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言宸冷冷看她一眼,转身就走。
“喂。”周一茹追上去,“别走嘛,我们来说说啊,这北平城尸体消失的事儿,到底是怎么个回事啊?”
“是妖魔偷走的?”她挡在了言宸的前面,拦住他的去路,“还是说这尸体是被人吃了?不过听说这些事好像都跟一个落水的男子有关,莫非真的是他引来了水里的妖怪?”
本来周一茹说什么言宸都没反应,但她说了那落水男子之后,周一茹明显的看到言宸的眼眸动了动,却听到他说,“你属鸡婆的?”
“啊?什么什么?”这句话并未得到回应,言宸的背影映在周一茹的眸子里。
她望着言宸走远的背影,勾嘴一笑。
呵呵,那就从落水的男子那里下手!
她经过一番打听,找到了城郊的余家村,那男子的家里竟然没有一人,推门而进去后,开门的风声掀起了屋内一层厚厚的灰尘,周一茹挥挥衣袖,日光从她背后射进屋子里,暗暗的客厅,慢慢才能视物。
这是一间老式的黄泥砖砌的房屋,屋内一切从简,简单的木桌上还放着一个空碗,墙角的地方有些蛛丝,地面上全是灰尘,看起来这屋子已经被荒废得有些时日了。
她慢慢走进里屋,却被里头的景象吓了一跳。
一间只能容纳5-6人站着的屋里,墙面上,地上,摆着各种白条,屋子中间的地方,架着两条长型木凳,木凳的上面放着一架还未上油漆的白木色的棺材,棺材里放着一叠由纸钱磊上来枕头。
而棺材的左侧边,正趴着一架穿着一身麻布衣衫的白骨。
这是什么情况?
周一茹心里有些发憷,这屋子里黑漆漆的,四周挂满白条,屋子中央处还放着一架棺材,好似随时都会从这棺材里跳出一个人死人来一般,让人不自觉就感觉背脊一阵发凉。
她站在离那架白骨大概有六七步的位置,犹豫着到底要不要走过去瞧瞧,肩上却忽然搭上一物,吓得她心惊肉跳。
“是谁!”
周一茹急忙转过身去看,然而屋里除了她和那具空空如也的棺材以外,却是什么也没有!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忽然听到房间里有人在笑。
貌似是女子的声音。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然后,马上又有人在哭。
“到底是谁!”
她壮着胆子朝着毫无一人的屋子里大喊,“不要给我装神能鬼,快给我出来。”
“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
“呜呜呜呜。”
然而,笑声重叠着哭声,挂满着死人刁念的白条的屋里,却没有一人。
周一茹有些想要退出这间屋子,然而,她挂在脖子上的鹅卵石,却忽然亮起了蓝色的光,蓝光大涨。接下来,她看到棺材边那一具已经化成了白骨的骨架,就这么一下一下地慢慢地站了起来。
阴森森的白骨上套着一套麻布制的衣裳,空洞洞的衣裳里,支撑着它的是一根一根白色的肋骨,而那张空洞洞的眼窝,明明是什么也没有,却又似乎像长了眼睛一般地阴森森地盯着她。
忽然,那架白骨就裂开嘴,张着一口森白地牙齿对她咧嘴在笑。而地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堆黄泥,忽然就变成了一个人形的模样,朝她一步步逼进。
一根细白的骨头,支撑着一架白骨,每走一步嘎吱,嘎吱,地发出声响,回荡在小小的屋里。
只听‘咔嚓’一声。
周一茹一脚踢在了白骨那两条筷子般纤细的腿上,那白骨就正脸朝下,趴倒在了地上。
那泥人见状不对,一把朝她扑来,周一茹一个侧身,躲开了泥人的攻击。
“哪一方的鬼怪,也敢在你周奶奶面前作祟!”她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竟自带气场,自称奶奶。
那泥人却发出一阵阴阳怪气地笑声,竟怪声怪气地叫了她一声‘奶奶’。
周一茹被它这一声‘奶奶’叫的愣住了。
然后那白骨忽然一下袭击了她,五根雪白的爪子直接拽住了她脖子上的鹅卵石,那石头瞬间蓝光大盛,被白骨从周一茹脖子上用力扯了下来,却滚落在地,而白骨的那只抓着鹅卵石的手,竟化作了粉尘。
“吼!”
鹅卵石被扯下的周一茹脖子里忽然发出一声怒吼,声如野兽。
那许久未对血液的渴望,竟忽然又重现了,她的皮肤开始长出黑色的毛,一张脸变成了绿色,那双眼慢慢开始赤红,她怒视着泥人和白骨,内心里却是掩盖不住的对鲜血的极度渴望。
“血。”
“血。”
她嘶哑着喉咙,嘶喊着:血!血!血!
那泥人见状,笑得一阵阴阳怪气,“好一个食血妖。”
“吼!”周一茹一只手用力一扯,那白骨就硬生生断作了两截。她怒视着泥人,喉咙里发出一声声的怒吼声。
那泥人手里拿着周一茹鹅卵石的吊绳,看了好半天,吱吱吱道,“真是个好东西啊,竟然给你了,可真是可惜。”
此刻的鹅卵石绽放着蓝色的盛光,周一茹的眼被它深深的吸引着,她的神智在慢慢地失去,而那泥人似乎也不敢去触碰那鹅卵石的石身,只是抓着吊绳一直吱吱吱吱。
屋外响起了一阵脚步声。
似乎走进来一个人。
那人才一走进,唰一声,就被周一茹一下撕成了两半,活人鲜血的味道立刻就弥漫着整个房间,周一茹整个就扑上去一阵吸允,却被那泥人一把踢开,摔在了墙角。
“吼!”
这叫声如野兽极度的愤怒。
“咔。”
她再度被踢到了墙上,掉下来的时候,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然而那鲜血的味道,就像是致命的吸引,野兽尖锐的爪子一下子朝着泥人抓去,那泥人在空中自动瓦解之后,又迅速凑整,周一茹的爪子扑了个空。
她脑海里充斥着愤怒,抓起那棺材就对着泥人一把轰打过去,啪一声,泥人被棺材打中,一只手臂化作泥巴散了一地。
周一茹正准备再次攻击时,却被什么东西捆住了全身,动弹不。,她疯狂地怒吼着,却只见外屋慢慢走进了一个持剑的男子,那男子一身浅灰色的儒衫,一张脸上没有任何地表情,先捆了周一茹,再来面对屋内的泥人。
“你是准备束手就擒,还是被我消灭。”他的脸毫无情绪,语气冰冷,持剑的姿势很是气势。
“吱吱吱吱。”那泥人发出一阵阴阳怪笑声,“吱吱吱吱。”竟也不跟那男子多说,直接跳进了那空着的棺材里,然后一阵白烟后,消失不见。
亮着蓝色光的鹅卵石被重新挂回周一茹的脖颈。
她张开眼来,第一眼瞧见的人竟是言宸。
而这间屋子的内屋里乱糟糟一片。
一个活人的身体被活生生撕成了两半,一堆死人的白骨被打得七零八落的全部散架,而散落在棺材里面的,只有一道烧焦过的人形焦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