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湘蕾祖籍河北雄县,出生在首都军属大院,家里三代从军,父亲和叔叔正值壮年,在卫戍区某部工作。
这次封清扬陪她回家,是毛脚女婿初次上门,紧张得不得了。徐湘蕾满心甜蜜,给丈夫从头到脚准备了一身新,还买了人参类的保健品,封清扬囊中羞涩,钱都是妻子付的,让他郁闷了好一会儿。
两人原本打算坐高铁,但是时间要七个小时,徐湘蕾归心似箭,迫切地想把封清扬介绍给父母,就定了从省会飞首都的机票,三个小时后平安落地。
封清扬第一次到首都,第一个印象就是风大,然后干,干得他都不想呼吸。
徐湘蕾瞧着丈夫愁眉苦脸的样子笑坏了,给自己涂上唇膏后,以亲吻的方式给他也薄薄地沾了一点。封清扬不住地笑,搂着爱妻不肯撒手。
两人打车来到五环一处不知名小区。临上楼时封清扬说等下,然后深呼几口气问:“湘蕾,你爸妈会不会嫌弃我没车没房没积蓄?”
“什么叫我爸妈,是咱爸妈。”徐湘蕾兴奋得不得了“你没有,我有啊,行了,别担心这些有的没有的,刚才你说错话,罚你背我上楼。”
封清扬二话不说把妻子横抱在怀里。
徐湘蕾忙道:“不要抱,要背。”
封清扬自然遵命,一溜烟上了十五楼,正和爱妻说笑着,突然止步,表情凝重起来。
徐湘蕾问他怎么了。
封清扬耳语道:“有血腥味。”
“可能刚杀过鸡。”徐湘蕾喜欢吃白斩鸡,此时目光越过丈夫肩头,看到了自家虚掩的屋门。
“是人血。”封清扬放下妻子,让她呆在楼梯转角,自己蹑步而上,猛得拉门进屋,却见一对中年夫妇脑浆迸裂,躺在地上纹丝不动。
满地的血液呈发散状态,明显是近距离开枪。
封清扬急忙退出,想把徐湘蕾拦在屋外,但是没想到妻子就跟在身后,目睹父母惨死,当时就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叫声未息,主卧房门大开,三名手持冲锋枪的蒙面大汉对着徐湘蕾就开了枪。
封清扬眼疾,错身挡在妻子面前,瞬间中了几十枪,同时元神出窍,将徐湘蕾一把推出门外,紧跟着锁上了门。
徐湘蕾在屋外大哭,大力捶门不肯走,封清扬的肉身被打成马蜂窝,心想这回是活不成了,但是作为能力非凡的阴灵,他弄死几个普通杀手还是绰绰有余,正准备动手,却听到妻子徐湘蕾竟然在屋外破涕为笑。
封清扬元神一震,急忙穿门而出,只见妻子抱着另一对中年夫妇,时哭时笑,满口地埋怨。
封清扬瞬间明白过来,原来这些是试探,他急忙元神回窍,睁眼时三位蒙面大汉正在对昏迷的自己抢救,刚才脑浆迸裂的演员夫妇摘下道具头套,吓得不知所措。
他们五个人没想到道具枪也能把人打得晕死过去。好在封清扬醒得及时,不然就得叫救护车了。
徐湘蕾进门就扑到丈夫怀里,满眼满脸的泪水,和封清扬吻了又吻,哭得十分汹涌。
徐湘蕾的情绪渐渐平复后,啜泣着给父母介绍丈夫,又给丈夫介绍父母,抹着眼泪的楚楚可怜模样,惹得封清扬心疼不已。
徐父沉稳干练,不苟言笑,上下打量封清扬后仅仅是点点头:“小封是吧,蕾蕾电话里提过你,坐。”
徐母则完全不一样,热情大方,笑声不绝:“真是不好意思小封,我是表演专业的老师,正在五个学生排练呢,没想到你和蕾蕾就到了。这误会闹的。”
封清扬自然明白可怜天下父母心,女儿在外工作,忽然带了个一无所有的老公回来,换作其他家长,简直要闹翻了。
当下笑道:“叔叔阿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徐湘蕾立时在丈夫手臂上掐了一下。
封清扬急忙改口:“爸妈,爸妈。”
徐父徐母相视一笑。而那五名演员学生则对封清扬赞不绝口,夸他勇敢果敢,面对死亡和枪口第一个反应就是把老婆推到屋外,绝对是真爱啊。
徐湘蕾没好气道:“那还用说。”
徐母挽着宝贝女儿的手臂好言安慰,再三保证以后不在家里排练了。
五名学生识趣地告辞离开,徐母背对封清扬,送学生们离开时朝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好好的新衣服都给糟蹋了。”徐湘蕾清理着封清扬西服上的血浆,不住抱怨“爸,这钱你可得给我报销。”
“报报报。”徐父忍着笑意。
封清扬摸了摸妻子的脑袋,在她额头用力一吻,转而问:“爸,妈,你们这部戏的道具可够逼真啊,用得都是真人血。”
“人血?”徐母当时就变了脸色“不会啊,我买的道具血浆,还可以吃咧。”
封清扬眉头一皱,自己能分辩出人血和禽畜鱼类的血,绝对不会搞错。
当下在屋里寻找,从客厅到厨卫,从厨卫到主卧,当他来到阳台时,眼角余光瞥见了隔壁邻居家用钢化玻璃封闭的阳台,那里有一具被剥了皮的死尸,正在对封清扬眨眼。
之所以是死尸,是因为他三盏命灯全灭。
而为什么会眨眼,就很值得推敲了。
要么有阴灵,要么有会法术的灰道之人在暗中操控。
无论是什么结果,都是冲着封清扬来的,既是警告,也是威胁。
徐湘蕾见丈夫怔在阳台上看着对面,想过来却被他伸手拦住:“你最好不要看。”
封清扬让徐父作好心理准备后,才让他看了邻居的阳台,结果饶是徐父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见到血淋淋的剥皮死尸也是心惊胆战,二话不说退回卧房,转身打了两通电话。
十分钟后,执枪军人,刑警,法医全部到位。
封清扬去对面看了,没发现阴灵的痕迹,心中更确定了是灰道之人下的手。
回来后,徐父徐母徐湘蕾已经收拾了随身衣物。
“搬家。”徐父也没多说。
“真是晦气,幸亏小封你鼻子灵呢。”徐母强笑道:“不然我猛一见到得吓死。咱们这两天就先去大院里住。”
徐湘蕾抓着丈夫的手臂:“晚上吃火锅,陪我爸妈喝两杯。”
封清扬抚着爱妻的鬓角和秀发,只希望她永远不要被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