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客气?
如果杀人不犯法的话,时欢最想做的就是把乔永诚绑起来浸猪笼。对待贱人,就应该如此!当然这个方法只能在脑海中完成。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正不知道该如何对他不客气的时候,乔永诚突然直起身后退一步,和她拉开了距离。然后,他冲着她勾起嘴角一笑,潇洒地转身离开了。
时欢看着他的宽厚的背影,突然一阵发愣。
所以他就是闲得没事儿跑女厕所门口来堵她寻开心?这算怎么回事儿啊!
她恨恨地跺脚,气呼呼地重新返回卫生间,用凉水洗了好几遍脸败火。
时欢平复好心情重新返回餐厅,却发现乔永诚竟然没回来。而且桌上有不少人都不在。
剩下的人都已经用餐完毕,正在闲聊,神色间没有什么异常。
时欢一边坐回座位,一边暗自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法医姑娘应该是没把刚才的事情说出去。“幸好幸好!”
“什么幸好?”旁边孙志武听见她嘟囔,忍不住问了一句。
“啊?”时欢一愣,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把心里话念了出来。她急忙摆手,“没什么。我刚看了一眼股市,今天大盘又跌了,幸好我没跟风进去抄底。”
孙志武对股票不感兴趣,“哦”了一声,也没多问,转过头接着和别人侃。
而时欢耷拉着脑袋,继续萎靡不振。和乔永诚交锋,是件极累的事情。她感觉自己有点儿体力透支。
时欢越来越犯困,正昏昏欲睡之际,感觉有人在自己肩膀上捅了一下。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桌上的人正陆续离席。
孙志武一边起身一边低头喊她:“醒醒,走了!”
时欢站起来就跟着往外走:“去哪儿啊?”
孙志武咧嘴一笑:“时间到了,去玩!”
可当时欢随着大家来到目的地,她险些就泪洒当场。
犯罪模拟现场!
要不要这样啊,第一站就来玩这个。还是刚吃饱饭!会吐出来的好吧!
更关键的是……她怕啊!
说起来,俱乐部里的模拟现场也属于密室类游戏。只不过外面的是找线索逃生,而这里的是找线索破案。而且最坑爹的一点,这里模拟得很逼真,简直就是实景还原,不仔细看完全就是身临其境。
时欢至今记忆犹新,刚被分配到N城那会儿,她曾经和一起培训的同事来过一次。当时选的是所有场景里各种指数最低的,结果几个姑娘进去之后集体尖叫两分钟,随即摁响警报铃,让管理员帮忙放了出去。
那天的情景,她真心不想再上演第二次了。
时欢肝儿颤到不行,她身后两个一起来的同事却是跃跃欲试、摩拳擦掌。
一个说道:“我听说上星期这边升级了,多了不少模式。”
另一个接话道:“嗯,好几间都翻修过,场景比原来更逼真。”
原来就够逼真了好吗!
时欢听着两人对话,默默在心里咆哮了一声。
算了,她不玩了,谁叫她胆小来着。而且她一个社区派出所的户籍警,怎么能和这些久经沙场的精英们比。谁愿意笑话她就笑话去吧!
结果她刚刚想到这里,笑话她的人就来了。
“嗬……”低沉的轻笑在她耳畔响起,隐约带着几分轻蔑,“看你抖成这样,不是怕了吧?”
时欢不用看就已经分辨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她转过头瞪着身旁那人,恨得牙根直痒痒:“关你什么事儿啊!”
乔永诚目光闪动,脸上的笑容说不出的欠扁:“害怕就别玩了,没人笑话你。”他把“笑话”两个字的音咬得格外重。
一口恶气涌上喉头,时欢咬着牙逞强道:“谁说我怕了!你自己害怕别往别人身上安!”说完,她冷哼一声,愤愤地转身远离了他。
时欢是害怕,可如果嘲笑她的人是这棵烂葱的话,那她拼死也得往上冲,让谁看扁了也不能让他看扁!
时欢他们今天一共来了二十四个人。在场李向军级别最高,最后他拍板定案,四人一组,分成了六组。至于人员怎么搭配,玩哪一个,都由抽签决定。先抽分组,再抽场景。
时欢从头到尾一直在心里念叨,别和乔永诚一组,最后倒是真如愿以偿。只不过没和乔永诚一起,却和他表弟李向军抽到了一块。这一组除了他们俩以外,还有张哥和那个高冷的法医姑娘。
场景是李向军抽的,密室杀人案:根据文字提示和实景线索结合,找出作案方法,将凶手绳之以法。难度倒不是很高。
时欢听着那个名字就感觉瘆得慌,正肝儿颤着,就听见李向军问了她一句:“怕不怕?”
“怕!”时欢下意识脱口而出,又突然想起来这人不光是领导,还是乔永诚亲戚,急忙闭上嘴摇了摇头。
李向军冲她笑了笑:“没事儿,多玩几回就不怕了。走吧。”说完招呼张哥和法医姑娘也一起入场。
多玩几回就吓死了啊!她默默吐槽着,哆哆嗦嗦地跟了上去。
升级后的环境,果然逼真到不能再逼真。房间面积很大,有客厅、有卧室、有厨房,完全跟住家一样,就连家具都是真的。
房门关闭的那一刻,屋子里的照明灯立刻亮起,然后不等时欢反应过来,其他三人已经各自开始行动。
李向军站在门口的液晶小屏幕前,迅速仔细地阅读文字提示。张哥科班出身,二话不说,直接先转悠到其他屋子勘查现场,就连法医姑娘也没闲着。
敢情就自己一个人是拖后腿的啊!时欢吞了口吐沫,觉得自己实在可耻,却仍旧站在那儿不敢动弹。
李向军这会儿已经阅读完毕,转头看见她抱着胳膊哆哆嗦嗦的模样,笑了出来:“你真害怕啊?”
时欢难为情地点了点头。
“你害怕怎么不早说?不用非得和我们一起的,你去玩别的也行。”
时欢心里有苦却又不能对着领导喷。虽然她被乔永诚激将,没打算玩别的,可她刚才有说过害怕啊!是谁和她说多玩几次就不怕的!
她忽然发现这兄弟俩有一个共同点——都能随便说一句话就叫人抓狂。
李向军笑着上下打量她一番:“你说你连这种东西都害怕,当初为什么选择做警察?”
时欢被他问得更加尴尬,只感觉脸颊快要烧起来。
“领导,我是管户籍的。”她期期艾艾地挤出一句话,便不再吭声。她当初选择警校,是因为家中遭遇变故,警校正好有两个特招班不用交学费。而且人总有弱点,要是让她和犯罪分子面对面,即使明知有危险,她也不怕。但是这种变态的东西……她完全没有抵抗力。
李向军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指着其他两人没去的一间屋子道:“我去那儿看看。”
时欢眨了眨眼:“我也去!”
她说完刚要跟上去,却被李向军制止了。他说:“你还是在这儿等着吧。这里不是真的有危险,只是场景吓人。那里面说不定会看见什么,别把你吓着。”
时欢觉得这话十分有理,含泪又退回了刚才站的位置。
十分钟后,四个人重新在客厅里集合。
除了时欢以外,其他三人各自汇报自己发现的线索。简单讨论过后,三人继续分工行动,时欢继续留在原地当木头桩子。
可这一次三人去了半天也没回。时欢木头桩子当久了实在太累,盯着前方的沙发看了一会儿,壮着胆儿挪着步子走了过去。
然而还没等她坐下,头顶的灯突然“噼啪”一声,紧接着整个屋子瞬间陷入黑暗。
时欢一个激灵,险些尖叫出声。她下意识想掏出手机照明,手摸进口袋了才突然想起来,进场前大家的手机都上缴了。
她又怕又急,眼睛里真的挤出了两滴泪。
“张哥……李队……法医姑娘……”时欢颤颤巍巍地喊了两嗓子,声音里真带了哭腔,“你们听见就回答我一下啊!”
“听见了!”隐隐约约有道男声回应她,听起来像是张哥。
还有活着的就好啊!时欢微微心定,随即听见法医姑娘的声音响起:“可能是电线短路了。这门不是反锁的,我们是摸黑出去还是在这儿等人维修?”
“出去吧!”时欢想也不想直接选择了这个,“万一一时半会修不好,我们也不好一直在这儿待着啊。”
“那就出去,大家分头行动。”这次应声的是李向军,说完三人都没了动静。
时欢站在原地定了定神,腿往后踢了踢,碰到沙发后心里稍稍有底,开始努力回忆来时的方向。
她记得沙发离门口不远,自己应该很快就能回到正常世界。
可时欢刚走出几步,就发现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
屋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在这种环境中辨识方向,是件相当困难的事情。所幸客厅里没有可怕的东西,她可以放心大胆地摸索。
就这么走走停停,挪出去没有多远,时欢便触摸到了墙壁。她小心翼翼地往边上摸了摸,感觉靠着墙似乎没有家具,往前蹭两步,再沿着墙摸摸,指尖触感突然变成了木质结构,是一扇门!她心里一喜,摸上把手赶紧拧开了门锁。然而她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逃出生天,门的后面还是不见一丝光亮。
时欢愣住,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脚下突然踢上一个东西。黑暗中,她的身体失去平衡,“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嗯……”她闷哼一声,来不及呼痛便感觉到手上一片黏腻。
时欢僵了一下,沿着那种黏腻的感觉往前摸了摸,突然摸到了一只手,再往上是胳膊,继续往上……
“啊!”她惊叫着收回手,鼻涕和眼泪瞬间流成河。
她几次想爬起来从这里逃离,却都失败重新摔倒。她捂着头,只剩下本能呼救:“张哥……救命啊,救命!”
没有人回答她。
“呜呜呜……”时欢害怕周围还有更恐怖的东西,不敢乱动,只好原地屈起膝盖,将脸埋进了臂弯。
不断在心中蔓延的恐惧令她哭得格外专心,于是便没有注意到黑暗的屋子里突然先后亮起两道微弱的光亮。
一道光消失时,另一道光已经靠近她。
然后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突然从边上伸出,将她死死拥入怀中。与此同时,熟悉的声音低低响起,天籁般传入她的耳中:“时欢,是我!别怕!”
哭声静止了一瞬。短暂的失神后,她辨识出声音的主人,讷讷地开口:“乔永诚?”
“是我。别怕。”说话间,抱着她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时欢吸了吸鼻涕,终于大着胆子抬起头。借着微弱的光亮,她看清楚对方面容后,再一次痛哭流涕:“真的是你啊……太好了!”她不顾一切地扑进他怀里,抓着他的胳膊死活不肯放手。和恐惧相比,以往那些恩恩怨怨都是过眼烟云。眼前这种情况下,有根葱让她拽着也是好的。更何况此时此刻,乔永诚在她眼里早就跳出了葱的境界,飞升成仙,犹如天神。
“没事了。”乔永诚拍着她的头顶,不停地低声安慰,“有我在,你别怕,别哭。”
可时欢的眼泪还是止也止不住,一边抽搭一边断断续续道:“乔永诚,血……满地都是血……边上有……”她往他怀里缩了缩,不敢将那两个字说出口。
乔永诚竟然从她语无伦次的话中听懂了意思:“那是个假人!你不用怕!”说着,他把手里亮着的有照明功能的登山表照向一边:“你看,真的是个假人!”
时欢将信将疑,战战兢兢扭头看过去,发现旁边地上躺着的真是个假人。
那假人胸口插着把刀,胸前一大片红色。原本应该是挺逼真的形象,大概时欢刚才摔倒时在它脸上踩了一脚,这会儿脸变了形,已经没了恐怖的感觉,反倒十分滑稽。看样子,这家伙应该就是这游戏里所谓的被害者。
时欢松了一口气,三魂七魄总算归位一半,再抬手看看上面的红色黏稠液体,发现也是影视剧里用的那种道具。
“还怕吗?”乔永诚低低问了一声。
时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我刚才吓坏了。没想到真是个假人啊!”
乔永诚不由得嗤笑:“你以为是什么?”
时欢撇了撇嘴,没吭声。其实从进来开始,她就已经开始自动脑补各种小说中离谱的情节了。什么游戏玩到中途,发现了真的死者,或者是中间出现突发状况,参与者出现生命危险。而刚才那段时间里,她已经自动把此次突发情况归为了后者。
不用听见答案,乔永诚也知道她在想什么,忍不住吐槽道:“你不是挺横的吗!刚才在卫生间外面,你其实想揍我一顿吧!”
岂止是想打他啊,她完全是想永绝后患!可眼下这情况,是万万不能让这棵救命稻草知道她的想法的。
“没有。我身为警察怎么能和群众动手。”时欢讪笑两声,企图转移话题,“你怎么在这儿?你不是不和我一组吗?李队、张哥,还有那个法医姑娘呢?”
“你这胆量,也算是警察队伍里的奇葩了!”乔永诚语气半是揶揄半是嘲讽,“其他人我不知道。我刚才中间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找错了屋子,然后听见有人哭,就过来看看。”
时欢心有余悸,既没多想也没多问,“哦”了一声,只觉得自己这次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先出去再说吧。”乔永诚先站了起来。
结果时欢两条腿还是发软,无法直立行走。乔永诚只好弯下腰,勒着她的腋下把人架起来。然后借着手表上的光亮,半扶半抱地带着她走到客厅的进场入口。
时欢看着眼前的门,百感交集,颤颤巍巍地伸手搭上门把手拧了拧,结果没拧动。
“不会吧!”她心里打鼓,又拧了两下,还是不动。
“我看看!”乔永诚说着,伸出胳膊握住她的手一起拧了拧,“没用。估计是不小心反锁上了。”
“怎么会这样?”时欢欲哭无泪。虽说有人陪着自己一起没那么害怕,可谁愿意关小黑屋啊!
乔永诚倒是心态平和:“等着吧,一会儿肯定能有人找来。”
除了等也没别的办法了。时欢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在乔永诚的搀扶下,又移到了沙发那边。
等到两人并着肩坐下后,她突然开了口:“你把灯关了吧。这么大的一间黑屋子,就这一点儿亮,我觉得更瘆得慌。”
乔永诚应了一声“好”,那一点儿光亮随即灭掉。
然后两个人便谁也不说话了。
沉寂在黑暗中蔓延,可时欢没有再感到一丝害怕。明明和刚才一样的环境,只是身边多了一个人,却奇迹般变得不同了。
这大概是两人相识以来,相处最和谐的一次。
封闭黑暗的环境里,时间变得特别难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欢心里那点儿余悸已经消失不见,彻底被焦急和烦躁取代。明知道什么也看不见,她还是转头看向身旁的人:“乔永诚,你睡着了吗?”
“没有。”低沉的声音立刻响起,“时欢,这种情况还能睡着的,也算是神人了。”
“唉……”她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这么半天了,怎么还没人来?”
乔永诚的语气无奈又淡定:“其实才过了三分钟左右。你……”他突然顿了顿,然后慢吞吞地问道,“时欢,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时欢没想到他会问起这个,抿着唇,没有立即给出答案。
如果是在半个小时前,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给出肯定答案。可眼下这种患难与共的环境里,她还真说不出口。
于是短暂的迟疑后,她反问道:“乔永诚,那你先告诉我,我们两个有仇吗?”
“没有。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既然没仇,你干吗处处和我过不去?”
乔永诚在黑暗中皱眉,替自己鸣不平:“我什么时候和你过不去了?”
敢情之前他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儿都忘了啊!这是典型的祸害完别人还觉得自己无辜吧!
时欢无奈地翻了个白眼:“乔永诚,别的不说,单论那天你在电话里和季建东说是我男朋友,你到底是什么居心?”
乔永诚默然一秒,不答反问:“你很喜欢季建东?”
时欢实话实说:“是挺喜欢的。”话音未落,她感觉到身边的人气息似乎重了几分。
乔永诚牙关紧咬,死死盯着前方的黑暗。好半天,他才缓缓呼出一口气,略微艰难道:“你喜欢他什么?”
“很多啊!”时欢没有察觉到他语气中的酸味儿,自顾自地一边思索着一边细细数来,“颜值高,素质好,家底厚,本人工作不错,有车有房……”话未说完,便被他出声打断:“时欢,你说的这些,我也有。”乔永诚心里有种如释重负的喜悦。原来就是因为这个才喜欢季建东吗,那就好办了。比别的不好说,比身家他可是稳赢不输。
“啊?”时欢却完全没跟上他的思路。他有没有这些,和她有半毛钱关系吗?
乔永诚听出她声音里的疑惑,再接再厉道:“时欢,论财力,放眼N城我也称得上数一数二。不管你要房要车,还是要钱,我都可以满足你;论……”
“等下!”时欢越往下听越觉得不太对劲儿,急忙将他的话打断,“乔永诚,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车、房、钱都可以满足她,说得好像她是出来卖的一样。而且她是认认真真和季建东相处的,对方物质条件好只是个前提,但并不是绝对标准。
“时欢,我什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吗?”乔永诚缓缓吸了一口气,“季建东有多少身家,我给你双倍。只要你离开他,我……”
“你够了啊!”时欢想说“你有病”,可话到嘴边又临时换了一句。毕竟此时环境所迫,她不太敢对他说过分的话。另外,乔永诚说这些话时的语气太认真太虔诚,实在是令人觉得怪怪的。
她咬了咬唇,觉得有些话实在不吐不快:“乔永诚,我和季建东在一起不光是因为钱。我是真心想找个条件不错的人结婚生子的。所以,求求你了,别来搅和了行吗?我虽然想找个经济条件好的,但也不是什么钱都敢要的。你愿意玩,出了门肯定有大把愿意配合的,别找我。要真实在无聊,去新疆攀登珠穆朗玛峰,挑战一下极限……”
“珠穆朗玛峰不在新疆,中国境内的在西藏。”乔永诚忍无可忍地出声纠正她,然后一边对时欢异常的思维感到无力,一边又莫名其妙地觉得有些好笑,“时欢,你想歪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时欢愣了愣,变态的意思她果然不能准确揣摩吗?!然后转念间,她突然下定决心:既然话题挑起了,干脆趁着这会儿把话都说明白好了:“乔永诚,不是我想得歪,是你这人心术不正。我不管你什么意思,总之请你不要来打扰我的感情生活。我和季建东相处得很好,如果合适,我希望能尽快结婚稳定下来。你知不知道拆人姻缘相当于刨人祖坟?给自己积点儿德好吗?”
“你也知道拆人姻缘相当于刨人祖坟?”乔永诚耐听的声音忽然轻缓而低沉,他眉心皱起,双目紧锁着前方的某一个点,眸中光亮明明灭灭,“你叫我别拆你的姻缘,可我不拆你的,就只能拆自己的,你说我该怎么办?”
“什么?!”黑暗中,时欢瞠目结舌,心中一半是不明所以,一半是难以置信。
乔永诚勾了勾嘴角,直接转头深深凝视着她,苦涩在笑容中蔓延:“时欢,你和季建东在一起,就是拆了我的姻缘。”
她和季建东一起,就是拆了他的姻缘?!
时欢耳边自动重复着这句话,整个人如遭雷击。
下一秒,她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白光。她记得扭伤脚那天,他说过对她不感兴趣。从相识至今,他几乎每次相遇都会恶意地找她的不痛快。
所以他不惜重金,就为了让她离开季建东,是因为他其实是个……
时欢发现自己终于找到了真相:“乔永诚,你喜欢我男朋友是不是?”
回答她的是一阵沉默。
她突然明白过来,自己无意中戳破了乔永诚的秘密。
“那个……”时欢微微尴尬,她摸索着将手搭上他的膝盖,轻拍了拍,“我不会歧视你的,你不用……”“介意”两字还没说出口,她忽然感觉手腕一紧,被人攥住了。
下一秒,一股力道扯着胳膊将她拉了过去。男人炽热凛冽的气息突然靠近,坚硬的牙齿先是磕上她的鼻头,然后湿润的唇瓣便堵住了她的嘴。
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口腔中,闷而有力,直击她的心脏:“时欢,我喜欢的是你!当初是谁说长大了要嫁给我的?现在却连我这个人都不认识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