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轩眉眼一沉,低声警告道:“石榴,如果你不说实话,我没办法帮你达成你的心愿。而且,这件案子总归要将凶手交出去,你最好想想后果。”
“我……可我真的不知道。”
“你——”
“石榴,你能带我们去你家看看吗?”打断了白子轩和石榴的对话,展瑶轻声开口,声音听起来很温柔。
石榴犹豫了一下才勉强点头,“我看你们去看了,你们一定要把根田的尸首还给我。”
“当然。”
路上,石榴说她现在住的屋子是村长故去的老丈人一家的,老丈人一家死后,屋子就空了下来。
一共有三间屋子,正堂一间,院子左右两侧各有一间。一间是厨房,一间是柴房。石榴就住在正堂的那间屋子里,之前王根田在的时候,他住在屋子外,石榴给他搭了一张木床。
一进屋,就能闻到一丝血腥味。
能看出,虽然石榴处理过这种味道,但像展瑶和胖子这样的人,对这种味道总是很敏感。
“石榴,王根田当时住的床在哪儿?他有没有什么随身的东西?”
“有……有……”石榴指着墙角那张木床,还将木床下的一个包袱拿了上来,“都在这里了。那天他刚从上海回来就直接来找我,包袱里的行李还都是那天的,我都没动过。”
展瑶走过去,手刚放在包袱上要打开它,旁边就伸过来一只手。白子轩在她身边站着,低头说:“我来吧。”
“你们都别动。”胖子微微眯着眸打量着这个包袱,血腥气突然重了很多。他让展瑶和白子轩后退,他慢慢的将包袱打开。
“呕——”
在层层衣服的掩盖下,有两个已经失去跳动的心脏被藏在那里。看样子,至少放了三天。
白子轩的眼中闪过一丝惊骇,没想到王根田竟然将这种东西藏在自己床底下……不对!“胖爷,这里还有两颗藏着的心脏,那就说明应该还有两具被盗的尸体,尸体呢?其他村没有报案的,难道还是在梧村?”
“有可能。”展瑶说:“按照之前看到的,吴员外认为这些事都是山神所做,所以极力掩盖。现在可以证明不是山神所做。那么,当初是谁说是山神做的?还有,王根田那天晚上到底经历了什么,让他有如此大的变化。”
“石榴让王根田躲在村长家后院,村长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胖子看着展瑶,“当家的,你是怎么想的?”
“现在巡捕房的人和我们几个都在村里,那个杀害王根田的幕后人一定很着急。如果是他抢走了那颗心脏,那么这两天他一定要出来觅食才可以。”展瑶说:“我们总归可以等到他。”
爬出地窖后,胖子让石榴先回去,白天他们会去找巡捕房的人,将王根田的尸首还给她。
待他们三人走出村长家后院,突然一阵杀气袭来,白子轩走在最后,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觉脖子一痛,一颗看不出模样的脑袋伏在他的身侧。
胖子和展瑶都转过来想对付那个人,那个人却快他们一步迈腿要跑。胖子随手捡起地上一根木棍敲在那人肩膀上,那人身形踉跄了一下,才向前跑去。
“别追了!快来看看白子轩。”
……
房间里,白子轩面色青紫地躺在床上,胖子将银针扎在他头上几个穴位,脖子上的伤口已经止血,但仍旧看出伤势很重。
“要不要回洋楼?”展瑶垂眸看着,眉眼间带着几分担忧。
胖子抬手擦了下额头的汗,“暂时还不用,这种伤口胖爷我对付的了。只不过……不晓得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当家的,你也知道每个人的魂气都有自己的弱点,那家伙好巧不巧正好咬到白子轩魂气的弱点,要不他不至于伤的这么重。”
“后果?”展瑶蹙眉低喃了一句,她对这些东西实在不精通,白子轩不能有事。“要不还是带他回洋楼吧,这里不安全。”
胖子最后施了一道针,收好工具,看着她:“不是我说——当家的,胖爷我倒觉得离开梧村才不安全。现在敌暗我明,就算对方被我打伤,但我们要想找到他也需要一定时间。而且在对方看来,他能主动攻击咱们,说明咱们已经触到真相的核心,除非咱们三个抬着出去,否则一定不会让咱们离开。”
展瑶有些懊恼,“总不能在这里等死。”
“放心!要找到他不难,只是会费一些时间罢了。现今重要的是白子轩,等他醒来看看有什么后遗症……”
白子轩昏迷一整晚,展瑶去查这个村的资料,留下胖子照顾他。等展瑶查完资料回来,就看到胖子鼻青脸肿地坐在外面,唉声叹气。
展瑶心里一紧,“怎么了?”
胖子恹恹地抬头看她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摇头叹息,什么都没说,只是指着房里,让她自己进去看。
展瑶走进去,白子轩正坐在桌边盯着茶杯发呆,看到她的人,皱了皱眉,却什么都没说,继续垂眸发呆。
“白子轩……”看到这样的他,展瑶心里说不出的别扭,但她向来喜怒不形于色,面上还是那副很冷淡的样子。
白子轩回头看她,脸上的表情比她还要冷淡,“村里的情况都查清楚了么?”
“……额,嗯。”
“说来听听吧。”
展瑶没再往多想,把胖子叫了进来,说道:“梧村是比较老的村子,在上海没有被爆发战局之前,这里一直很安逸。大部分的村民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甚至很多人都是有血缘关系的亲戚。我调查了吴员外,他是本村人,祖上是村里的地主,所以家境比较好,很多村民都给他打工。不过有一点,我觉得很奇怪,大家对吴员外似乎是很刻意的恭敬,我在私下里听到村民们其实对他……很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