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才关顾着逃命,这个时候才想起来我身上还有伤口,于河简单的给我消了一下毒,包扎上,这个时候我的伤口早就不流血了,凝结成血块的黑色血液全部都结成了一层渣。于河小心把纱布扎起来,我攥了攥拳头,似乎没有多大的影响,不过还是有些痛,刚才光顾着逃命了,根本没有注意这些。
现在我们已经做好了过悬魂梯的准备,虽然白条对这个东西很抗拒,但是现在也由不得他了。这一次白条走到最后,死死拽着墩子的腰带,我看了一眼他那个怯生生的样子,不由得想笑,但还是憋住了,因为我看到墩子的脸色很是不悦,估计是让白条勒得发疼。
于河走到最前面,没走几步他就嘱咐墩子,让他端稳些,千万别让铁丝沉到水里,墩子点点头,说了一声知道了,我们这才敢继续前进。
我们扶着表面都是铁锈的铁索,踩着脚下已经腐烂看着并不算结实的木桥板,让我的第六感都快要崩溃,惶恐自己随时都会掉下去,跌落到万丈悬崖里。我还是不放心,为了安全起见,我就用一根绳子把我们四个都拴在一起,这样一个人掉下去,剩下的人还能把他拉上来。白条眨眨眼,说这样会不会把剩下的三个人都带下去,墩子回头白了白条一眼,恶心他道:“你的体型没这么重,别把自己跟主角光环联系在一起。”
白条哑然,乖乖闭上嘴,我还是第一次见他这么低调沉默,或许是因为害怕吧。
我们走在摇摇晃晃的悬魂梯上,每走一步就会引来巨大的晃动,上面还往下落灰尘,算起来这个桥的至少也有好几百年了,会不会断掉也是我们最担心的事情,按照我对古代工艺的了解,这种可能性非常的大。
我没有在这里闻到硫磺味,也就是说这里没有温泉,这倒是让我心安了不少,没有硫磺,铁链的腐蚀也就不会那么严重。
我们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虽然用的时间很长,但是却没有走出去多少的距离,也就是走了四百多米。虽然就只有这么短的距离,但是我们已经是满头大汗了,尤其眼睛很是酸痛,我们走到桥上的时候,这里光线非常繁杂,这足以让我们眼花缭乱,幸好我们有指南针,要不然现在肯定就已经迷失了。
我后背上全是创可贴,尤其是皮肤一出汗,后背就痒痒,我伸手挠挠,一挠痛得我直咧嘴。我看了一眼遥不可及的对面,突然有一种幻灭的感觉,仿佛这像是传说中奈何桥上的感觉一样,看着近在咫尺却是遥遥无期。
我紧紧挤挤眼睛,缓解一些视觉疲劳。现在虽然骑虎难下,但是总不能再退回去,还是要继续往前走才是正道,要不怎么说人间正道是沧桑呢。我现在是第一次体会到悬魂梯带来的感觉,四面八方的方向迷失感让我一个劲儿的犯恶心,仿佛低下头就会干呕。
我问于河:“河子,还有多远?”
前面的于河也是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对我说,他顿了顿,还是说道:“前面的距离远远要比我们看到的距离要长很多,我可以肯定,我们现在看到的大部分东西都是幻想,或许,踏出去一步就会掉下万丈深渊。”
他虽然说的有些轻描淡写,但是我还是听出来他身上所背负的压力,他完全没有必要走在最前面,他也是怕掉下去一个人会带来很深的负罪感。
于河正要继续往前走,却被身后的墩子叫住了,墩子抹了抹头上的汗,问道:“你们的指南针指的是哪里,为什么我的指的是左边的方向,左边没有岔路,难道是要让我们跳下去?”
我急忙回头一看,就看到墩子手里的简易指南针确实是指的他左边,于河看到后也是面面厮觑,根本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又连忙接过于河手里的,在这里一看,他的指南针却是指向了右边偏后的方向,也就是说,我们的指南针出现了错误,或者说是一开始就不管用,我们信赖与它,是因为我们先入为主,直接作死的走进了悬魂梯,而实际上还是被幻象所迷惑了。
我大脑里一紧,仿佛脑浆子就快被上涌的血浆爆掉。一开始就是我们太天真了,指南针这种东西在古代就有,那时候叫做罗盘,既然我们能想到用这个,古人又怎么会想不到,所以这个悬魂梯上一定有干扰磁场的东西。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们方寸大乱,想来现在退回去也是不可能的了,走到这里才发现指南针不能用,已经为时已晚,古人的智慧真是厉害,害死人都得让他们在捶胸顿足里含恨而终。
白条在那里捶胸顿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死了亲爹呢,我眼看着他又把枪抽了出来,这又是焦躁的想要放枪了,我们三个立即拉住他,生怕他这自行其是的性子再惹来什么麻烦。
“我就说别走这里,你们还不相信,现在出事了吧!”白条歇斯底里的大吼,墩子随手就甩他一巴掌,顿时鸦雀无声,捂着自己的脸一句话没敢说。我心里登时对墩子的印象有了一个大改观,我从认识墩子到现在就只知道二叔能够镇住他,没想到现在敦子发起火来竟然能够让白条这么老实,也不知道这墩子在白条心里有多大的分量。
墩子看了一眼四周,沉声说道:“两个大侄子,从现在开始你们就站在我身后,二爷不在这里,我得对你们负责。”
我听到墩子这句话,他的形象在我心里立即高大起来,仿佛我都得仰视他高贵的灵魂。他把于河给的指南针扔到一边儿,从兜儿里拿出来几个霰弹,拆开之后全把钢珠倒了出来,他用刀子开始一个劲儿的在铁链子上刻出明显的痕迹,然后往前没走几步就把钢珠往前滚一颗,他这是要在探路,恐怕他也担心这个悬魂梯会有让我们掉下去的风险。
“赶着。”墩子回头轻叫一声,冲我一指,小声说道:“大侄子,把枪举起来,如果有危险就开枪,就算是看到我们的人不对劲儿,也开枪,这里很危险,你们两个不能出事。”
其实我觉得真是墩子对二叔太忠心了,如果我们两个真出了事那是个人造化,相信二叔也不会把事情迁就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墩子的做法着实是让我很感动,搞得我好像是一直在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