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门宴,鸿门宴最终的结果杯酒释兵权,现在羌青开始挖坑,开始抛下枝条……
越发不明了,他真的只是为了不想和姜致臻撕破脸皮,所以明知太后是假的临老夫人,而不去拆穿?这个问题在我的脑海中不止一次的出现……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堂堂楚家家主,若是经常被私情所困,又岂能管住千年大族?
现在我更加倾向于他想借机释楚玲珑的权利,而我就是他手中的那杯酒……毒死人的那杯酒。
用汤匙挖了稀粥,在碗沿掠过,慢慢的放在嘴里,南行之贴在我的耳边,温热的气息,故意洒过来,再次提醒我:“记住,敌不动,我不动,敌动,我还不动!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隔岸观火,顺便添油加柴。”
我微微颔首,我是从未了解过他吗?竟然不知道他还有如此阴险腹黑之面,隔岸观火也罢,还要添油加柴……
他贴的我这么近,我不自觉的挪挪位置,我越是挪,他贴的愈近,而还像个没事人一样,不经意的扫过所有人,然后把视线又放在我身上……
见我挪都没地方挪,手臂一伸,把我换位置上带了带,开始给我布吃食……正儿八紧地仿佛没有人能打动他一样……
太后气质优雅是从骨子里发出来的,她不卑不亢的说道:“多谢家主关心,老身能得以来到这里颐养天年,已是感恩戴德。至于家主口中所说的饭桌上的规矩,老身曾经在姜国,也是食不语,因此,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倒是……”太后这才抬起眼帘扫过我们这些新来的人,看见南行之,在我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老夫人有什么话,直说无妨!”羌青声音温不极了,尤如一个真正的大家,关心身边所有人一样。
太后收回目光,慈祥的说道:“其实倒没什么,老身年岁大了,只要能和女儿在一起,这世界上的事情,都与老身无关。年轻一辈子就不一样了,像家主带出来的朋友,有的时候怕是不知道这些规矩吧!”
太后是见过南行之的,现在把话一转,扔到我们身上,真是漂亮的祸水东移。
南行之让我隔岸观火,听到太后的话,我就拿眼瞅着他,似带了一抹挑衅的告诉他,瞧,你想隔岸观火,别人偏偏让你添材加火,我就看你到底添不添材加不加火。
一个鱼型的面点,被南行之用筷子夹断,一半给我,一半他自己放在嘴里,慢慢地咀嚼吞咽之后,琉璃色的眸子淡然一瞥,“现在不是用早膳时辰吗?孤做错了什么?还是说,这一桌子的吃食,只给看,不给吃?”
漫不经心的停顿着,目光慢慢的停留在太后身上,又言道:“主家是什么规矩,初来乍到,还真是不知晓,老夫人年岁大了,本应该提醒年岁小的,未有提醒,就该知道,不知者不罪,老夫人,您觉得呢?”
太后嘴角微微浮现笑意:“客人说的有理,其实老身和客人一样,也属初来乍到,不敢越俎代庖提醒客人。这一切,还得家主和城主做主……”
太后把话扔引给我们,南行之又把话轻巧的丢了回去,现在太后又把话转了一圈,重新扔给羌青还拐带着楚花魂……真是玩了一手漂亮的言语。
羌青沁人心弦的微笑一展:“老夫人言之有理,楚家规矩严多,倒真是为难老夫人以及各位客人了,羌某在此深感抱歉!”
箫苏仍然端坐,终乱咬着筷子,一双眼睛转动着,最后呵呵的笑起来,像个和稀泥的人:“不知者不罪,饭桌上能有什么规矩,吃饱喝足了而已,我还可以再吃吗?”问的仿佛来了,连顿早膳都吃不饱似的……
终乱看似大而化的个性真是会弄巧成拙,让楚花魂对他额外注视的,就如现在,楚花魂又忍不住的看了他一眼。
而南行之自己面前的吃食有极大的兴趣,每回都是他一半,投给我一半,看着我咬上一口,或者吃下去,他才会用眼神瞥过在座的所有人,以示观察所有人。
“自然是能吃的!”楚花魂淡淡的开口:“楚家家规,是楚家人要遵守的,各位不是楚家人,所谓家规,对各位而言,也只是废话几句,不值得一提!”
羌青转了性子,顺着楚花魂的话道:“城主言之有理,这是对楚家人的规矩,身为楚家家主,对每一个进入楚家生活的人,我都有权关心一二,尤其是老夫人,来到楚家……所有的生活习性,都要为之改变,着实怕老夫人深感不妥!”
母妃闻言,略显不安,竟伸出手搭在太后的手上,太后拍了拍她的手慈母一样,双眼闪过一抹锐利:“家主言重了,老身的女儿能有幸和楚家玲珑姑娘做姐妹,本就是修来的福气,这规矩嘛,来了自然要入乡随俗,不妥也会变成妥了。”
太后是言语高手,此番言语透着一抹无奈,无奈的是自己女儿变成了妾,要仰仗别人的鼻息活着,又透着自己身为慈母,无论自己女儿怎样的选择,自己都支持着。
一来二往,把自己的抬高了些许,让人敬佩这是一个为儿女着想的好母亲。
“啪啪!”一直没有言语的箫苏突兀鼓起巴掌,“自古以来,母亲和孩子,血浓于水。老夫人真是好母亲,到真可惜了你女儿的这双眼,在下略懂医术,有一事请教老夫人,还望老夫人不吝赐教!”
楚花魂目光偏过,触到箫苏眼中,化作无语,羌青感了兴趣:“老四能治好柔夫人的眼睛?”
本来是正妻,现在变成了妾,别人尊称一声夫人,更是提醒着母妃,她是一个妾,母妃让别人这样提醒,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里去。
箫苏缓缓而道:“大师兄有所不知,我们来到奉天城还要仰仗柔夫人,柔夫人的眼睛,我已经治好了一半,正在用药……在不久的将来,就能完全看清!”
太后终闪过一抹紧张,我嘴角微勾,南行之竟然在桌子下伸过手,捏了一把我的手指……
我刚放下汤匙把手放在腿上,他就如此,愠怒地瞪了他一眼,把手放在桌子上……
“原来是这样啊!”羌青一脸恍然大悟,潺潺流水般的声音,犹如化身魔音,“老夫人一直希望柔夫人的眼睛能好,老四能治好,老夫人定然高兴,你有什么话要问的,老夫人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是自然!”太后犹如被人逼入墙角,骑虎难下,还笑着接话:“没有一个做母亲的人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好。柔儿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如果有人能让她的眼睛好,别说是问话,就是要我这个做母亲的眼睛,我这个做母亲的人,也会毫不犹豫的把自己的一双眼睛给挖出来,送给我的女儿!”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箫苏突然之间比羌青还像楚家的家主,“老夫人的心可真是让人敬佩,蛮荒十六国中,有多少亲生父母,把自己的儿女卖身为奴,卖入青楼的。老夫人能为自己的女儿,不要一双眼睛,着实令箫某佩服!”
箫苏一双黑眸锁住太后,在太后还未开口,又说道:“那么请问老夫人,令媛这一双眼睛,是被谁挖掉了,然后换上的是谁的呢?”
太后一下子眼眶红了,拿着帕子抹着眼角:“老身无能,不在她身边,不知道这其中各种事宜!”
太后这说的是实话,临老夫人自从母妃进入皇宫,就不在她身边,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她忽略了一件事情,听到母妃的眼睛被挖,第一个反应应该是吃惊才是……
短箫在箫苏手中越发碧绿,目光一移,看向楚花魂,“她的眼睛来到奉天城,是谁给她换的?医术颇为高明啊!”
羌青和楚花魂说话,看似还要斟酌几分,箫苏却是直截了当问话……
箫苏说楚花魂不知道他的名字,我昨日做的梦,影……总觉得前面应该还有一个字,叫什么呢?
皱起眉头,不自觉的望着箫苏开始想……
楚花魂微微一愣,在羌青温润的目光下,她含笑道:“是奉天城的大夫,医术在奉天城也是数一数二的。不过……他说了,可以换眼,让容颜一如从前美丽,但是唯一的坏处,大概就是看不清!”
“现在已经能看清楚了一些!”箫苏半眯起眼睛:“不过,柔夫人似倒不急于让自己看清楚,箫某给柔夫人的药,柔夫人也没按时吃呢!”
母妃神色紧了……
我心中一沉,感觉就要抓住了“影”字的前面一个字,嘴角动了动,就要破口而出的时候,姜致臻担搀扶着楚玲珑而来,“见过家主,见过城主!”
姜致臻突然的开口,愣是打断了我,让我把那个字一下子压了下去,愣是怎么也想不起那个很熟悉的字。
楚花魂手一摆,仆人迅速搬来凳子,加了两个凳子,在母妃她们那边……
现在……我们迎面而坐……形成了对视之态,只要一抬眼,就可以看到对面人所有的神色。
纵然楚玲珑是武功高手,跪了一夜多,腿脚也是发软,姜致臻把她扶在座位上,蹲在她的面前,手轻轻的揉过了她的膝盖……
心疼之情溢表,那神色,陪着还不行,恨不得替她受过……
母妃低眉顺目,悄然把手伸了过去,紧紧的摸索在楚玲珑的手上,恨不得守城的是她……当真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终乱一脸艳羡,开口赞道:“玲珑夫人,你真是幸运寻得如此良配,把我这个游戏人间的纨绔子弟看着满心愧疚。心中就想着,以后回到家中,定然要好好对待家里的美人们!不能让她们独守空房,为我厮杀!”
“夫君,妾身不要紧的!”楚玲珑面色平静,轻轻的拉起姜致臻:“妾身不知道箫公子不但是家主的师弟,原来还是城主的贵客,得罪贵客,理应受罚,玲珑心甘情愿领罚,夫君不必太过心疼,这是玲珑罪有应得!”
姜致臻眼中毫不掩饰心疼和自责,慢慢的坐在楚玲珑旁边,紧握她的手,一切心疼之情尽在不言中……
楚玲珑把头转向母妃,安抚道,“妹妹也无需担心,姐姐无碍的,做错事情就要接受惩罚,这是楚家的规矩,姐姐身为楚家人,对楚家的规矩,从不敢违背!”
“姐姐受苦了……”母妃温柔的声音凝噎,倒是太后轻声对着母妃说道:“无规不成圆,柔儿无需太过担忧!玲珑是个好姑娘,这是在为大局着想!”
“不用担忧,那就用膳吧!”箫苏用他手中的那把短箫,推着自己面前的面点,推到楚玲珑旁边:“用完还有半天守城的时间才能到呢!”
羌青嘴角带着玩味,手肘撑在桌子上,手掌托着下巴,似对箫苏有极大的兴趣,目光每回停在他身上,都留下较久的时间。
南行之温热的手,爬上我的额间,压着嗓音道:“在想什么如此入迷?眉头都皱了起来?”
终乱这个东搅一棍子西搅一棍子的人,又来小声的打趣道:“可能是在想,再好好的被疼一番!”
真想拿起面前的粥碗砸在他的脸上,看看他是不是还是一如既往唯恐天下不乱。
拼命的想着,刚刚那脱口而出的字是什么,略显茫然的,对南行之道:“没什么,感觉想通了一些事情,却发现什么事情又没想通!”无力感由心而发……明明哪个字饱含深意,明明那个字是常见的字,我愣是就是想不起来……似似曾相似犹如梦中无处呼喊。
“师妹在想什么事情?”羌青终于对我说了第一句话:“告诉师兄,在这奉天城内,师兄能办到的,定然给你办到!”
南行之在身边,心里不会那么处处保持警惕。
而羌青问话,就变成了一个激灵,一下子把我的心,惊的跳了起来:“师兄客气了,师妹只是突然想到,曾经师兄告诉师妹,师兄有个未过门的妻子。也告诉师妹,你未过门的妻子的父母,在师兄的身边,师妹刚刚就想既然师妹来到奉天城,是不是该去拜访拜访师兄的岳父岳母啊!”
终乱一双眼睛贼亮,箫苏毫不掩饰嘴角的讥讽笑意,母妃绞着手帕,太后手覆盖在母妃的手背上,似带给她无尽的安慰。
“她已经死了!”姜致臻直接抢在羌青前面开口道:“阿秀姑娘口中所说家主未过门的妻子,是姜某的女儿,命浅福薄,已经死在外面了!”
纵然不肯相信自己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听到他这样说,心中还是有些微微刺痛,南行之手来到我的后背,轻轻的拍了两下…
我知道他是在告诉我,无论如何我的后背,还有他,就算隔岸观火,想做什么就去做,有他在我身后,不用过分担忧。
慢慢的深吸了一口气,我笑得一脸惋惜:“真是可惜了,那不知道姜先生可有其他的孩子?这在外面的孩子的尸骨,姜先生你有没有把她的尸骨收回来啊?若不收回来,曝尸荒野,怪可怜的?”
抢了羌青的话,诅咒我已经死了,那今日这顿饭,我就要让他死不下咽,如鲠在喉……
楚玲珑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一直以来都以温和示人的她,脸色青的可怕,拱手抱拳道:“启禀家主,城主,玲珑吃好了,玲珑下去继续守城!各位慢用!”
瞧楚玲珑这个样子,第一个吃不下的饭的人原来是她,倒真是令我惊喜啊。
姜致臻眼中闪过一抹阴冷,看了我一眼,跟着起说道:“家主,城主请慢用膳,客人慢吃,姜某也下去守城了!”
这么快就走了,走了就不好玩了……
不止我一个人这样想,箫苏他也这样想,短箫轻轻地放在桌子上,声音清脆,漫不经心的说道:“我从来不知道,楚家饭桌上,城主和家主都还未走,就可以有人擅自先离席。看来楚家的规矩,千年太久了,让人都忘的一干二净了!当真好极了!”
楚花魂身形一颤,羌青的目光深邃起来,终乱依然一手拿着一根筷子,没事把筷子放在嘴里咬一咬。
隔岸观火,坐山观虎斗的不止我一个人,每个人都想从每个人嘴里听到不一样的东西……都想探听着自己没有的消息。
南行之面无表情的脸,挂着极尽淡漠的笑意,我适当的把嘴闭了起来。
有人上场,那我就退场,吃着饭,看着戏……何乐而不为,反正他们完全没有把我放在心上,我又何必对他们心慈手软。
楚玲珑扑通一下子跪在地下:“启禀城主,玲珑知罪,望城主责罚与他人无关!”跪着地上垂目,一副逆来顺受的模样。
这么一个细碎的饭桌上的规矩,一下子让楚玲珑下跪,楚家比我想象的更加等级严明……视规矩如命。
母妃温柔却是不安分,摸索着起身,准确无误地跪在楚玲珑旁边:“妹妹愿意和姐姐一起承担责任,姐姐已经守城了一夜,城主,您要责罚请让则柔代替姐姐。”
楚玲珑一下子泪光闪闪,南行之偏头来说:“这是一场姐妹情深的戏码,你说奉天城城主能怎么做?会不会不在责罚呢?”
“我怎么知道?”又瞪了他一眼,警告他不要挨我这么近,可是收效甚微,南行之依然偏头,挨着我极近……
楚花魂眉头皱了起来,言语冷酷无情:“柔夫人虽说你现在是楚家人,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还是起身退下吧!”
身为一城城主,掌管着楚家大小事宜,加上她对箫苏又饱含着不一样的情愫,箫苏随便一句话,楚玲珑今天又逃不过。
不过看得出来箫苏从楚玲珑下手是给姜致臻看的……
其中目的,无外是告诉姜致臻你能在楚家,这一切都是因为楚玲珑,如果楚玲珑一无所有……你们在楚家,也就是最下等的人!可是他这样做的原因又是什么?他在试探什么?
太后起身把母妃拉了起来,“则柔,一切事宜城主自有决断,不得扰乱城主的抉择!”
“母亲可是……”母妃想做抗争,太后把莫非拉至一旁,仔细看去,太后握在母妃手臂上的手,手指在敲打,似在暗示着母妃,最好不要插手此事。
太后的心永远跟明镜似的,知道什么对她们有利,什么对他们没利。
姜致臻这个曾经的一国太子,似爱惨了楚玲珑,缓缓跪下,跪在楚花魂面前:“城主,都说夫妻一心,我有幸来到楚家,成为楚家的一份子,不求分担与责罚,只求和自己的妻子一道受罚……还望城主成全”
“从昨天开始,你们俩的惩罚,不都是一道的吗?”楚花魂黑色的眼眸一挑,风情无双:“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当一个无情的人,就加重惩罚好了,守完城之后,去断思崖看看有什么事情可以做!”
断思崖,是什么地方?
楚玲珑的脸色微变,姜致臻伸手紧紧的拉住她的手,“多谢城主手下留情!”低头对楚玲珑细语道:“不要紧的玲珑,不管如何,你我荣辱与共,为夫不会让你一个人受苦的!”
楚玲珑反手握紧,两个人真像无比相爱的小情人,别人活生生拆开发出的无声的反抗一样。
箫苏眼中闪过一抹茫然,开口朗道:“断之,思之,念之,吾寻不得你,崖边相望,秋水忘川,终等你归!”
楚花魂为之神变,羌青眉头骤紧……
“断思崖!”箫苏一下子起身,似想到什么作势就要往外跑。
而我鬼使神差脱口而出:“忘川秋水,终等你归,虚影陪之……吾心不忘,归去……楚影!”
“啪!”箫苏手中的短箫落在地上,整个人愣在当场,短箫在他的脚边,绿得令人心惊。
楚影……楚家的影子……梦中那个苍老的声音,是在提醒我,找楚家的影子。找到楚家的影子之后,就会揭开大门里面到底是什么……就会知道那把钥匙的主人是谁……
羌青一下子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楚花魂也是……两个人的目光同时在我和箫苏身上来回的扫……
闪烁的光芒,令人心惊……
南行之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抚在我红肿的眼角下:“真是胡闹,仗孤对你的宠,南疆的秘文看多了,倒真是越发胆大了!”
“各位,孤的阿秀若是说错什么话,还请各位不要见谅,直接找孤,孤对南疆的秘文看得比阿秀多!”
南行之的话让羌青眉头直皱:“南疆关于西凉楚家秘文可真多,不知什么时候得空了,南疆王好好与我说道说道,可好?”
南行之淡然道:“老师都开口了,孤若是推脱,就显得不尊师重道了。老师寻时间,孤定然带着阿秀和老师探讨关于南疆巫族和西凉的渊源!”
“一定!”羌青瞧着我说道。
心中余震未平,差箫苏说那些话的时候,我的脑子一下子真的就鬼使神差不知为什么……就脱口而出那些话!
似他说完那些话之后,我就该接下面的话一样……这是为什么?我从来没有听过或者看过那些话。
箫苏深深的瞅了我一眼,慢慢的弯腰捻起短箫,起身之间,恢复的常色,对我笑了笑:“原来这句话,出现在南疆的秘文里。你知道,倒不足为奇了。”
“这是他的话,看来你跟他真是有缘,不然的话,近千年了,自从他长埋于地下,这些字这些话,都跟他一样,深深的埋于黄沙之中了。”
“既然来到奉天城,那就好好的看看这奉天城的景象,这是他一手为了她修建的城池,名为奉天……实则不是奉天呈运,而是感激上苍,让她来到他身边!”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我一人身上,太后平淡的眼神也变得审视起来,好在人皮面具做得逼真,不然的话,我真以为太后会看出我是谁?
他是谁?箫苏口中的他是公子长洵吗?一个千年前已经长眠于黄沙之中的人?难道我梦中的苍老的声音是他?
千年了他的声音怎么可能还留在人世间?
箫苏说完,冷眼扫过在场的楚家人,“断思崖,难道你们不知道,是等他归来的地方吗?随便让人去断思崖面崖思过,他不回来,是对的!”
他口中的“他”,他……楚影……楚家的影子……楚影……楚家的影子,他在哪里?
我一下子站起来了,抓过南行之的手,张了张嘴,应该如何说?
整个人一下急了……
南行之手臂一圈,把我纳入怀中,“不舒服吗?孤带你回去休息……”
双眼清晨本来哭的就红肿,这一下子,更是急得眼睛发红,“行之……我……我……”楚家的影子……
“没事了!没事了!”南行之手不断的搓着我的手臂之上,安抚着我,对着羌青道:“阿秀有些不适,孤先带她回去了,老夫人,待阿秀身体好一些,再过来请教您是如何适应楚家!”
“老身随时恭候客人!”太后应声道。
我望着箫苏,南行之拥着我,径过箫苏的时候,我想去伸手拉他,我想问他,楚影是谁……谁是楚家的影子……楚影……到底是谁?他在哪里?
刚踏出门,终乱便道:“南疆王,大师兄就是名医高徒,苏苏也是医术高明之人,你何必舍近求远呢?”
南行之步子一停转身,箫苏指尖的短箫转动:“我现在没空,我要去看看断思崖被你们糟蹋成什么样子了!”
说完看了一眼楚花魂,带有警告的又道:“奉天城城主,我希望我师妹师弟在奉天城的时候,不会有人伤他们一根寒毛。这件事情你得好好和楚家家主商量一下,别到时候,难堪!”
终乱就如巨大的惊喜砸在身上,他见过楚花魂对待箫苏的态度,现在这样等同拿了一个保命符,就算奉天城知道他是西凉王,也不会随便杀了他,或者把他扔出城外。
楚花魂颔首,“我明白了!”
箫苏利索的走了出来,随手丢了一个瓶子给我,扬长而去……
终乱一下子狐假虎威起来了,大摇大摆的走过来,“师妹,大师兄忙,师兄带你去看大夫,不看那个给柔夫人换眼睛的那个大夫怎么样?一个人的眼睛都可以换,师兄相信医术不会差到哪里去的!师妹你觉得怎么样?”终乱对我挤眉弄眼,似现在就要带我去看那个大夫,刻不容缓似的…
我的目光一直追随箫苏,张口很想喊他,可是话语到嘴边,我是生生喊不出来……
手死死地抓住南行之的手臂……南行之琉璃色的眸子看了一下箫苏离去的方向,俯身把我抱了起来,对着终乱道:“有劳师兄了,师兄可知道那个大夫住在哪里?”
终乱一看有戏,不知从哪里把羌青的随从刀豆抓了过来:“大师兄的随从,小刀豆,他肯定知道那个大夫在哪里!”
刀豆点头哈腰,“公子,其实奴才不才,略懂医术,要不要奴才替……”
“滚…滚…滚…”终乱连续说了三个滚字,手一巴掌拍在刀豆头上:“我师妹是什么身份?身份尊贵,这半吊子水平,不如我呢,赶紧的麻利的带路!”
刀豆转头看了一下羌青,羌青已经走了过来:“走吧,我带你们去!”
楚玲珑和姜致臻对望一眼,各自眼中盛不解,楚花魂看了他们一眼:“下去守城,待守完城之后,把楚家的家规抄个五十遍给我。另外我希望今天在场的客人,不会出现任何意外,玲珑你是暗掌事首领。知道该怎么做!”
楚玲珑俯地叩首:“玲珑明白,定然不会让城主失望!”
南行之抱着我跟上羌青,我小声的说道:“没事了,我自己可以走!”
“嘘!”南行之步伐缓慢,故意落开和终乱羌青的步伐,低声道:“这样说话……可以更加有隐秘些,告诉孤你是如何得知那一段话!”
“我不知道!”我靠在他的胸前,“如果我告诉你是因为做梦,梦里有人告诉我的,你会信吗?”不知不觉中我对南行之抱了信任,也许一个人,他突然来了,多了一个说话分析的人,我就对他信任了。
南行之思忖片刻,“跟那把钥匙有关?因为那把钥匙你才做梦?是不是?”
在他怀里点了点头:“我甚至觉得那把钥匙在通灵,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印记,还有梦……因为那把钥匙在身上,四处透着诡异!”
“还有……”我停顿了一下,南行之不知道我的眼睛不是我的眼睛,我在想以后不要告诉于他……
“还有什么?”南行之垂着眼眸,凝视着我:“要是觉得不方便说,孤就不听了!”
“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贴着他身上沾了冷荷香。
南行之慢慢的放我下来,但还是霸道的牵着我的手,我随着他走,出了落离府,又走了许久,我停下脚步,道:“南行之,你会让我信任,不会骗我对吗?”
南行之不顾街上的人,俯身落在我的嘴角:“孤体内有虫引,你的体内有情蛊,孤可以告诉你一个法子,怎么让孤生不如死!”
他在我耳边低语几声,我连忙后退,若不是他拉着我,离他很远,“这个方法,孤若是骗了你,孤就会生不如死!”
轻轻的咬过嘴唇,然后说道:“不只有一个人说我的眼睛,被人换过,神医门的掌门人鹤先生,羌青,箫苏,他们都说我的眼睛,自小被换过,我并不是姜致臻和临则柔的女儿!”
南行之神色略微凝重了一下,拉着我继续跟着羌青和终乱,“柔夫人是你的母妃,你眼睛是她的眼睛?是这意思吗?”
我不再隐瞒,点了点头……
“西凉王是故意要找那个给她换眼的人,西凉王知道你的眼睛被换过了吗?”
看着不远处终乱的背影,我道:“他不知道,所以我才觉得奇怪,他为什么要去找给我母妃换眼睛的那个大夫,他到奉天城,他一直在寻找机会和在找人,可是我不知道他在找什么,在寻什么!”
“会不会钥匙的主人跟眼睛有关?”南行之轻声分析道:“在西凉,深褐色浅褐色眼眸都是皇室喜欢的颜色。在南疆秘文里记载,和谣传之中,七国之乱,公子长洵他是一黑一褐色!老师的眼眸上次在恒裕关,孤没看错的话,他也是一黑一褐色!”
“如果用一个人的眼眸来划分一个人的尊贵,那老师无疑是最尊贵的那个人,因为他完美的遗传了公子长洵!但是……”南行之思维无比清楚,进而停顿的分析:“但是,这个假设是不存在的,老师在楚家的地位虽然很高,但远远达不到最尊贵的那个位置!”
“你说那把钥匙的主人可能是太后,那去看过大夫之后,下一步的动作该找人看一看太后的眼睛,有没有被人动过!或者说,老师的眼睛有没有被人动过!”
听着南行之迅速的分析所有的至关重要的东西,我怔了怔,来了一句:“王上,我总感觉好像从未认识过你一样!”
南行之一愣,琉璃色的眸子轻眨,带了一抹狡猾的笑意:“那现在认识也不晚,阿秀姑娘,吾名行之,想做阿秀姑娘的王,不知可好?”
“不好!”我等他不注意抽开手,向前走去,嘴角弯了弯。
南行之跟上来,反其道而行:“不然,阿秀姑娘可以做孤的王,孤特意为你效命!”
我扫了一眼南行之,快速的跟上终是和羌青……
他们两个正在交谈箫苏,见我跟上来,余光看了一眼南行之,两个人交谈的结果,箫苏这个人突然出现在他们的身边,却无人知道他真正的来处。
他在四国和蛮荒十六国有许多身份,终乱怀疑道:“他是不是喝过不老泉,我和他相识已久,每年基本都有三五日彼此大醉一番。他的容颜从未变过!”
“不可能!”羌青正声道:“喝过不老泉的人,都是凤毛麟角,楚家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终乱耸了耸肩,“今日你也看了,楚花魂对他是特别的,他对楚家可以说得上了如指掌。我说……”羌青突然眼睛一转,言语带着无限的笑意:“我说,羌青爷爷,是不是楚家有什么东西是你不知道的?”
羌青嘴角一抽,伸手拍了一下终乱的头:“终乱大孙子真乖,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听见你叫爷爷……”
我扑哧一笑,终乱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脸憋得青红,恨不得跳起来,说道:“这能怪谁,你以为我想叫你爷爷?他们有许多孩子,最大的孩子跟最小的孩子都相差几十岁之有,真是气死人,活脱脱的把辈分加低了几倍!”
柔然第二任皇上,楚长洵和他的皇后生了许多孩子,历史上记载,有十人之多……再加上羌青说,假死来到奉天,活到十百二岁,肯定还有没有记在历史上的孩子,终乱口中所说最大的孩子跟最小的孩子相差几十岁,是合理的。
羌青挑了挑眉毛,白了他一眼:“你是孙子辈,怪我喽?”
终乱瞬间焉了,有气无力道:“怪我,在奈何桥前没擦亮眼睛,来到楚家。”
羌青瞬间脸沉了下来:“你可以不当楚家人,可以不当西凉王,但是你不能侮辱楚家,侮辱我们的祖先!”
终乱满嘴角的嘲弄:“把我那片记忆给我,楚家再也跟我没关系如何?”
羌青沉默了片刻,径自往前走去:“你的记忆跟我没关,纵然我医术了得,对你我也无药可解!”
终乱当真失去过记忆?那他上次跟我说的故事属于半真半假了?
看似纨绔无情花心的男子,心底隐藏着一段刻骨铭心的女子?
终乱冷哼一声,控诉道:“你不是无药可医我,你是在等那把钥匙的主人出现,是你把她弄丢的!是你亲手把她弄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