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前秦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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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堂上审问 证据频出

强德还在张望,突然听到一声惊堂木响,猛然回过神来,嗔目盯着王猛。

强德怒声道:“大胆王猛,见到本官还不行礼?”

王猛道:“你大胆!进到公堂之上,还敢张狂,视国家律法何在?”

强德素来知道王猛的名声,顿时气软,说道:“敢问府尹大人传本官过堂,所为何事?若今日不给本官个说法,到时定到陛下处参你一本,要你为今天的行为负责。”

王猛正色道:“难道国舅大人对自己所作所为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强德虽然知道他自己做了什么犯法的事,但当然在这个时候不能自己承认。他说道:“哦?府尹大人何出此言?本官上对得起陛下,下对得起百姓,何曾做过什么有愧于心之事!”

王猛道:“本想你若从实交代,本官还可向陛下上言,对你从轻发落。如今你既拒不承认,那本官只有不讲情面,从实办理了。”

强德听了王猛的话,心想这王猛果然还是对自己这国舅身份有些顾忌。竟然以为王猛不敢对他怎么样,突然变得嚣张了起来。

强德说道:“你既然这么说,想必是掌握了些证据的,尽管拿出来,本官倒想看看你能将本官怎么样。”

强德态度的突然转变倒让王猛有些吃惊了,他不知道强德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后招。他不愿冒险,但现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王猛道:“那强大人就别怪本官不留情面了。”

说完又对李化道:“带原告上堂。”

强德听到王猛说要带原告,顿时有些懵了,前来通告之人并没有说是有人告上衙门啊,这突然冒出来的原告,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是与自己做过的哪件事有关?强德不知道,他现在也只有慢慢等待,看看来人到底是谁!

强德这时突然想起一件事,他站得累了。强德向王猛说道:“本官乃堂堂二品大员,又贵为国舅,府尹大人难道不该让本官坐着听审吗?”

王猛见这强德死到临头,还在乎这些微末小事,对堂上衙役笑道:“还不给强大人看座。”

靠近王猛的衙役闻言,回道:“是。”

很快,强德便坐在了椅子上,长长的舒了口气道:“还是坐着舒服。”

王猛见他那得意的样子,只觉得甚是好笑。心想他得意不了多久了,就让他再自我陶醉一时又能怎样呢!

也不知等了多久,李化终于带着那爷孙俩来到了大堂之上。向王猛叩首道:“草民吴二携孙儿吴小,拜见大人。”

王猛道:“站起来说话。”

王猛这时终于知道这老人名叫吴二,看来这吴二现在也是终于想开了,相信了王猛。

强德自吴二带着吴小进来,便开始盯着他们看。虽然觉得这两人有些眼熟,像是在哪里看到过,但是印象之中却实在记不起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见过。

强德每次总是酗酒之后,特别想出去行凶闹事,图一时之欢乐。虽然当时自认为头脑清醒,可是等到了第二日,总是记不起昨日自己做了什么。

有时甚至还记不得自己抢回家中的女子,让有些心怀不轨的下人钻了空子,将那些女子偷偷的占为己有。

也正是强德有这么个毛病,而且背景十分强硬,那些得过好处的下人便时常趁强德醉酒的时候,撺掇他到外面去游玩,遇到美貌的女子,珍贵的器物,便教强德抢夺过来,占为己有。

开始那些下人尚且有些畏惧,生怕事发之后,遭到惩处。可是久而久之的,整个长安城竟无一人敢出面来管强德,这就助长了强德和那些下人的气焰,从此变本加厉,让整个长安城百姓谈其他都对他咬牙切齿的。

强德酒醒之后不仅忘事,性情也渐渐的变得古怪。有时没有饮酒,走到街上,见到有人神情言语对他不敬,便大发雷霆,让随从对那人进行殴打。

后来发展到没有喝酒,都会在闹市里行凶,简直就是无法无天,被长安无数百姓唾骂!

强德想了好久,几乎想得有些头疼,都没有想起这爷孙俩到底是谁!他知道就算想破脑袋,也不一定能想出个所以然,索性就不再想了。

这时强德听到王猛道:“吴二,本官问你,你可认得这坐在堂下之人?”

吴二说道:“回大人,小民认得,这人气就是昨日抢走小民孙女的恶霸。”

强德自王猛发话,便一直盯着吴二,看他会怎么说。等到吴二回话之后,强德更加难以置信了。昨日?他完全不记得昨日抢了个女子回去!他只记得昨日他在府中喝了酒,喝得十分痛快。

强德满脸疑惑的看着跪在堂下的吴二,他没有从吴二的面孔里看到一丝虚假。他不禁开始怀疑,难道他昨日真的在外面抢了个女子回去?

强德虽然恶,但是也是个敢做敢当的人,对于他做过的事,从来就不曾不认。可是对于这没有印象的事,他却也不会轻易承认的。

强德怒道:“大胆刁民,竟敢诬陷本官。本官府中佳丽无数,还用得着去抢你那个身份下贱的孙女。说,是谁让你到这来诬陷本官的?”

强德又对王猛道:“府尹大人难道就是为了这个将本官传讯而来?这明显就是子虚乌有,栽赃陷害之事,王大人难道还分不清吗?如果王大人没有别的事,本官很忙,就不奉陪了!”

强德说完,便作势要向衙门外走去。

这时王猛突然一拍惊堂木,那震动人心的响声顿时将强德的脚步停住。王猛道:“强大人难道是做贼心虚了吗!本官刚刚开始问案,强大人便要走,这不是故意逃避吗?”

强德突发大笑,说道:“王猛,你也忒看得起你了,你虽然甚得陛下宠幸,但也无权审我,何况你还没有证据!”

王猛道:“强德,你也莫要把你看得太高了,本官有陛下圣旨,无论身居何职,是何身份,都可以先押后奏。你说本官能审你吗?”

强德见王猛似乎也有些发怒,当然也不愿低头,怒道:“好,王猛,算你狠,有陛下撑腰!不过你若是不给我个说法,休想本官善罢甘休。”

强德说完,又重新坐了回去,作出一副全然不惧的姿态。

王猛对这一切看在眼里,心想这强德难道真没做过这事?这么会如此有恃无恐。可是这吴二更没有欺骗自己的理由啊,这中间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王猛问道:“吴二,本官问你,你既说强大人抢了你家孙女,可有什么证据?”

吴二见问,回道:“禀大人,小民孙女昨日才被他抢回去,长安百姓多有眼见,小民不敢说假。”

王猛道:“哦?这长安百姓众多,究竟是谁亲眼看见,也无从得知。不过既然你孙女昨日才被抢去,现在肯定还在强大人府中。”

王猛对强德道:“强大人可敢让本官派人到府中搜寻一番,找找那被抢走的吴家女儿?”

强德闻言,怒道:“王猛,你不要得寸进尺,本官答应在这听审,已算是给了你面子了,还想带人搜府,休想!”

王猛笑道:“强大人难道怕真的搜出什么吗?”

强德道:“王猛,你不用激我,我不会上你的当!”

王猛见强德态度有些强硬,更是怀疑确有其事,当然不会因为强德几句话的阻拦,便放弃对强府的搜查。但这搜查朝廷命官的府邸,需要御史中丞的配合,现在却不能立即和邓羌将一切说个清楚。

王猛突然想到了一个招,对站立在一旁的李化使了个眼色,想让他前去强德府上搜查一番。这李化也是眼明心快之人,一下子便领会了王猛的意思,悄悄的退了出去。

王猛道:“好,好,好,既然强大人不愿配合,本官便先不搜强府,不过既然有众多长安百姓目睹其事,强大人也无法抵赖。”

王猛又大声道:“衙役何在?”

众衙役齐声道:“小人在。”

王猛指了四人道:“现在你们四人,分别往长安城各处,将凡是昨日在街上见到强大人的百姓,都请到府衙,速去速回,不得有误。”

那四名衙役道:“小人领命。”

等那四名衙役走了,王猛道:“便请强大人耐心等待,相信是否冤枉,很快便可以水落石出了。”

强德讥笑道:“原来王大人竟是这样办案的,可真叫人佩服啊,哈哈哈……”

王猛这时懒得理他,也不反唇相讥,只是对吴二说道:“吴二,除了人证,你可还有物证?”

吴二听王猛这么一说,心想难道是王猛有意对他做些提示?才仔细认真的开始对强德全身端详了起来。

这一看果然看到了强德身上有一件熟悉之物,眼睛突然发光。有些激动的说道:“回大人,有……有。这恶人身上佩戴的荷包便是我孙女亲手做得。”

王猛闻言,心中也是一喜,他只是记得昨日听吴二说他们是前来贩卖荷包香囊,今日又见强德身上佩戴着一个看来较新的荷包。便猜想可能是吴二他们所卖之物,故而提醒吴二。

谁知果然被自己猜中,心想这果然是天理昭昭,老天总会眷顾这向善之人的。

王猛道:“哦?果真如此吗?强大人,可敢将你佩戴的荷包呈上堂来,让本官来问问吴二?”

强德道:“有何不敢。”

说完便顺手去解那挂在腰间的荷包,拿在手中一看,才发现有些异样,这个荷包和自己平日里挂在身边的似有不同,难道还真是这吴二家做的?

强德心中有了一丝惧意,他开始怀疑他是不是真的抢了吴二的孙女。

王猛示意强德身旁的衙役将荷包呈上去,那衙役走过去,伸手道:“强大人,请将荷包交于小的呈上。”

那强德这时也不好将荷包收回,说了一声:“拿去。”便将荷包放在了衙役的手上。

王猛将荷包拿在手上,问道:“吴二,你既说这荷包是你家孙女做的,那你可知这荷包上绣的是什么?”

吴二想也没想,说道:“这荷包是小民看着孙女做的,岂能不知。这荷包一共有四种样式,分别是绣着鸳鸯、荷花、菊花、梅花。大人手上这种,正是小民孙女亲手绣的菊花。”

强德听吴二说得有板有眼,有些急了,站起来反驳道:“这些他刚才都看见过了,现在说出来,如何算得了数?王大人若想就凭这个,治了本官抢人之罪,恐怕难以服众。”

王猛道:“本官还没有问完,强大人何必着急。再说了,本官岂会仅凭这人人皆可见的东西,就下了决断,那样陛下又怎么会将长安城交给本官治理?”

强德听了王猛的话,突然也感觉自己是真的有些急了。再次坐下,说道:“但愿王大人说到做到。”

王猛打开荷包,又问道:“吴二,听你这么说,这荷包倒真像是你家孙女所做,不过强大人还有所不服。我来问你,这荷包里装的干花有哪些,你可知道?”

吴二道:“小民知道,这荷包里除了放了些普通制作香囊的香料外,我孙女还特地放了三朵小野菊,和些许艾叶。这都是其他的香囊所不具备的。”

王猛听了吴二回话,将荷包里的东西都倒了出来,仔细的看了看,说道:“果然有三朵野菊花,一朵不差,也有些许艾叶。这荷包果然是你家孙女所做。”

听王猛说完,强德的脸色变了,这可不是能顺便捏造的。事实摆在眼前,强德不认似乎已经不行了,他整个人像是没了底气,瘫坐在椅子上。

王猛见强德又产生了变化,知道现在他无法抵赖了,厉声说道:“强德,你强抢民女,证据确凿,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强德道:“这荷包本官不记得是从何处来的,就算是他孙女做的,也可以是我恰巧买到的,又如何能证明我就强抢民女了?王大人,这其中道理怕是说不通啊!”

王猛见强德虽然也许连他自己都说服不了,仍然要强辩,几乎有点愤怒了,想要做出些出格的举动,可就在这时,王猛看到了李化和静姝,还有一个弓着腰,似乎在忍受巨大痛苦的女孩。

王猛道:“就算你再怎么不承认,如今铁证如山,事实如此,狡辩又有什么用呢!”

强德道:“我大秦是礼仪之邦,若是没有证据,休想让我承认这子虚乌有之事。”

王猛笑道:“强大人若是还要证据,不妨转身向后看看。”

那强德见王猛竟然面露笑意,有些惊讶。心想他难道真的掌握了确凿的证据?不由得转身向后一看,强德不禁吓得向后倒退了几步。

他不仅是因为看到了那羸弱的女孩,还看到了一个他做梦也没想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