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亚洲的奥斯威辛:日军侵华集中营揭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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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杀人魔窟新华院——济南集中营(6)

没想到,午夜时分,日军竟要求战俘到院子里扫雪。战俘们畏惧寒冷不肯出来,日伪人员就用棍棒、皮鞭、刺刀进行驱赶。战俘们穿着破衣烂衫站在寒风里扫雪,有的没有鞋袜,赤脚站在雪地里干活。脸冻紫了,手冻麻了,脚冻僵了,不断有人倒下。直到天快亮,日本人才让战俘们收工回屋。天亮了,大年初一来到了,新华院拉尸体的胶轮马车也活动了,车上装满硬邦邦的战俘尸体,拉了一车又一车。这个除夕夜,由于光着脚扫雪,不少战俘劳工冻伤了脚,还有六十多名战俘劳工冻死在地铺上和雪地里。

过了新年,又开始往日本送劳工。战俘们认为送到日本国,生命更没有保障,于是不少人想找机会逃跑。1945年2月,日军在训练队挑选了六百人,准备送到日本福山当劳工。其中,有两人密谋潜逃,被日军发觉,当即将二人捆绑在操场高台的木桩上,周围布满了荷枪实弹的日本兵。日军召集新华院全体战俘劳工到现场集合观看。

随着日本军官一声令下,只见两个凶狠的日本兵,端着上有刺刀的枪,以这二人为靶子,“呀”的一声猛力刺去。只听一声惨叫,顿时鲜血溅地,两个战俘活活地被刺死了。新华院院长青井真光站在高台上向全体俘虏嘶叫:“今后哪个不服从分配,企图逃跑,就同他们俩一样!”随后,命令全院战俘劳工列队,绕尸体一周。

由于战场吃紧,伤亡惨重,日军医院的血库告罄。为了以战养战,青井真光又专门成立了一支抽血队。他们把新入集中营的年轻战俘编进抽血队,强行把大针管子插进战俘的血管,然后,一管一管地抽血,抽完马上送往日军野战医院,输到日本伤兵身上。

青井真光不管战俘死活,只管抽血供血。有的人被抽得头晕眼花,浑身打颤,难以站立,一病不起;有的人被抽得皮肤发皱,浑身煞白,像风干了的白菜帮子;有的被抽得身子蜷缩,眼珠突起老高,活活给抽死。这一批人抽得不能再抽了,青井真光再换一批战俘接着抽。据在新华院担任过审问科长的高景武战后供称:在青井真光和高桥等人主持下,仅1944年新华院因抽血过多致死的人就近五百人。

青井真光在新华院制造的黑暗恐怖,使战俘们丧失了最后一线希望。有的被逼得吊死在院里的柳树上,有的被逼得跳进院里的枯井中。日军和汉奸们还发明了一种打人刑具“狼牙棒”,即在木棒的一端周围钉满钉子,钉尖向外。谁要不听话,就用“狼牙棒”打,打得战俘身上流血,惨不忍睹。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正因为青井真光作恶多端,日本战败投降后,青井真光受到了济南人民的审判。1946年6月,济南人民在国民党第二绥靖区军事法庭对济南新华院院长青井真光提出公诉。公诉青井真光在当院长期间残杀中国人民一万两千人。但青井真光却狡辩说只死了一千多人。

问他任内,为什么战俘吃不饱,死了那么多人?他说没有的事;问他为什么大量残杀战俘?他又说没有的事;问他为什么用注射石碳酸水杀害逃跑战俘,他还说没有的事……当被他任命,又被撤职的战俘劳工总队长齐子修走到他面前,出庭作证时,他嘴软了,心虚了。

公诉书将青井真光杀人手段归纳为消耗杀死法、枪杀犬噬法、禁闭置死法、寓杀于医法、强迫自杀法等五种之多。公诉书最后还举例论证:

复查被俘战士如非多数被杀而死,则该院东北院之南屋(系被害将死者之住屋)内设大木炕,距调查时已经九个月之久,而炕上血迹斑斑,流至地下,渗入土内。进入其室,腥臭阴森,毛发为之倒竖。设非被杀者之血,则病人至死断不能流血。又院西之万人坑,一穴即埋数十人,二亩地乃无隙可容竟向迄北开辟新区,复占半数有奇。于调查时股骨尺余,下颚骨牙齿犹存。散碎骨片满布墓地,土为之白。如不将此万恶大憝处以极刑,何以慰我忠勇烈士之魂。

1946年10月15日上午,第二绥靖区军事法庭宣判:被告青井真光,于对中华民国作战期间,违反战争法规及惯例,共同实施暴行,连续杀害俘虏处死刑;连续虐待俘虏,伤害其健康因而致死,处无期徒刑;连续使用俘虏为奴隶,从事不合规定之工作,处有期徒刑十年;遗弃死尸,处有期徒刑五年;数罪并罚,判处死刑。

青井真光终于受到惩罚,在济南主要街道游行示众后将其枪决。在正义的枪声里,青井真光蜷缩在血污中。但他一条命,又怎能抵得上万余战俘劳工的生命呢?!

11 无影山与琵琶山

无影山、琵琶山,听听这两个富有诗意的名字,就能使人浮想联翩。然而,在日本占领时期,这两个地方却是令泉城老少不寒而栗的地方。当年,这两个地方,一个是掩埋战俘的坟场,一个是屠杀战俘的刑场,是日军在济南制造的两个万人坑。

无影山万人坑紧挨新华院西侧,战俘劳工死后,都用马车拉往这里掩埋。一般情况下,每车载六人,拉到事前挖好的埋人坑前,用三齿钩将尸体拖进坑,一具具摞起,往上面撒一层土,就算了事。起初,每天向外拉一两车尸体。后来,一天拉五六车,最多时一天拉十几车。有时日本人还让受害者自己给自己挖坑,然后杀害于此。

济南万盛街铁工厂有四个工人,因为偷拿了日本人的几块煤,被关进新华院。他们和战俘一样,忍饥挨饿,挨打受骂,每天还要外出给日军挖工事。看见战俘大量死亡,他们就琢磨着逃跑。一天外出劳动回院途中,他们正商议逃跑,却被日本兵发现,押了回来。回到新华院,十几个日本兵,端着上了刺刀的长枪,把他们围在中间,先扒光他们身上的衣服,又让他们伸开手掌。

一个日本兵,拿起一根粗铁丝,使劲向一个工人的手心刺去。随着那个工人一声惨叫,铁丝穿透了他的手掌,从手背上冒出来。接着日军又用铁丝穿透了他的另一只手。这个工人疼得头上冒汗,身体不停地战抖。

接着又上来三个日本兵,如法炮制,将其他三个工人的手掌心用铁丝穿透。将四人拉到院里的大柳树下,用铁丝吊在树上。这不是用绳子捆着胳膊,而是用铁丝穿着掌心,一个人一百多斤的重量由两个掌心的皮肉来承担,疼痛程度可想而知。瘆人的惨叫声,惊动了新华院各个牢房,撕扯着战俘们的心肺,令人毛发倒立。鬼子兵却在树下,用柳条和刺刀,辱弄着被吊工人的下身,不时发出嘿嘿的狞笑声。

很快,四个工人就耗尽了力气,他们不再叫喊,手掌正在被撕裂,鲜血从掌心流出来,滴在头上,流到身上,落在地上。日本兵乐趣消失以后,将四个工人从树上放下来。四个奄奄一息的工人,以为他们大难解除了。没想到日本兵又把他们四人用铁丝连在一起,拿着四把铁锨,押着出了新华院。

四个赤身裸体的工人像被拉着的牲口一样,忍着剧痛和耻辱,被拉到无影山下。日本兵将他们手心的铁丝抽下来,每人给他们一把铁锨,让他们挖个土坑。

血肉模糊的手掌,一接触锨把,便一阵钻心的疼,哪里还能攥住铁锨。可是,日本兵用刺刀逼着,不挖不行。稍微停一下,日本兵的刺刀就刺过来。他们不知道鬼子让他们挖坑干什么,还是在忍疼吃力地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