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结束第二天,雪雨依依不舍地离开了雄县蒙翠山,徐湘蕾一直把她送到高铁站,约好了暑假要再来。
婚后两个月,徐湘蕾怀孕十八周,肚子已经非常明显。封清扬对妻子爱护有加,甚至连吃饭都不用她自己动手。
婚后生活对很多人来说如白开水般寡淡,但是封徐二人却过得有滋有味。
徐湘蕾在丈夫的关爱和照顾下,以往果断不让须眉的劲头渐渐消失,只要是和封清扬在一起,就变得小鸟依人,弱不禁风,还特爱撒娇。
徐湘蕾怀孕二十五周,这一天雨后初晴,空气非常清新,封清扬刚从地里摘来新鲜的琵琶西瓜和桃子,就听到雄县地方台的午间新闻在播放一则消息。
说是蒙翠山脚的一个村民,在山上挖何首乌时发现了两具腐烂不堪的男性尸体。
封清扬急忙去关电视。
却听徐湘蕾道:“不要关,我看看后续报导。就发生在附近呢。”
封清扬一言不发地点点头,把洗好的水果切成小块,喂着徐湘蕾吃。
只听主持人说道:“据有关人士透露,死者是蒙翠村内两个失踪了四个月的村民,警方从两名死者的家中搜查出大量女性内衣裤和偷拍的照片。”
徐湘蕾一阵干呕,封清扬连忙关电视,抚着她肚子爱怜道:“让你不要看。”
“没有。”徐湘蕾放下随时准备在脚边的垃圾桶“是妊娠反应。我在锦轮市办过比这更恶心的案子,一个少女在浴缸里自杀,被发现的时候死了三个多月,整个卫生间里都是蛆——”
封清扬抓住了妻子的手。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徐湘蕾甜甜一笑,侧坐在丈夫腿上“你说,我和雪雨被偷走的内衣裤是不是这两个人干的?”
“不知道。”封清扬避开妻子的目光,把耳朵贴在她的肚子上,久久没有说话。
徐湘蕾摸着丈夫的脑袋陷入深思,她心里有句话,犹豫淹着该不该问。
就在这个时候,别墅院外传来汽车鸣笛。
封清扬出去一看,原来是镇上的派出所所长,他每天都会来农场买点新鲜水果和蔬菜,说是看中封清扬的作物不打农药,天然有机绿色健康。但其实是看在徐父的面子上。大家心照不宣。索性水果和蔬菜质量上乘,也值得上价钱。
双方寒暄过后,徐湘蕾站在廊下,笑问所长新闻中的那件案子。
所长道:“您要不问,我还真不想说,两名死者一个爱偷女性内衣,一个爱偷拍,我们在爱偷拍的那个死者家里,找到了几百张您和您丈夫散步的照片,当然了,您丈夫已经被死者用剪刀剪成了碎——”
“请问那两人是怎么死的?”徐湘蕾抚着肚子打断了所长的话。
所长知无不言:“斗殴,用石头砸对方脑壳,据法医和办案的刑警判断,两名死者同时不间断地砸向对方,然后同时身亡,也不知道什么仇什么怨。”
徐湘蕾保持着礼节性的微笑,送所长离开后坐在客厅沙发上,望着在厨房准备午饭的丈夫,过了好久才笑说:
“清扬,我想学一样东西,你必须教我。”
封清扬回转身来:“说来听听,我有什么可以教老婆大人的?”
“我想看到灵界的事物。”
封清扬陷入沉默。
“你教不教嘛,给个准信。”
“那两个变态不是我杀的。”封清扬放下两碟小菜,取下围裙,蹲在徐湘蕾跟前,轻轻地捏着她的手,他知道妻子想开阴阳法眼的原因。
“你想瞒我到什么时候?”徐湘蕾收敛了笑容,平静地质问。
“当你和雪雨的内裤上沾了那个变态的……”封清扬说到这里顿觉恶心“我确实驱使了本地阴灵,找到了两个变态并夺了他们舍。”
“然后呢?”
“我原本打算让两人从山上跳下去,然后你和雪雨搬动我的肉身,使我的元神被动回窍……”
“原来是那天晚上……”徐湘蕾倒吸一口气“婚礼前的那晚。”
“那些阴灵怨气很重,我控制不了。”封清扬道“它们自作主张就让两人互相残杀至死,这是我没有料到的。”
“是控制不了,还是不想控制?”徐湘蕾加重语气,呼吸急促起来,这是违反法律的行为,与她的世界观背道而驰,她觉得非常痛心。
“我放任阴灵不管,那两人的死我有一半责任。”封清扬吁了口气,坐在地板上,头靠着妻子的大腿。
“我不想自己成为你违法犯罪的理由。那样我会有负罪感。尽管那两个变态确实可恨……”徐湘蕾说到这里叹了口气,转手轻揪丈夫耳朵“下不为例知道吗?”
“那吃饭吧。这事就算揭过去了。”封清扬抓住妻子的手亲了亲。
徐湘蕾点点头,忽然又问:“两名死者的阴灵去了哪里?你能不能帮忙超度一下?”
“灰飞烟灭了。”封清扬平静道“当我得知他们身亡后,第一时间就把附近的阴灵集中起来,能超度的超度,不能超度的就作法灭绝,可是其中没有他们。”
“为什么?”
“可能是雪雨。”封清扬扶着妻子坐下。“她身上有股奇怪的力量,只要一碰到我,我的元神就会被迫回窍。”
“没有证据的话就不要说了。”徐湘蕾用调羹舀了一点蛋花汤,吹凉了送到丈夫嘴边。“刚才我的语气有点重了,你不要生气。”
封清扬张口吞了,却没有咽下,吻住徐湘蕾,把汤原封不动地渡给了她。
徐湘蕾毫不嫌弃地喝了,然后才吃吃笑道:“哎呀,好恶心的。”
“恶心吗?”封清扬也笑,又喝了一口汤,再次用嘴喂给了妻子。
徐湘蕾言语上嫌弃,实际却没有拒绝,两人边吃边玩,倒也有趣,先前的不快一扫而空。
…………
徐湘蕾已经怀孕三十周,距离预产期还有两个多月。
这一天徐湘蕾练完瑜珈,正挺着大肚子给门廊下的兰花浇水,忽然想起暑假快到了,而最近两个星期雪雨都没有给自己来电话,不知道是学业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念及至此,徐湘蕾就拨通了雪雨的号码,结果一连五个电话都提示无人应答。
徐湘蕾秀眉微皱,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那天晚上雷雨交加,尽管房间里开着空调,徐湘蕾也因为挂念雪雨而觉得胸闷气喘,封清扬整晚都会握着妻子的脉搏,第一时间就察觉到她心绪不宁,便问她有什么心事。
徐湘蕾道:“我好闷,开窗通通气。”
封清扬起身照做,当他伸手抓住窗把时,猛然察觉自己设在农场外围的结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破坏了。
刹那之间,封清扬全身汗毛倒竖,肌肉紧绷。与此同时,一道白紫色的闪电从天而降!
封清扬大喊一声,拼尽全力运转道法挡在徐湘蕾跟前。
却见这道闪电通过窗户,击毁他凝结的道气屏障,穿透他的身体,径直打在徐湘蕾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