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嫖宠溺着点了点阿娇的额头,笑道:“本宫怎么会忘了你呢。”
回到内殿时,李佳有些不安地问道:“姐姐,我不会打扰了你吧?”
“没有,妹妹来了,姐姐高兴还不成呢。”阿娇有些厌烦这样的对话,不由岔开话题:“妹妹所来何事?”
“姐姐难道不知?”李佳瞪大了眼眸,乌黑的瞳孔染上了惊诧,也不卖关子,说道:“太后病倒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她罢。”
“哦,好。”王娡病倒了干我何事?真是不愿见到她!可是,又不得不见。也罢,就看看你如今的日子,是何等的美妙,到时希望你跌下来,也不要太过难看才好。阿娇微微带起了笑容。
李佳见着这样说了,眼前的少女竟是在笑,心里更是吃不准她是何意,不由亲亲切切地挽上了阿娇的手,跟着阿娇,去见了王娡。
王娡还是一如既往地柔美,只是面容稍稍苍白了些,这病态,也该没有那么严重吧?阿娇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和李佳一同跪倒在地。
“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两个美人儿同时跪倒。
王娡微微坐起了身子,瞅见这两个貌美如花的豆蔻少女,心情好了不少,笑道:“以后皇上的起身安居,可少不得要你们照顾一二了。”
这话分明是提点,又是在示好?
李佳心里一喜,即刻讨巧地说道:“太后娘娘真是关心皇上,母慈子孝,在本朝早就成了佳话。”她说话间双目灼灼,莹润澄澈,兼之年岁尚小,连说句奉承的话儿面上都是一派天真,如何让人不喜爱?
王娡明白这是女儿的手笔,听到如此顺耳的话语,心里更是高看了几分。
反观阿娇,她只是磕头谢道:“谢谢太后。”那刻板规矩的样子,早就落入了下乘。王娡倒是神色不动,对于两人同时赐了奖赏,毫无偏向。
两人谢了恩,便坐在一旁说话,阿娇神色平静,她实在是伪装不出热络,到了她说的时候也不过点点头,李佳只是捡着开心的话儿说到,说来说去,也没有问半点后宫之事。阿娇不禁深深地看了一眼这个娇俏的女子。
王娡此刻虽说脸色苍白,眉宇间却多了几分上位者的威严,也是,自己的祖母丧了命,后宫还不是她做主?偏偏她还要打压自己的阿母!阿娇心里更是涌起了恨意,微微眯了眯眼睛。
“这孩子的眼睛倒是长得极美。”王娡也在暗暗打量两人,见到有些相似的眼眸,心里有些明了了,再看这个刘彻带回的女子,心里更是透亮。
阿娇低着头状似娇羞地笑着。
“卫夫人求见。”就在此刻,久未出宫的卫子夫,听闻太后病了,上门来。
阿娇不禁神色一动,抬头,只见身着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的女子,莲步轻移,慢慢迈过台阶,一步步走来。卫子夫并没有低着头,也没有挺直了脊梁,姿态极为端庄,脸上是一贯地春风一般的笑容。
“太后娘娘,您好些了么?”卫子夫眸色平浅,跪倒在地行礼。
“起来罢,子夫何须多礼。小公主可还好?”王娡敛了敛病容,半坐起来,问道。
阿娇的心,不知为何,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她抿了抿干涩地嘴唇,低下了头。李佳却是上前,大眼含着崇敬与爱戴,恰到好处地为王娡垫了一个枕头,以便王娡坐着能舒服些。
卫子夫笑道:“有太后的关心,自是好的。”眼里很快地划过一丝苦涩与恨意:王娡,你竟是没有告诉我,用了那样的药物,竟然会对孩子,造成一定的影响!
闻言,阿娇正好暗暗地用余光瞥了一眼卫子夫,只见卫子夫双靥红润光泽,身子窈窕,看得出生产后保养得极好,只是水眸里带着点黯淡。阿娇微微皱了皱眉,有丝诧异。
听到卫子夫的答话,王娡眸色一闪:孩子生出,自己便没有去看过一回,何来关心之说?哼!也是你不争气,还怨得别人?她不着边际地转开了话题,几人谈起了首饰与发髻,气氛好极了。
卫子夫见到王娡的反应,心里更是一堵:孩子,阿母真是没用。攥紧了手心,咬了咬唇,这样的利用关系,也是正常!要想好,必须从刘彻处下手!卫子夫深吸了两口气,精神了起来,她话也不多,只是说出的每一句,都是戳中了王娡的喜好,微笑着极为自然地捧起了王娡。
李佳却是叽叽喳喳说了许多,但都是天真之语,说来说去并没个重点,这般娇憨天真的模样,倒是让王娡更为开怀。只有阿娇,心里厌烦地早想离去,还坐在一边强颜欢笑,神思早就不知跑到了哪里:要自己来奉承王娡,除非天塌下来!
说了一会,王娡终于乏了,让她们离开了。一同走出门外的时候,卫子夫微笑着在阿娇耳边说道:“若是妹妹得空,可以来姐姐处玩耍,就怕妹妹会嫌弃姐姐那儿冷清了。”
“哪里哪里。”阿娇的笑容快僵了。不过,这小公主,她还真想见一见!现在,自己竟然需要卫子夫来拉拢,这,真是好笑!
“两位姐姐说什么呢?妹妹能听吗?”李佳也凑了上来。卫子夫随意说了两句,就离开了。
“太后娘娘人可真好。”一路上,李佳喜意盈盈地念叨着,阿娇不时点头,心里想得是巴不得回去!
“姐姐是素来少话儿吗?”赵安,可真是一身是谜啊!听说,皇上从她那儿,怒气冲冲地出来了?她今日在太后面前又如此木讷,到底是压根不想争宠,还是想渔翁得利,坐山观虎斗?可是那一双眸子,半分波澜都没有,冷若冰雪又似能看透人心,李佳一下子有些发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