驱灵术是无能能够阻止的,“我真是高看了你,以为你可以和我比肩而论,可没想到,你还是不行!你能将我打伤,不是你的实力很高,而是你的这里很好!”
看着邪教教主手指自己的脑袋,武立无力的苦笑着自嘲道:“武立!我的名字还真是多变啊,可以是武力,同时也可以是无力!这也许是我的敌人给我的最高的评价!”
“让你的小跟班儿停止一切破坏行动,我可以放了你!我本来也没打算要杀你,只是想得到你的一样东西罢了。”
“东西?”
邪教教主这么一说,武立开始疑惑了,原本他以为邪教教主想要的不过就是使用驱灵术杀死被他控制的三千七百多人来达成他增加元神和功力的目的,现在看了,是他想错了,原来那邪教教主一直想要的都是他身上的一样东西。
武立没有说话,只是细细的想着:我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这邪教教主惦记的呢?他又是怎么知道我身上就一定有他想要的东西呢?
武立决定试上一试:“我身上怎么会有你要的东西,我的七宝葫芦?落地金钱剑?还是八卦镜、银匕首?”
“都不是!那些都是身外之物,我要来也无用,我要的是你身上的一样东西,对你无性命之忧,考虑考虑吧,只要你给我,我放你走,放了你的小跟班儿!一样东西换两条命,很值了!”
听着邪教教主的话语,武立终于肯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这个邪教教主认识自己,而且很熟悉自己,更重要的是,自己有可能也认识这人。
“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不过一定对你很重要,两条人命太少,我要这里所有无辜镇民的命!你放了他们,告诉我你要什么,如果我有,我一定满足你。”武立信誓旦旦的说。
“他们无辜吗?他们都应该死!”邪教教主伸手指向空荡荡的街道情绪激动,声嘶力竭的吼道,这是一个熟悉此地的人本能的动作,可以见得,他对这里的人没有任何好感,甚至于憎恨。
武立听着邪教教主怨恨的声音,心有所想:原来他也是生在石板沟镇的人,听他如此凄厉,如此怨恨的咆哮,这里应该发生过什么,他应该受到过什么不公的待遇。
听到邪教教主的咆哮,另一边仍在打斗的魖和两个土地一个山神也停手了,魖几乎是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可其他三个的元神却多少受了一些震荡,即便不再打斗下去,估计也得在修养的一二十年才能恢复所有仙力。
记得有句话叫做趁你病要你命,可现在武立受了不轻的内伤,邪教教主竟然没有要他命的意思,这让武立都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现在也不是考虑此事的时候,武立见自己无意中的要求竟然勾起了邪教教主的一些回忆,于是,他决定从心理学的角度出发,让这邪教教主主动将他曾经的往事都一一倾吐出来。
“这里的镇民凭什么该死?难道每一个人都和你有血海深仇吗?难道每一个人都和你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灭子之痛、断发之辱吗?”
武立这么一激,邪教教主的情绪明显更加激动了,他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双手紧紧的握着,情绪有些失常的疯笑着:“哈哈哈~他们逼死了我爷爷,逼死了父亲,他们逼死了我全家,他们痛打我,耻笑我,玩弄我,在我忍受不了这种痛苦的时候,我被迫离开了镇子,可他们还在我离开的时候辱骂我,他们都该死!都该死……”
“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鬼话吗?”有句话说得好,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死亡,可在这一刻,应该是不在倾诉中颓废就在倾诉中失常,武立知道,只要邪教教主不再冷静,自己就有机会,“难道三千七百多人都和你有仇不成?对你无礼的只是一少部分人罢了,你不要以偏概全。”
“你知道什么叫冷漠吗?人心就是最冷漠的,我度过了人生中最黑暗的童年,那些你所说的无辜者,他们为什么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帮我一把?你听,命运都在告诉你,现在就是老天让我回来亲手解决了他们的!”
“噗~”是喷血的声音!那沉闷的从面具后面发出来的声音。
“正是时候!”武立轻喝一声,也顾不上受了内伤的身体,忍住疼痛,一个箭步就冲向了面具下沿血流如注的邪教教主。
他知道,这是云鹤又破坏了一座石冢的效果,他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可他料想不到的是,就在他快要一掌打在邪教教主身上的时候,那邪教教主竟然反手打了自己一掌,只是这一掌看似威猛实则无力,武立很清楚,绝不是这邪教教主后力不继,而是这邪教教主留了手。
这一刻,武立的心头突然涌上了一股亲切的感觉,他感觉这邪教教主就像他的亲人一般,那种感觉随着武立越退越远而显得越来越明显。
正在此时,那邪教教主又连连发出了两声喷血之声。
“四座石冢已全部被破坏,不能再失手了,这次一定要废了他的一身巫术!”武立在落地的一瞬间,不顾胸中的疼痛,一个借力,再次冲向了邪教教主。
那邪教教主竟如不死的小强一般,即使已经受了很重的内伤,仍旧是一个反手拍向了冲向自己的武立,只是这一掌已经是真正的后继无力了,对于不顾自身安危的武立而言,这一掌只是起到了一些阻挡的作用。
武立被邪教教主的一掌挡了下来,可他的手指却在被挡下的一瞬间扣在了邪教教主的面具缝隙中。
武立想,这样也好。于是毫不留情的一把抓掉了邪教教主的面具。
他看到了邪教教主的脸。
他愣住了。
他甚至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可他还是弱弱的说了一声:“怎么会是你?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