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反应过来自己在做什么,秦子慕脸蓦地爆红,舔了舔唇,才解了干涩,飞也似地逃出去了。
在长安这是一个风平浪静的夜晚,但在南越,这一夜却波涛起伏。
为了避嫌,隔了几夜,安国少季才敢递了折子,要求见樛太后。
樛太后才与安国少季重逢,正是如胶似漆的时候,忍了好几日,早就忍不住了。要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她巴不得日日相见。一看这个折子,立马就同意了,白天人多眼杂,只好等到晚上。这一个白天对他们两人来说,都特别的漫长。
屏退侍从后,樛太后脱下了丧期中该穿的白衣,特地穿上一身靛蓝色的锻花华锦银色腰带曲裾,勾勒着玲珑有致的身姿。盘一个双仙髻,簪上星星点点的浅蓝色晶珠,衬托出一张俏生生的面容。得体的着装让她看上去端庄美艳,早就褪去了初时的青涩,坐着极有气度,只是媚眼横生又满是魅惑,真真让人想扒去她的衣服,一亲芳泽,当真是尤物。在镜前看了半日,樛太后方才满意地笑了一笑。
夜色慢慢浓了,她拧着曲裾的边角,神色中慢慢透出了急切。难道,少季哥哥,出了什么状况?她有些坐不住了。
另一边,安国少季也是打扮了一番,好不容易等到天黑,连忙钻进了软轿,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宫门。
“停。”刚刚被抬进宫门,就有人发话,直接制止了。安国少季面上浮现了一丝恼色,到底是谁这么不知好歹。
“使者,是丞相吕嘉。”有人掀开软轿帘子的一角,附耳说道。
安国少季大惊,整理了一下着装,立马下轿来。
“丞相今夜这么迟了,还在巡逻?当真是尽忠尽职。”他上前寒暄,行礼后一个马屁就拍了过去。额头上冷汗都要冒出来了:这老狐狸不会是看出来了吧?只是,他们上一次,可是做得极为隐秘,这一回又隔了这么久,没道理被人逮住马脚。
“说到尽忠,老夫自是万死不辞。大王临死之前,还吩咐老夫要守护好这南越,照顾好太后母子二人,老夫可是时刻不敢忘!”丞相吕嘉抚了抚胡须,意有所指。小小的眼睛折射出精光,常年做丞相的威慑让安国少季低下了头,大气都不敢出。
“南越有您,实在是它的福气。”好半会,安国少季才憋出这么一句。
瞧着他软弱又犹豫的模样,吕嘉暗暗一笑,眼里闪过一丝嘲讽,面上却还是笑容满面,极为亲切地说道:“使者言重了,您这么迟,可要去哪里啊?”
这,这可如何回答?安国少季背脊都湿透,心里胆颤地要死,又不敢说出与樛太后的情谊,只好支支吾吾地说道:“本使者听闻南越王对大汉极为感兴趣,就想拜见南越王,并将大汉……大汉的事情与南越王说上一说,永结友邦之谊。”说完后,他在心里松了口气,自得地勾了勾唇:好在他胸有沟壑,能想出这么巧妙的理由。
吕嘉将这么点自得看得分明,眯了眯眼睛,越发不放在心上,回道:“太后喜爱大汉,将南越王影响了,这倒也极为正常。要不,本官与你一同,去拜见太后,拜见南越王?”
“丞相说天色不早了,本使者也深以为然,在这么迟的时间打扰南越王休息,实属不该,本使者还是明日再来吧。”沉默了半晌,安国少季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回道。
“使者既然这么说了,本官自当从命。来人,将使者好生送回。”吕嘉明白了此人的底细,心情大好,滴水不漏地安排道。
安国少季还没有踏入宫门,就被遣送了回来,心里真是好生憋闷,偏偏还发泄不得,只好一个人坐着生闷气。樛太后等了大半夜,心知有异,换下新穿的衣服,重新穿上白衣,见了侍从,才得到消息,知道安国少季被丞相遣送了回去。心里就是疙瘩一下,安国少季不知丞相的手段,她可是知道。
这老狐狸,八成已经认定了她私通。凭着一个安国少季,还真不是他的对手,自己必须要想想法子才行。樛太后眼中划过一丝杀意。
“好了,你去吧。”听完了消息,樛太后和颜悦色地挥手,让侍从退下。
那退下的侍从,在樛太后睡着的时候,脚步轻盈地起身,向着丞相府邸飞去。不一会,丞相已经知晓了樛太后已知此事。哼,这女人能蛊惑地越王不听他的话语,也不能小觑,好好准备准备才是。
一场暗战,就要拉开序幕。而暗战中的另一个主角,还在夜间生闷气,这场将有樛太后挑起的战争,因此开始变得扑朔迷离。虽然占据了主动权,但一切会是她想象的那般,会是刘彻预算的那般嘛?这一切,等待明日。
朝阳终于出现了,夜间的寒意被瞬间带走,金色的阳光普照大地,今日是一个艳阳天。
百姓早起开始赶集,却发现了一张皇榜。无数的人围着它议论纷纷,里面围得人越多,大家好奇心就越是强烈,开始不停地打听。
一打听不得了,原来,那皇后娘娘,到了边塞,非但没有与人偷情,还帮助了无数的边塞百姓。那皇榜边上还放着边塞百姓写得万民书。那就是说他们嘴里骂着的皇后,其实是一个顶好顶好的人?可是,他们还传了她的谣言啊!难怪皇上会封她的儿子为太子,如此贤惠的女子,自是堪当啊!
王娡安排了一番,故意出头污蔑阿娇的人早被除去,现在剩下的,都是些普普通通的百姓,他们虽被蒙蔽过,然而内心的良善一直都在,这么一看,心里愧疚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