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御医给你看看,很快会好的。”刘嫖微微一笑,安慰道。
董偃稍稍冷静了一些,让刘嫖哄了半天,才同意,让御医看上一看。
御医诊断了半天,都没有说话,刘嫖眉毛一挑,御医胆颤地擦了把汗,在长公主阴沉沉的威压下,结结巴巴地说道:“长公主,这病症,奴才,诊断不出。”
“什么!”董偃再次哭泣,哪里还有一点美男子的模样。
“你先好好休息,这庸医,本宫一定会为你找到好的医师的。”看着董偃那副绝望大哭的模样,刘嫖心里稍稍有些不满,这幅样子,真是没有半点尊贵,也是,民间底层上来的人,还能与多少期待?
“不,不,公主,公主啊!”董偃此刻,最需要安慰了,不进来还好,一进来,他就扯着长公主不放了。他年岁也不大,就要遭遇这些,心里早就承受不住了,拉着刘嫖的袖子大哭。所有的宫人面色都有些变了。
刘嫖何等注重颜面,被人这样看着,只觉得心头一堵。
这下子刘嫖感觉更差了,眉头紧皱,差一点就要拂袖而去,想起往日的温情,还是忍耐着,让众人下去,陪着董偃。
谁知董偃除了哭还是哭,而现在他这一张最让刘嫖喜爱地面孔已经毁去,哭起来不让人怜惜不说,还平添人心中的烦躁。
不知道董偃哭了多久,刘嫖终于忍无可忍,安慰了两下后,很快离开了。
原本以为调教一下,还是能成为贵公子的。谁料碰到这么点小事,就觅死哭活的,像什么样子?自己的脸面,都被他丢尽了。刘嫖一烦躁,就入了自己的房间,越想董偃,越是觉得是扶不起的阿斗。亏她还花费了这么多功夫。
只是,好歹还是有情意在的。刘嫖还是为他找医师,还是陪着他。只是董偃见着面容不好,性子更加暴躁,变本加厉起来,原本就不够聪明的脑子,现在更是一团浆糊,常常说甜言蜜语哄刘嫖高兴的嘴巴,也是说一些诅咒难听的话语,刘嫖越发不耐烦。
时间长了,往日的情分,也是要磨尽的。刘嫖在董偃身边待得时候,越来越少了。不过十五日,刘嫖身侧出现了一个更加俊美的少年。那一日,她从阿娇宫中出来,在街上闲逛,正好碰到这个少年被人欺侮。
那是一张银月般的面孔,美得让人窒息,一双天真的眸子有些厌恶地看着,肥肠满肚的刘员外在边上一个劲地调戏,猪手又伸出,想要摸他的脸。刘嫖不算怜香惜玉之人,只是这个少年,被这种猪糟蹋,也未免太可惜。就派奴才随便说了一声。刘员外哪敢得罪她,立马放人了。
少年也算有骨气,看了刘嫖一眼就要走开。刘嫖的兴致彻底被勾上来了,问了这个少年的姓名和情况,知道在这周边,他的阿母还生病了。就派人送去了银钱,让那个少年,没有遗憾地送走了自己的阿母。
几日后,少年找上门来,说要报恩。眉眼间是宫中之人,难以看到的纯粹和倔强,刘嫖淡淡地一笑,同意了。
这时候,董偃还在闹。少年秦澜,已经在刘嫖身边做事了。他做事极为认真,对刘嫖服侍地尽心尽力。只是刘嫖数次要他做男宠,他却不同意。刘嫖哪里被人忤逆过啊,还是这么俊美天真的少年,兴致越发浓了,大半心力,都放在了他身上。
给他一切自己认为好的东西,偏偏秦澜极为识时务,觉得不该得到了,从不奢求,这么两相一对比,差距就出来了。刘嫖一心都扑在了秦澜身上。
董偃,彻底失宠了。而他却不知道,还是经常会发作,经常砸东西。刘嫖对他的感觉,更差了,她在贵妇圈子,常常被人提起此事,慢慢将此事当做了耻辱。
一个月过去了,等到董偃发现自己的容颜全部好了,就像是没有生过疙瘩,再去找长公主的时候,长公主给了他一些金银,让他出府了,他终于懵了。
“主子,长公主将那董偃赶出府邸去了。您想如何处置董偃?”窦风请示。
“拾掇拾掇,送到平阳公主床上去吧。”阿娇红唇微微勾起,低低地说道,眸中水光流转,慑人心魂的艳丽一闪而过,转而变得高峻冷锐:这一次,你触犯了我的逆鳞!即便我死后受尽酷刑,也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与阿母,平白受到这样的欺负。
“是。主子。”窦风所知道的,只有无条件的遵从。
“别忘了暗暗提点一番,要将事情闹大了。”长公主摒弃的男宠,出现在另一个寡妇的床上,这戏,可要好好瞧了。瞥见窦风的遵从,阿娇抿了抿嘴,眼神一黯,祖母,娇娇想你了,她杏眸里溢满了感激与思念。
些微感伤一闪而过,阿娇很快振作起来:“你挑选的暗卫秦澜,很不错,让他保护好阿母。”
“臣下定不负主子所盼。”窦风点了点头,坚定地回道,平淡无奇地面上波澜不起,眼中却闪过一道幽光:主子虽说没有出手,却一步步地安排好,自己各个结果都想到了,却没想到是如此顺利。直到如今,长公主身侧,除去了董偃,有了他们的人保护,早就像是城墙铁壁一般,无人能擅动。
更不必提椒房殿,短短一个月的时间,殿中人员,只知道听从皇后娘娘的旨意,皇后娘娘身边的人手又得力,非但没有得宠后的张扬跋扈,反倒是内敛宁静,让别人一点错处都挑不出来。太皇太后,您的眼光没有错。
窦风暗暗看了一眼静静思索的少女,心内升腾起一丝赞赏折服,顺从地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