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啪,一串掌声响起。
我微微一愣,双手自然下垂,好奇的往身后看去。
一位头发半白的国字脸男人出现在面前,他戴着一副银边老花镜,穿着一身休闲的衣服,脸上露着笑容,缓缓迈动脚步,走到两人身前轻声说道:“没想到现在还有这么懂行的年轻人,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我看着他身后跟着的两位黑衣男子,心生警惕。
出个门,看个展览还像是带着两位保镖的老人,想想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从杭州来的,这只是我们的一些探讨,也不知道准不准老先生过赞了。”郝启彤轻轻露出笑容,语调不平不缓的说着。
老人摆了摆手,否决了郝启彤的说法,说道:“你们说的差不离了,差不离了。”随即他伸出一只手继而说道:“我叫严天磊,这次展览场地的提供者,小姑娘可知道这些东西从哪里出来的?”
我心中一惊,眉头微皱,如果没有记错,五师兄那天就说过这个人名字,与白晨走得近些的人,其中就有一个北京的严天磊。
“我叫吕秀诗。”小师妹似乎是因为受到夸奖挺高兴,她颇为兴奋的自报姓名。
郝启彤轻轻伸出手说道:“严老先生好,我叫郝启彤。这些东西出来的时候,我当时在场,只是没能细看,他……”
看着郝启彤投来的视线,我连忙微微摇头。
似乎是因为她的视线,老人这才将视线转向离她稍远些的我。
我露出笑脸伸手道:“你好,我叫王靖一,古文物爱好者。”
“你好!”严天磊轻声说着,随即把视线重新看向郝启彤问道:“这些东西被发现的时候,你在现场?”
郝启彤微微点头轻笑道:“有幸跟着父亲走了一趟,当时看到的可远没有现在的光彩。”
“哦?你父亲是?”
“杭州非物质文化遗产协会副会长——郝茂通。”
“哦~”严天磊似乎知道了什么,他拖着长长的口音一边连忙点头。
“原来是郝教授的女儿,早有耳闻,早有耳闻。对了,那郝教授来了吗?”他再次伸出手,亲切的问道。
“还没,他还在等他的老伙计,我没赶上时间,只能提前来。”郝启彤轻声说着,只是眼神不时的看向我,似乎从我的话语中听出了什么。
“这样……”严天磊点着头,嘴里喃喃低语,随即重新露出笑脸说道:“此次展览还有从敦煌附近官墓中清理出来的艺术品,你们可以去那头看看。”
说着,他指了一个方向,我顺着视线微微点头。
“对了,小姑娘,在那里你有没有见过一枚印章,原本也是要拿到这里来展览的,可现在却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郝启彤眉头微皱,随即看向我。
我心中一惊,不知道他说的印章与我想的印章是不是同一个。
“怎么?”严天磊疑惑问道,视线第二次看向了我。
我回过神,摇头问道:“印章不见了?”
“说是半路被截下,不让展览了,原本还指望见上一面,既然众位不知道消息,那就这样吧。”
“你们看,不打扰了。”严天磊离开了,转身的时候看了我一眼。
……
“王靖一,你认识这人啊。”小师妹看着我好奇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说道:“不认识!”
随即,我看向郝启彤轻声解释道:“出门在外,我这身份不大好公开。”
“你那协会南部副会长的身份也不能公开吗?王靖一,你错过了一个进入北方圈子的机会,严天磊这个名字我听过,绝大部分的考古爱好者、协会的工作人员基本上都知道这么一号。”
郝启彤嘴角微翘,一副看热闹的模样。
我耸了耸肩,没有说话。本就对这群北方教授就不大喜欢的我,自然没有把郝启彤的话放在心上。
“走吧,别的地方看看。”
我轻声提议,视线微微撇向在另外一个角落里静静观看前嵌金制品的严天磊。随即我的视线快速挪动,只因为心中的设想。
我甚至怀疑,以他们的关系,白晨也在这附近也说不定。
印章不见了?我心中微沉,难道大师兄那头已经谈判完成?看来明天赶早要去找找二师兄了。
我收起心思,继续陪着两人四处乱转。
偶尔听听郝启彤的讲解,还是不错的享受,一条丝绸之路在她的嘴里总能说出一些不一样的感受。
一下午,我的视线就没有停止过。一件件物品,以及不时四处打量,试图瞅见白晨的身影,结果并没有如我所愿。
下午五点,与两人一同走出展览管,看着巨大的展馆,心中还是有些波澜,只因严天磊的一句话。
“这场地是我提供给他们的。”
这得有多大的能量,才能做到这般,在这种繁华地段买下这么一大块的地方,用来盈利。
“啊,腿都跑断了,累死了!”
看了一眼太阳的小师妹,锤着大腿轻声埋怨着。
我伸了一个懒腰微微踢了踢腿,看向两人,不等我说话,郝启彤开声问道:“你这一下午眼神飘忽的,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隐灵掌门大侠,可不可以告知一些?”
我轻声一笑,随即说道:“我能有什么隐私,只是一些不确定的小猜想而已,等有准确信息再说也不迟。”
“那好吧,履行我的诺言,昨天我找了一圈,有家不错的特色饭店,我做东,就当是还了上次的人情。”
说完,郝启彤加快了脚步往马路边走去。
我抿了抿嘴,对小师妹点了点头,跟上了郝启彤的脚步,她似乎因为这个有些生气了。
饭桌上,郝启彤恢复了最初时的那副模样,话语很少。
作为朋友兼同事,我还是没有把这些事情告诉她的想法,有些事见不得光,哪怕正义的事情也见不得光,敌暗我明的结局并不好,白晨对于隐灵来说就像是一根毒刺,从师兄的猜测,已经发生的事情来看,他注定还有着更多没有被我们发现的秘密。
能够准确的找到一个个具有丰富遗产的墓葬,本就是一个巨大的危险,再者跟那两位杀人放火跟玩一样的大.佬凑到了一起,就像是猛虎添了一双翅膀。
……
……
夜晚九点,我们回到了酒店。
她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房间,而是拉着小师妹一同进入了我的房间。
看着她的表情,我轻声问道:“郝大博士,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你这样子我承受不起。”
“没什么,你有你的原则,我理解。这展览也看完了,我明天带着吕秀诗去看两位老人,你自己找地呆。”
我皱了皱眉,倒在沙发里,玩笑道:“不就是没把自己猜测的事情告诉你嘛,这就开始不带我一起玩了。”
“我跟你讲,我可是山里出来的,这偌大的都市,要是迷路了怎么办?”
“再说了,明天我得拉着小师妹去一趟二师兄那里,估计……”
我点燃一根烟,看着郝启彤。
“不行,吕秀诗明天必须跟我走,你自己去。”
她斩钉截铁的说着,我看向小师妹,她却意外的一言不发。
我的脸色微变,收起了玩笑心思,问道:“郝姐姐,到底啥事啊?这么急还凑到一起?”
“反正跟你没关系就是了,私事!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回了,不打扰你们打情骂俏。”
郝启彤话音才落,就已经完成了转身动作。
看着她走远,我看着小师妹轻声问道:“秀诗,她这是唱哪出啊。”
小师妹鬼鬼祟祟的看了一眼房门,随即坐到我身边小声说道:“还能是啥,估计她老妈又给她制造了麻烦,明天估计是去摊牌的。”
我看着小师妹,一脸无语,嘀咕道:“早些天不是还特喜欢五师兄嘛,阿姨也太那个了吧……”
“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从她回国以来,就一直都是这样,突然发现,没妈也是一种幸运。”
小师妹整个人如一滩烂泥,没个正行的倒在沙发上,望着天花板随意的说着。
“那你明天看着点,她看起来比你大,毛病也不少。”我弹了弹烟灰,随意的说着。
“诶?王靖一,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我毛病多?”
腾的一下,如烂泥的小师妹猛然坐起身,嗓音一变,瞪着我恶狠狠的说着。
看着她这模样,我心一慌,连忙说道:“哪能啊,我就随口一说。”
“哼!等回杭州了再收拾你。”说着,小师妹拎起包走了。
砰!
房门被死死甩上,我拍了拍自己的嘴巴,蛋疼不已。
第二天清晨,我们在酒店门口分开。
她们去一个我不知道地方拜访老人,我则打了辆车前往三师兄给我的地址,二师兄就住在那个地方。
车辆所通过的马路越来越窄,最终在一个胡同门口停下。
我给过钱,走近胡同,寻找着一个个门牌,最终在一道朱漆大门前停下。
我按响门铃,不时的打量四周的建筑。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是二师兄本人。
“二师兄!”我微微低头喊道。
“都是掌门了,还这个模样,不用对我这么恭敬。”古板的声音响起,平静没有一丝波澜。
“再怎么,你也是二师兄,这是改变不了的。”我露出笑脸,跟在他的身后轻声说着。
我的眼神四处打量着,看着二师兄居住的地方。
房屋并不算大,房间也并不多,但是一个独立的院落,摆件齐全。
“这是他们给你安排的地方?”
走进一间房间,我坐在椅子上,轻声问道。
二师兄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让我在这坐着,便走入了内屋。
过了许久,才重新出现在我坐着大厅,他手上拿着一个黄色的盒子。
他轻轻坐在我的侧边说道:“看看,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当着是做了隐灵掌门的礼物。”
我心中愕然,原本以为师兄去屋内拿铜印章,现在看着这个长盒子,铜印章似乎并不需要这般大的盒子。
我接过盒子,入手微沉,随即打开。一把与昨天在展览场地看到的铜剑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