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吃完了饭菜,为自己和狸猫用了药,拿出了医书,细细钻研起来,自己知道的越多,能教给别人的也越多。
不过半晌,办事麻利的细娘,就领着周边人家做主的人,来到了阿娇的房间中。
男人在外,家中做主之人各异,阿娇还惊异地看到了十一二岁的小孩。人总共有十二个,竟是将小屋子挤得水泄不通。
“先出去。出去再说。”阿娇微笑道,明眸善目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到了外边的空地上,阿娇眼眸一闪,粲然生辉,说道:“你们该知道细娘跟你们所说之事了,那我也不再赘言,我们就此开始学习吧。”
“这……我们……真能学吗?”那个十一二岁的男孩,脸上带着羞涩,呐呐的问道。他从来没看到过这么美的女子,还肯教导医术,莫不是从天而降?
“真的可以,我相信你们,能学会。等到学会了,你们再教他人,这样,士兵的后援队伍可是越来越庞大了呢。”阿娇摸了摸孩子的头,看着这个孩子身体瘦弱皮肤黝黑,一双眼却是亮的分明,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一说话就露出笑痕,不由心生喜爱。
“你叫什么?”阿娇越看越喜爱,问道。
“小虎。”小男孩脸都红了,天仙姐姐摸着自己的头可真是温柔,就像阿母回来了。
众人见着这貌若天仙的女子一身素布衣裳,便先多了两分好感,再听她话语如此通俗不藏私,对小孩亦是态度极好,哪里还有不放心的,即刻说道:“好,好,我们要学。”
阿娇拿出医书,有一本是绘了图的,便开始一一讲解,所有的人围拢了过来,见着阿娇没有什么顾忌地席地而坐,便都笑嘻嘻地坐了下来,心里更是增添好感。
“医师,你可真是厉害,我第一次知道,妇道人家也能有用。”邻近的周氏借着认药的机会悄声在阿娇耳边赞道,一张脸久经风霜,却犹有小姑娘的羞涩。等到她自我介绍才二十五时,阿娇暗自叹息了一声,因为看来看去,周氏都像是三十五。
“叫我娇娇好了。”阿娇点了点头,依旧很耐心地讲解着药草的用途。
“娇娇……这个是不是龙胆草?”一个老者的声音。
“娇娇,这断肠草有什么功效?”妇女迟疑了半天,还是问道。
“天仙姐姐,我没听懂。我还看不懂这些字……”小虎瘪了瘪嘴,有些难为情地低声念叨。周边的人哄然大笑,笑得小虎低着头,不甘心地说道:“人家还小啊!”
阿娇倒是一点都没有因此烦躁,含笑一一解释过来,越说越来劲,眼中耀眼炽热,堪比骄阳,周围的人呼吸微微一窒,只觉得能遇见这般女子,实属三生有幸。
“就是这样……”阿娇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不知不觉间已是夜色沉沉,只好合上书,说道:“明日再来吧。”
众人面上都有些不舍,这么新奇的东西,还有大用,他们迫不及待地想学。但天公不作美啊,他们望了望天,齐齐地鞠了一个躬,什么话都没有说,离开了。只是阿娇扫过四周时,看到的是每个人脸上真挚的谢意与喜悦,她微微一笑,迈着步子回去,越发轻快。
这样学习的时光持续了几日,不说别人,单单是阿娇,都觉得自己提高了不少,其实,教导是一种极好的学习方式,你要教人教透了,必先自己通盘吸收好。什么稀奇古怪的问题都有,阿娇桌上的烛火,已经连续亮了好几个夜晚。
“哎,娇娇也累了,要不今日就休息吧,我去跟他们说。”细娘来送饭时,看到阿娇双目下淡淡的黑色眼圈,不由心疼地说道。
“无妨的。”阿娇正要推辞,细娘却已经跑了出去,边跑边说:“人都不是铁打的,有孩子的人了,还这么不会照顾自己!”
细娘将这个消息一说后,很多人都面露关怀之色,问了又问,生怕阿娇出意外。
“我家的老母鸡下了很大的蛋,你带过去,让娇娇出了吧。这鸡蛋滋补。”周氏进了鸡圈,摸出几个个头最大的鸡蛋,拿给细娘,千叮咛万嘱咐。
细娘接过鸡蛋,点了点头,没有任何诧异的神色。
到了那个小男孩小虎家时,小虎家只剩下他与一个妹妹了,平素里都是邻居接济一下,再加小虎年岁虽小却是懂事地会去砍柴捕鱼,日子才得以继续。
“天仙姐姐没事吧?”小虎一听阿娇要休息,忙急切地问道。在知道只是累了后,咚咚咚跑进房中,拿出一条刚叉来的大鲤鱼。
这鱼儿真肥啊,小虎咽了咽口水,闭着眼睛,塞给了细娘,说道:“给天仙姐姐了,这可是小虎叉来的,天仙姐姐一定会夸小虎的!”
小虎一笑,酒窝就大大地刻在脸上,可爱极了。
“小虎真乖。”细娘鼻子一酸,摸了摸小虎的头,望着小虎水澄澄期待表扬的神情,拒绝的话语,怎么都出不了口。
“姐姐慢走,别忘了我说的话,告诉天仙姐姐是小虎叉来的!”细娘拿着鱼出门的时候,小虎挥着手说道。
当阿娇看着细娘带回的东西,两个人对视一眼,俱都哽咽了。
“娇娇啊,这几天,你的菜色,也是大大的丰富了。”细娘揉了揉眼,嘴角弯弯,笑中带泪,平凡的面孔霎时轻灵生动起来。
“嗯。”阿娇点了点头,远离深宫,再无锦衣玉食,却有着前所未有的温暖。
“娇娇啊。”豆如意已经好久不出现了,走在村落中听到阿娇今日休息,便找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