墩子在前面没走几步就刻一个痕迹,我一直举着枪死死盯着四周,生怕会有什么会飞的东西扑出来,我原本想着把霰弹枪给于河,我用手枪的,但是于河手伤还没有好,根本拿不住霰弹枪,所以我也就将就用了,这不是我这个人嘚瑟,而是我从小就会用枪,虽然比赛用枪跟这个不一样,但是反应速度和眼到枪到的自信还是有的。
就这样走了足足半个多小时,我们第一次看到了我们刻下的痕迹,也就是说我们又转了回来,我身体上的汗在地上滴了一条痕迹,我哀怨的长叹一口气,真是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再继续相信墩子,但是理性告诉我,在这种怪异的环境下,他们这种有经验的人往往要比于河这种靠脑子做事的人更能找到问题的所在。
墩子安慰我们让我们别慌,说他还是有办法的,我们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后来发现好几个我们刻下的痕迹,在我们看来,这已经算是极大的噩耗了。我由衷地感叹为什么这东西叫做悬魂梯了,真是要人命。踏上来就下不去啊,到最后人死在这上面,烂在这里,是不是就说明悬魂的道理啊。
又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墩子开始闭上眼睛摸索着前进,我看他的架势也是替他捏一把汗,我觉得可痕迹这件事就够靠谱的了,随手摸过去是不是也不太可能啊,我寻摸了一眼四周的悬魂梯,这里错综复杂,绝对不止是几座相互错杂的桥那么简单,应该还会有别的什么东西。看着四周错乱的光影,我隐隐感觉好像是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们,我不知道有没有人玩过《绝处求生》,终是有一种会被人打黑枪的感觉。我觉得我应该举个牌子,上面写上“萝莉萌妹”,就应该不会出事了,实在不行写“扶他”也行。
“前面是地狱。”
我们走着,后面的白条突然说了这么一句,我也不打算理他,这孙子就算是说前面是妓院都不奇怪,他的脑回路比章鱼的还要奇葩。可是我又隐隐觉得哪里不对,这语气未免也太平静了吧,按照他的性子至少也应该加上个“他妈的”吧,张嘴没骂娘不合常理啊,我仔细一想,怎么连语气都变了。
我担心出事就回头一看,正好对上白条突兀的眼神,那一双眼睛里充满了死气沉沉,没有丝毫的感情,好像连瞳孔都收缩了很多,浑身的感觉就好像是散发着冷气,让人不寒而栗。
“白条,你怎么了?”我转过身问道,看他淡漠一切的表情就知道真的出事了。伸手却抓住了背后的于河,左手在身后攥成了一个拳头,又伸出了自己的小指。这个手势我小时候经常对他做,一般我们两个人闯祸被爷爷们审问的时候,为了统一口供,我都是站在前面以这个姿势告诉于河:一会儿替我圆着。虽然现在的情况不太对,但是这也足够能让他明白事情不对劲儿。
我轻声和缓,又小声问道:“白条……白条,你看看我,我是陆青,骂你孙子的那个,认不认识我。”
白条迟迟的眨眼,愣了半天一句话没有说,而是猛然间推开我们三个像疯了一样往前面跑,速度极快,我反应过来拉他,结果被拽得一个踉跄,险些掉下去,要不是于河拉住我,我肯定已经摔成肉酱了。
“快拦住他,他不是白条!”我没有站稳就冲着墩子大喊道。墩子已经率先追了上去,我和于河也紧紧跟上,四个人在晃荡的悬桥上跑动,踩的每一步心里都没底,自身支点的转换又加上悬魂梯的摇晃,我们四个人跑动的速度根本不快,更像是有氧慢跑,只是若是在平地上这样跑,肯定所有人都以为我们四个得了脑瘫,在生命所剩不多的日子里在做最后的挣扎。
白条像疯了一样往前跑,墩子在后面紧追,最后墩子还是把白条扑倒在地上。我跟于河赶到,立即将他钳起来,可是他现在的样子就像是天生神力一样,我们三个合力都钳不过他,最后实在没办法,墩子就把他扑倒在地上,我们三个压在他的身上,仍然能够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力气,我跟墩子更是拽住两边的铁链,依靠着铁链上的支点才能勉强压得住他。
墩子紧咬着后槽牙,整张脸都快扭曲成一个屁股:“这孙子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
我一愣,问道:“白条不是不怕这些东西嘛,怎么也会鬼上身啊,是不是搞错了。”我的手臂也被拽得生疼,现在没有嚎出来完完全全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这他妈都是谁说的,他的秉气没那么强。”墩子被扯得龇牙咧嘴。
于河在后面死死压住白条的脚,这孙子负着三个人的重量竟然连一句叫喊都没有,这要是我估计早就被压得断气了。
于河在后面不知道在鼓捣什么东西,白条的两个腿已经挣脱了束缚,开始胡乱地扑腾,我刚想要说话,于河已经压在我的身上,一把将白条的脑袋掰了过来,死死扣住他的嘴巴,努力掰开,随手就把一个黑驴蹄子塞了进去。
整个黑驴蹄子塞进去,白条扑腾的更狠,我们两个人差点就压制不住。于河做的这件事让墩子一阵生气,墩子用自己的脚死死钳住白条的膝盖,怒道:“于河,快拔出来,没有用,这会憋死他的!”
我心说难道连黑驴蹄子都不管用,这岂不是没有办法了。于河立即去拔黑驴蹄子,单手拔了好几下都没有拔出来,又两个手拔,结果还是没拔动。可能一般人不知道黑驴蹄子是什么样的,它蹄子那一块儿有点像电灯泡的弧度,只是没有那么大,正常人都知道灯泡塞进嘴里是拿不出来的,这黑驴蹄子也是一样。
于河脑袋上的汗水全部都滴在我的脖子上,我听着他呼吸的声音,显然是已经不耐烦了,紧接着我就听到他低吼了一声,奋力一拽,也诓了他一踉跄,虽然黑驴蹄子拔出来了,但是我刚才好像听到一声清晰的骨头的声音,墩子回头看了我一眼,脸上的表情全是草泥马,我连忙把白条的脑袋搬过来一看,好像他的嘴巴被于河拽得脱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