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咱们还得去把蛊煞抓回来?”
“不然呢?就放着不管么?”老孙头似乎有些闷闷不乐,“郝艾潜这孙子尽不干好事,要不是他大半夜作妖,咱们早把那蛊煞收拾了,至于现在这么麻烦么……”
一想到这个我也有点郁闷,这个郝艾潜看起来那么精明的一人怎么就蠢成这样了,咱们还在的时候他就跑去弄器官,生怕搞不死自己还是怎么地。
不过现在说这么多也没啥用了,还是得想想办法怎么把那蛊煞搞定。
就如同老孙头说的,现在蛊煞虽然受了伤,但是只要它反应过来自己杀人就可以变强,那这个清安城恐怕……
“哎对了,它现在是不知道自己杀人可以变强吗?”我忽然想到这个问题,明明自己就是蛊煞,为什么自己不知道啊。
老孙头没好气地瞪着我说:“你丫一生出来就会说话啊?”
老孙头说,阴煞就和人一样,所有的东西都得学。
阴煞的诞生,就如同人的出生,然后因为怨气的驱使,会下意识地去害人,但是这只是最基础的。
像蛊煞那种靠吞噬阴魂变强的能力,它自己最开始是不知道的,只有时间长了,它才会慢慢意识到自己有这种能力。
而用不用这种能力看,选择权全在它自己的手上。
兴许还有一丝善念,它可能还能控制住自己。
“但是吧……大多数的,估计就没这个本事了,”老孙头摇摇头道,“嗜血的念头在他们的意识里占了很大一部分,加上蛊煞本身就魂魄不全,所以更难控制自己。”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咽了口唾沫,有些慌乱,没想到蛊煞的后患竟然这么大。
“等哑巴回来吧,”老孙头摇摇头,一副忧愁的表情,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我看着他的表情,心里有些不安,这次的事情这么严重吗?竟然连老孙头都是这么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以前我可没看见他这个样子啊。
“那个,老孙头,这个蛊煞没问题吧?”我试探性地问道,“该不会连你都收拾不了吧?”
“放屁!”老孙头登时吹胡子瞪眼道,“老夫一出手分分钟打散它好吗?!还会有老夫收拾不了的阴煞?”
“那你一副仇人马上要追债过来的表情一样!”我不甘示弱,针锋相对。
老孙头一下就又想泄了气一般,软倒在沙发上:“老子是想到好不容易拉到的金主就这么死了,还指望着多坑点钱呢……”
我刚想问金主是谁来着,忽然想到,除了那个倒霉催的郝艾潜还能有谁。
仔细算算,咱们在郝艾潜那儿坑了上百万的钱,结果尾款一毛钱都没拿到。
“等等,不是说走之前去他保险柜里拿么?”我目光灼灼地看向老孙头,这话还是老孙头说的,结果走的时候我给忘了。
“咱们一起走的,你见我有离开过么?”老孙头一副看弱智的表情看着我。
我一下子也泄了气,和老孙头一起瘫在沙发上,为逝去的那百万报酬而哀叹。
洛依依见我们俩都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好奇地问我们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叹了口气说,我们错过了一次一夜暴富的机会。
老孙头也叹了口气说,我们错过了以后不用再工作的机会。
洛依依见状好奇心更深,拉着我非要我把详细过程告诉她,我实在被缠得不行,便把具体的过程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她。
“我去!这么有意思的事情你居然不打电话叫我?”洛依依听完之后,怒气冲冲地问道。
我一下子愣住了……这,有意思么?劳资命都差点丢了你还觉得有意思?
老孙头在一旁低声提醒道:“人可是龙虎山掌教之女,见过的阴煞比你见过的人都多……”
我登时反应过来,洛依依可不是一般人,她可是从小就混在各种各样的道士里,蛊煞虽然稀少,但也不至于让她觉得害怕。
“行……下次我叫你……”面对洛依依的怒目相对,我有些艰难地应下她的要求。
叫就叫吧……反正她也不怕,我心里这样想着。
坐了一会儿,老孙头忽然起身去屋里,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样东西。
“诺,拿去,”我还没来得及看清,老孙头便扔给了我。
“这是……你那把厌胜剑?”我看了看怀里的东西,有些震惊,这不就是之前老孙头用的那把铜钱剑么?
“给你的,不然你下次遇上蛊煞,连点防身的手段都没有,”老孙头有些嫌弃地看着我说,“每次都赤手空拳,每次都打不过。”
我有些感动,没想到老孙头竟然这么关心我,连这把厌胜剑都愿意给我。
之前洛依依已经告诉过我,这把厌胜钱价值几何,他居然这样随意地就扔给了我。
然而我感动还没持续多久,便被老孙头一句话给说得荡然无存。
“对了,押金五百,若有损坏全额赔偿,”老孙头摊着手说。
“我靠你这是敲诈!”我愤怒地指出了老孙头这种的趁火打劫的行为。
“不要拿回来。”
“要!谁说不要的!”看老孙头伸手要去把东西拿回来,我赶紧把剑往身后藏。
开什么玩笑,拿给我的还想要回去?
老孙头冷哼了一声,不屑地坐回了沙发上,似乎极度不耻我这种见财眼开的行为。
面对老孙头的不屑,我没有丝毫的羞耻感,反而有些感动。
因为我知道,以老孙头的性格,根本不在意这么一把厌胜剑,也不存在担心我损坏之类的。
给都已经给我了,又怎么会在意损坏呢。
无非是怕我收下心里会觉得不舒服罢了。
“谢谢,”我用微不可闻地声音说道。
老孙头似乎也听到了,鼻子里传来轻哼声,依旧还是那副不屑的样子,不过嘴角却已经有了一丝笑意。
虽然早就见老孙头用过这边剑,不过直到现在我才有机会好好看看这把剑。
整把剑通体长三尺左右,宽度就是那厌胜钱的宽度,差不多一寸左右。
老孙头见我拿着剑在那儿笔划,忽然开口道:“剑长三尺六,暗合三百六十个周天,宽一寸八分,合天罡半数。”
我顺着剑身往下看去,忽然在靠近剑柄的位置看见三个字。
“三尺水……”我看着不由自主地念了出来,“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先辈匣中三尺水,曾入吴潭斩龙子,”洛依依插嘴道,“李贺的《春坊正字剑子歌》,这把剑难不成就是那把三尺水?”
老孙头一脸神秘,嘿嘿一笑:“你这样问我可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拿到手的时候,这上面刻的就是三尺水。”
“三尺水是啥?”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毕竟当年语文不及格。
洛依依难得地白了我一眼,告诉我,当年李贺所写的,说在太子宫中担任正字老前辈的剑匣里,装着一柄光芒耀眼如三尺秋水的保宝剑,它曾经入山刺虎,入水斩蛟,而这个斩龙子,指的就是周处在古吴地的义兴长桥斩蛟龙。
“难不成真的有龙啊?”我大惊,以前还从未想过这世上真有龙这回事,“可是这么一把铜钱剑怎么斩龙的啊?”
“我怎么知道?”洛依依耸耸肩,一脸轻松地躺了回去,“说不定以前不是这样的也不一定呢。”
“那你这剑我该怎么用啊?”我又问道。
老孙头一脸认真地看着我:“学过武术吗?”
我仔细地想了想,勉勉强强地点了点头:“以前……爷爷教过我一点……”
“那就照着那些把式来,”老孙头点点头,“这剑在手,寻常阴煞近不得身,加上你的手链,保命基本没什么问题,再不济至少也能撑到我赶来救你。”
“我靠你可别这么说啊……搞得好像这一次很危险一样……”我有些畏惧地抱紧了剑,老孙头说得好像我这次肯定会陷入危险一样。
“有杀错不放过嘛。”
“啥?”
“不是,我的意思是,有备无患,”老孙头笑呵呵地说,“放心吧,到时候别乱来,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现在就看哑巴的了。”
一说到这里我才想起来,之前老孙头说哑巴搜集了东西,结果半途就下车了,还不知道他跑哪儿去了。
“咚咚咚。”
正想着,门外忽然想起了敲门声。
我看着老孙头,老孙头狠狠瞪了我一眼:“看我干啥,开门去!”
我屁颠屁颠跑过去,把门一开,发现哑巴正站在门口。
“哎,你回来啦,”我让哑巴进了门,打招呼道。
哑巴对着我点了点头,表示他知道了,随后走到老孙头面前,直接扔下了一个文件夹。
老孙头拿起来看了两眼,伸出大拇指表示了赞同,随后哑巴直接转身就走,全过程不超过五分钟。
“这……他怎么直接就走了啊?”我有些愕然地看着哑巴潇洒利落的身影,这人不是说是公司的么?怎么走得这么干脆?
“你少管人家,快过来看看,”老孙头却是一点都不奇怪,反而是挥着手叫我过去。
这就让我很好奇了,什么东西能够让老孙头这么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