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一惊,武扬知道说错话了,急忙打趣道:“是啊,去过,还见过土地公公,他面前的贡品多的是。”
两人正谈着,忽被一阵震耳的擂鼓声惊断了话语。
“有案子了。”武扬将脖子伸长了想往外望。
陈瑾枫点了点头:“看来,又得让敬予忙一阵子了。走,我们也去看看。”
府衙大堂。
衙门外站着众多听审的乡民,其中掺杂着不少衣衫褴褛的乞丐,每个人的脸上,都绷着紧张的神情。衙役庄重地立于两边,大堂中央李敬予端坐于案几之后。而李敬予的右侧,一块青棉布帘将大堂与后堂隔了开来,谁也不曾想到,正是这青布帘之后,站着一位曾经的文状元,曾破过悦来客栈连环杀人案,曾差点成为安乐驸马的年轻英俊的美男子,此刻的他,黑珍珠般的眼眸里满含着淡定的神彩,丝毫看不出当时的一丝丝痕迹。在陈瑾枫的旁边,一位深眼窝高鼻梁的男子轻轻地挑开布帘的一角向外望去,顺着布帘的缝隙,一丝光线透在了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将半张脸隐藏在了黑暗之中。
惊堂木一响,李敬予望着跪在地上的人喊道:“堂下何人?”
“那不是老乞丐的儿子吗?”武扬说道。
陈瑾枫凑过去一看,果然是他,与当日不同的是,樊三儿两眼红肿,脸上一道黑一道白,明显地哭过,那脸颊上的污迹也被他的眼泪抹得乌七八糟。
“回大人。”樊三儿哽咽道:“草民的爹被人害死了——”说完这句话,哭声放大开来。
“莫要哭,莫要哭。”李敬予拱了拱手继续说道:“慢慢讲,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樊三儿又抹了一把眼泪说道:“草民前两天去了趟张庄,在那里住了两晚,走的时候,爹还好好的,等回来……,呜呜呜”一阵哭声过后,他又说道:“爹就被人害死了。”
“你怎么就敢肯定你爹是被人害死的。”李敬予问道。
“我走之前,爹还是好好的,谁知道一回来,他就死了,而且身上脸上都是伤。”
“你是说,你爹是在你不在的情况下死的,那你大概知道杀手是谁吗?”李敬予问道。
“这个草民怎么知道。和草民住在一起的,连爹一共有十三个人,谁知道会是谁下的毒手。”
“樊三儿,你不要乱讲话。”听审的人群中站出一人,此人径直走到樊三儿身旁指着他骂道:“你不要狗咬吕洞宾,我们这十一个人,都把你爹当自己的亲爹,凭什么怀疑我们?”
“是啊,凭什么怀疑我们,我看说不定是你嫌你老爹碍事,自己处理了吧。”人群中又有人叫嚣道。
“你们,你们……。”樊三儿气得说不出话来。
“公堂之上,岂容你们如此喧哗。”李敬予惊堂木一拍,众人顿时住了口。
“你说你怀疑同住的其余十一个人,可有证据?”李敬予问道。
“大人,你想想,当时和爹在一块的只有那十一个人,我不怀疑他们怀疑谁?”樊三儿说道。
李敬予点了点头将目光定在站在樊三儿身边的人身上:“你是何人?”
此人跪在地上将头埋了下去:“回大人,草民黄四,是樊三儿怀疑的十一个人当中的一个。”
“黄四,你最后见到死者是什么时候?”
“回大人,就是今天早上。”黄四斩钉截铁地答道。
“今天早上?”
“是的。当时我们准备出门讨饭,就范老爹一人呆在屋里,临走时我问了他一句:‘今天还不去吗’,他还回我说‘不’,我想他必是等他儿子回来,就走了。这个,你可以问其他的九个人,他们可以作证。”
“其他九个人?那剩下的那个是谁?”李敬予感觉关键到了。
“是良子。”黄四答道:“那小子从昨天就一直不在,肯定是又赌钱去了。”
“良子?”李敬予朝衙役喊道:“把这个良子带回衙门问话。”
话音落,立马有两人走了出去。
“对,是良子。”樊三儿眼睛发亮,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大人,这良子死性不改,定是他害死的爹。”
“我看应该是他老人家自己自杀的。”黄四说道。
“你不是刚才说樊三儿……”李敬予疑惑地问道。
“刚才是气话,现在说的是真话。我们十个人刚走出庙没多远,就看到樊三儿从对面气喘吁吁地走回来了。大家打了个照面,樊三儿就急匆匆跑回庙看他老父亲。我们刚刚超过庙不远,就听到他在头顶大叫的声音,大家心下觉得好像出事了,都往回跑,一进门,就看到老人满脸满身伤地躺在草榻上死了。”
“哦,这么说,除非你们十个人串通,否则最有可以是凶手的,就是樊三儿了?”李敬予目光锐利地望向黄四。
“说句公道话,樊三儿是个大孝子,我们每天呆在一起,知道他的为人,要他杀爹,是万万不可能的,极有可以是他老人家自已自杀的。”黄四说完,看了一眼樊三儿,此时的樊三儿听到李敬予最后的那句话满脸的慌张,听到黄四的说词,心下颇为感激。
“万事皆有可能。”李敬予说道。
“话虽是这么说,但要说是樊三儿杀的他爹,我宁愿相信是我们十个人串通好的。”黄四的话,让门口另外几个乞丐叫嚷起来:“黄四,你个东西,会不会说话。”“黄四,我看你才是凶手。”
“黄四,我打碎你的脑瓜壳子。”“黄四,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们揍你。”……
“好了。”李敬予大声斥道,公堂上顿时又恢复了安静。
“不管怎么说,樊三儿和你们几个都有嫌疑,但樊三儿的嫌疑最大,因此,在本案未明真相之前,你们几个人都不得离开此地,否则,皆按杀人罪论处。”
城东破庙内。
一名头戴官帽,面如冠玉的男子,蹲下身子仔细地查看着死者的伤痕,时不时地皱起了眉头。
只见死者身上错综复杂的紫红色粗条状痕迹一条接一条,手上握着一根圆木棒,目光狰狞。木棒上点点血迹触目惊心。
查验完毕之后,他站起身仔细地查看着周围的一切。查看完毕后,又走至庙门外,仔细地观察着庙旁边的地理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