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难道你不管吗?”李秋瞳赌气似的甩开他的手。
“衡不会有事,何况欧阳说的对,那个女人的事应该由衡亲自来料理。”李明诚说。
“他会料理吗?如果他舍得,他就不会故意去踹那个蛋糕。”李秋瞳叫着,眼里一片潮湿。
“你既然知道,这又是何苦呢?”李明诚喟叹,神情间有丝心疼。
“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啊,为什么一定要是她,为什么就只认定了她呢……”李秋瞳抱着头,蹲在雨里失控地痛哭起来。
李明诚笔直的站在那里,看着似针落下的雨,那样绵软而无力。只是时间久了,却好像一抹挥不去的忧伤……
萧萧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窗帘没有关,所以可以看到天际刚刚泛起的光亮。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粘粘地贴在身上,晕染的白色床单上大片大片的水渍和泥污。
整个人还是虚浮无力,头脑发涨,但是她还记得昨晚的事。跑到客厅里去开了新闻,J市的频道都在大肆报导昨晚的事,若雅似乎受了极大的影响,股票都在大幅度的下跌,一副J市股民都在惶惶不安的状况。
搜巡了一圈都没有钟离衡的消息,但是她知道他不会有事的,若雅有整个律师团候着,加上他的背景,J市应该不敢轻易动他,何况他根本没有服食什么违禁药。这样想着她的心就定了下来,随即又想到季杰。他会不会有危险?
萧萧不敢多想,抓了包便往楼下冲去。脚下虚浮,跌跌撞撞地出了社区,站在冷清的路上拦了辆计程车坐上去,却没看到路边停着一辆熟悉的迈巴赫。
“衡少?”李泽请示。
“跟上去。”
“少爷,钟离衡进了疗养院。”
“让他进,不要拦着。”
“可是……他如果发现怎么办?”
男人轻笑;“知道自己的女人为了另一个男人如何陷害他吗?连我都开始期待了……呵呵……”
萧萧进了季杰的病房,他面朝着窗那侧还在睡,细碎的短发柔顺帖服着,依旧的眉目如画。此刻安静的像个毫无防备的孩子,一如从多年前,那个在孤儿院牵着自己手相依走过的男孩。
指尖如母亲般爱怜地拂过熟悉的眉眼,那般小心翼翼,好似怕他随时惊醒。然后俯身在他额头印下轻浅的一个吻,唇微微颤着,眼睛里热热的,仿佛有什么随时会流出来。
这时有细微的风从门边流动过来,她感到异样的转过头去,然后看到钟离衡站在那里……
他脸色阴霾的瞪着她,额角青筋鼓动着,就像倏然爬过的细长青虫在蠕动。薄唇死死地紧抿着,那样子极其可怕。萧萧的神经颤了一下,反射性地站了起来。
钟离衡脚步沉稳地走进来,身后跟了四、五个人站在门内。他走得不快也不慢,但每一声脚步落地都像是踩在萧萧的心上。终于,他锃亮的皮鞋走到了她的面前,她害怕地后退了一步,后背却已经抵住了冰冷的墙角。
钟离衡低睨着她惨白的脸色,许久,薄唇轻扯,轻嗤出声,然后将目光转向病床的人。他终于看清了病床上的那个男子,尽管有心理准备,瞳孔还是不受控制地急剧地收缩了下。果然又是他,又是季杰,他早该想到的!
可是想到是一回事,亲眼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钟离衡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感觉有什么东西从四肢百骇里涌出来,聚集在身体的某一个地方,堵得他全身的骨骼节节作响,似乎要就此碎裂掉。
他陡然伸出手用力地掐住萧萧的脖子,手上的青筋一根一根地突出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她,只有一个感觉,那便是恨,恨极。可是萧萧没有反抗,或许是忘了,眼睛里还带着未散去泪光,睫毛湿湿润润的,看着他的眼神却始终坦然。
就是这种坦然让钟离衡的心跌进了更深的黑暗,她没有一丝被抓住的狼狈或不堪,她的眼神明明白白的告诉自己,她是为了季杰,为了另一个男人,兜兜转转这么多年,原来一切又回到了原点。
手下的力道不自觉越收越紧,她终于想起挣扎,但是他的手却愈加用力,他就那样看着她的脸色由白变红,再由红变白。直到她抓着自己的手垂下来,那双坦然的眸子缓慢地阖着,身子顺着墙璧瘫软。
病房里那么多的人,却静的可怕。他带来的人站在门内,个个如同雕塑一般。如果没有他的命令,好像连喘气都不会。任萧萧与钟离衡站在墙角里拉据,病房里气氛就像地下运行的岩浆,仿佛随时都会爆发掉。
这时病床上的季杰醒了,他敏感地觉得房内的气氛异常,不安地从床上坐了起来。钟离衡骤然回眸,正好与他惶恐的眸子对上,眼神厉如刀削,吓得季杰抓着被子缩了一下。
“怕什么,当年不是很有勇气吗?”钟离衡的手放开萧萧,任由她身子无力地滑下来,对季杰冷冷地笑着。
季杰受惊般地尖叫了一声,扔开被子跳下床去,却被李泽等人拦住。钟离衡就那样冷冷地看着他疯狂地四处窜着,叫得很大声,那些人企图把他压住,弄得病房里一片混乱。
萧萧在季杰的惊叫中恢复涣散的意识,她睁开眼睛时看到季杰的双臂被人反剪在身后,李泽将他的头狠狠地撞在又冷又硬的铁床栏上,死死地按压在那里。
她着急地上前去想要阻止,钟离衡见状甩了她一个耳光,萧萧的身子栽倒在床上,没有觉得很痛,只感到头脑眩晕的厉害。但她没有忘记季杰,因为他惊叫的更加厉害了,挣扎的也更加用力。钟离衡一脚踩在他的半边脸上,不知道哪里破了,他流了满脸的血,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