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述例子只是几个较典型的、相对较早移民澳洲的真实故事,并不是说在澳洲的中国人都是这个样子。要不然,这澳洲中国移民岂不个个成了上演滑稽真人秀的喜剧演员了嘛!但是,长期来,中国人移民澳洲后,工程师在超市收银,教师在小饭店里洗碗,白领在肉庄里切肉……等等,屡见不鲜;甚至大部分进入澳洲大学、学了澳洲本地文凭的中国移民和留学生也是这种命运。当然,三教九流,各尽所能。在一个成熟的社会,不应该看不起任何一种职业,但如果人生的走向与自己之前所拥有、所付出、所设定的差距太大的话,那种难以言表的憋屈,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着的。一个来澳大利亚旅游的上海游客在了解到自己亲友和同学在澳洲的真是状态后,就为此发出由衷的感叹:好好的大上海不要呆,偏偏朝着“巴子”一样的地方跑,在所谓发达的民主乐园里苟且,崇洋情结的确是害人不浅。
如果说,上海游客了解这些实情后发出“崇洋情结害人不浅”的感叹,那么澳洲人看着那些原本在国内有学历、有资历,有身份地位的中国人一批批涌入澳洲,干着澳洲的底层工作还无怨无悔的样子,自然会得出中国穷得很的结论。而且,即使经过多年努力,这些人中的一部分“苦出了头”,有了自己的生意或者找到了众人羡慕的办公室工作;但是他们的生意,基本上都是小店铺、小公司或者各种服务华人的中介之类,其赚钱的对象大多以中国同胞为主,顶多再加一些当地的中下阶层以及他国移民。在澳洲正规公司干白领的,也基本上都是些无需过多和人打交道或只需简单重复的语言能力就能胜任的岗位,总体形象是埋头苦干的“工蚁”;假如哪位能在技术部门当个基层经理,那就属于破天荒了。
说实话,那些能拥有自己的生意或者找到白领工作的中国人,算是移民中混得好的,更多的是十几二十年如一日,在餐馆、超市、工厂、工地、杂货店打工,出力流汗讨生活。
当然,不能否认,中国移民在澳洲也有真正发家致富的幸运儿,但这种机会凤毛麟角。同时,也不能否认,大多数中国移民经过多年努力,都已在澳洲成家立业,有了属于自己的房子,有的还买了投资房;但正如一位澳洲当地的人文大学教授所指出的:“中国移民在澳洲看似都有了自己的产业、金钱储蓄也超越当地平均水准,但这并非是因为他们善于在澳洲社会发展或善于商业经营而取得的成就,而是以把消费限制在最低限度、千方百计节省节约、放弃休息娱乐、牺牲个人生活质量乃至身体健康而换来的金钱累积……”
至于华人移民中那些所谓融入主流的成功者,他们往往来自港澳新加坡等原英国殖民地。澳洲人也因此产生了只有经过西方文化和价值观多年调教的华人才能在澳洲有出息,否则他们就是一群“倒霉蛋”的固有思维,虽然这种思维很少直白地表露出来。
然而,从上世纪90年代末开始,情况逐渐发生了变化。大约从1998年起,新生代的中国富家留学生在澳洲登陆了。这些留学生家境富裕,没有在澳洲生活的压力。他们口袋里塞满了现金,怀揣好几张信用卡(不少是金卡甚至黑卡),在澳洲买好车、扫名牌、甚至跑到赌场一展身手。完全改变了过去中国移民和留学生苦哈哈的穷酸样。莫说这些富家子弟,就连新世纪后留学澳洲的(中国)中产小康之家,经济上也远胜过去那些几周找不到“累伯”工作心里就发慌的老留学生和技术移民。
比富家子弟的留学生更牛气的是,近年来,随着国内经济的发展,大批中国有钱人开始移民澳洲、投资澳洲。这些人财大气粗,在澳洲大笔投资,大额消费,让原本认定中国人谨小慎微、艰辛勤俭形象的澳洲当地人看得目瞪口呆,不得不承认中国变了!中国人富了!再加上中澳间日益增长的经贸往来,很多澳洲企业开始认真考虑雇佣中国人,整个澳洲社会也悄悄掀起了中文热。
现在,国内不少人对富人移民投资海外颇为诟病,认为那是转移资产,掏空中国经济,甚至是为腐败分子逃脱法律制裁大开方便之门。撇开潜逃的腐败分子不谈,大批中国有钱人移民投资海外,对提升中国形象、提高海外华人地位绝对有着不可估量的作用。他们实际上就是中国实力大增的活广告,让澳洲这种原先对中国多少有点歧视的国家产生了必须了解中国,主动和中国靠拢的迫切需要。这可比那种以中国人单方面迁就,用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的“融入主流”强多了。从长远看,这种双方自觉增进了解的互动式融入,应该是今后发展中澳关系的大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