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在一起,常常自责,却更加念着皇后娘娘的好,皇后娘娘的大度,皇后娘娘关心百姓。一时间,原本全是阿娇的污蔑,现在全是阿娇的赞言。
百姓心里有多愧疚,口头上的赞美就有多热烈。再者,那些风传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这眼前可是万民书啊!都是和他们一样的百姓肺腑之言,他们怎么会不信。
想起来也好笑,皇后娘娘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有人说她坏话呢?那些百姓还是找源头的麻烦,却蓦地发现那些散步谣言之人逃之夭夭。这更坚定了他们要拥护皇后娘娘之心。
从边塞回来的商人走夫,这一会儿成了热门人物,不断有人问着他们,皇后娘娘又有哪些功绩。
其实,阿娇做的并不多,然而,哪有权贵会为百姓做什么,这些微小事,在百姓心头,可是重之又重啊!百姓对她越发感激,茶馆里但凡不是讲阿娇事迹的,都没人听。
因为谣言,本来没有几个人关注的阿娇,成了人人皆知的人物,现在这么一洗清,大家啧啧赞叹,不绝于耳,让阿娇的声势,真真到了一个高度。
而那些商人,不知从哪里听来,阿娇还治疗好了一种疑难病症——疟疾后,百姓更是大呼神医,众口相传,在民间,将鬼医的名声都压了下去。
阿娇听闻了这些消息,真是哭笑不得,可是心里却明白,那些淳朴的百姓,真是比深宫中的人天真善良多了,他们如此对自己,自己也该好好对待他们才是。
只是这盛名,若是有用,就担着,若是没有,也不必在乎。这个念头一掠而过,很快被抛下,她又忙着挑选自己身侧之人去了。
培养自己的势力,才是最重要的。
有了刘彻的恩准,阿娇开始准备大刀阔斧地开始整顿后宫。
回宫后几日的冷眼观察,阿娇发现后宫隐隐被分为三派,一派是王氏的,一派是窦氏的,一派是中立的。想来窦氏一派与王氏一派,本该是分庭抗礼的。然而因为窦太后的殡天,投靠窦氏的宫人或被打压或改换明主,倒是一下子所剩无几。而那些中立的人,还是小心谨慎地看着状况,有了前车之鉴,不敢贸然做出选择。王娡便是后宫的第一人,王氏,一家独大,在后宫呼风唤雨,频频对窦氏一派的人动手,自己宫中的人员,除了一个大宫女茵纯没换,其余稍稍有点地位的奴才,通通换了。
王娡在志得意满间,绝对想不到自己的儿子早就对自己防范重重,一夕间便从云端跌入地面。
思及至此,阿娇紧紧地皱了皱眉头:自己虽知刘彻对外戚的防范,但是这才是建元三年,前世这个时候,自己还未罢退长门,祖母未死,王娡未曾失去权势。重生而来,这些都改变了。那自己对前世的记忆,还会有多少价值?
阿娇深吸了一口气,管它什么价值,靠着这些未仆先知来挣得荣耀,有什么用?至少,前世的惨烈,让她拥有了更好的自己。既然一切已经变了走向,不如好好博一回,看看会有怎样的未来。
“娘娘,这是宫中的账本。”得了刘彻的命令,阿娇还在梳妆时刻,茵纯便抱着一摞账本轻盈走来。
“放着罢,本宫等等会看的。”王娡整治的时候,那些人都换了,偏偏茵纯还在,茵纯前世做事就让人挑不出来差错,想来王娡也是恨极却无可奈何。今世,却不知能不能为自己所用。身边有没有一个得力的人手,事关重要。嬷嬷和知蓝都去了,这茵纯,能堪当此大任?
“茵纯,你是哪里人?”阿娇随口问道。
“奴婢是长安人。”茵纯低垂着眉眼,中规中矩地回答。态度,与阿娇未曾得势之前,别无二致。
阿娇勾了勾唇,手指有节奏地瞧着梳妆台,不紧不慢地再问:“那你家人,又是作何?”
“阿父阿母都做些小买卖。”茵纯笑着答道。
阿娇眨了眨眼眸,将这一点放在了心间,眼看着镜中的自己妆容完好,自信地一笑,转头说道:“将未央宫的宫人,全都召集在外。”
“是,娘娘。”茵纯迈着轻巧的步伐,出去了,走动间步履平稳,婀娜多姿,真是可惜了她平凡无奇的样貌。
“娘娘,已经全都召集好了。”半晌之后,茵纯回报。
“各色宫人中,有没有一个叫小冯的?”阿娇眨了眨眼,当时为了规避祸害,她故意将小冯的职位安排地不高,派在未央宫角落做事,就不知道这样的奴才,王娡有没有动了。
“回禀娘娘,无。”茵纯查了半天,还是没有找到。
阿娇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却被她掩饰地很好:“嗯,扶着本宫,出去看看。”
“拜见皇后娘娘。”黑压压的一片人头。
“起来罢。”阿娇微微一笑,宝蓝色的宫装越发衬着肌肤如雪,发间一只半垂的玲珑七巧翡翠簪,透着雅致与端庄。杏眸朦胧,引人探究,举手抬足间全是无声的气势。
一个眼色之下,茵纯便站出说道:“有赖陛下天恩,特此释放一批未曾蒙宠的宫人,若是宫龄已满,有想要出宫的人,今日,可以如愿以偿。”
此话一出,宫人们骚动非常,就在今早,陛下下令后宫由皇后所管,太后退居养身,他们一直在担忧皇后的手段,没想到皇后比起太后,实在是仁德太多了,还能放他们出宫?
“奴婢(奴才)叩谢陛下隆恩。奴婢(奴才)愿出宫。”王氏一派的宫人占据颇多,闻言心里大喜,忙不迭磕头说道。还有些胆小的人,也巴不得出宫安稳度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