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偿命,哪容你下一次,来人哪,给他画押,收押听审。”李敬予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台去,坐在了椅子上。
“杀人偿命?大人。”良子抬起了头,疑惑地问道:“小人没有杀人啊,怎么就判个杀人罪呢?”
“大胆良子,你说,你身上的银子是从哪来的?”李敬予怒视着良子问道。
“回大人,是小人在路捡的。”良子小心翼翼地说道。
“捡的?好捡手,我也成天在路上走,怎么我就捡不到?”李敬予讥讽地说道。
“回大人,真的是捡的。”良子一付无辜的样子。
“那你捡了多少钱?”李敬予冷笑着,他压根不相信什么捡到之说。
“这……”良子有些犹豫,李敬予拿起惊堂木使劲一拍,直吓得良子大叫起来:“是个金麒麟,是个金麒麟。”
“哼,果然如此。”李敬予冷哼一声道:“你果然是凶手。”
“小人实在是没有杀人,小人除了捡到金麒麟没有交公外,什么违法的事都没有做过,不信,不信你可以问问同住在一起的樊三儿,黄四,樊严他们。”
“问他们?你可知道,樊严死了?”李敬予试探地问道。
“什么?”良子猛地一惊:“樊严死了?”
“是啊,他身上的宝贝也不见了。”
“你是说,他身上的宝贝是金麒麟?”良子问道。
“是啊,可这个失踪的东西居然在你身上。”
“原来如此,可人真的不是我杀的。”良子说道:“那东西真的是我在路上捡的。”
“谁相信?”李敬予说道:“如此贵重的东西,居然会被人遗落在路上,还恰巧被你捡到,这可真是天下之巧得不能再巧的事了。”
“这是真的。我不知道樊严有这等宝贝,也许,这不是同一个金麒麟呢?”良子抱着一线希望说道。
他说得也对,李敬予想了想,虽然良子的嫌疑很大,但还是要谨言慎行,一切有证据再下结论。
“良子,那金麒麟现在何处?”
“在张大人家的当铺里,小人看那金麒麟不能吃不能喝的,就到当铺里换了些银子使唤。”良子越说声音越低。
“那好,来人,拿我的名帖,将张大人连着那个金麒麟一并请过来。”说完,李敬予又命令道:“传樊三儿。”李敬予一声令下,不一会儿,樊三儿便被带到。
“草民叩见大人。”樊三儿跪在地上,朝李敬予行了个礼。
“樊三儿,前几日,你说樊严丢失了一个金麒麟,可是当真?”李敬予例行公事地问道。
“是的,大人。”樊三儿答道。
“嗯,你看看身边的人是谁。”
樊三儿听话地转过头,开始端详起身边跪着的这个衣着鲜亮的男子来,这一看不打紧,他惊呼起来:“这不是良子吗。”说完,他扯起良子的衣服,仿佛悟出来什么:“原来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害死我爹,抢走了金麒麟,枉我一直把你当兄弟,原来你是这种人。”
“不是我,不是我,我没有害死你爹。”良子像做了什么亏心事,吓得直缩脖子。
“不是你还有谁,肯定是你,抢走金麒麟,换银子,把自个儿打扮得像个阔少爷似的,差点让我认不出你了。”樊三儿说着说着,眼泪叭嗒叭嗒直往下落:“只可怜了我那老爹,一辈子守着这个东西,想不到到头来,却死在这个东西手里,我爹死得冤啊。”
“樊三儿。”李敬予同情地望着他:“节哀顺便。樊严已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抓获凶手,还你爹一个公道。”
樊三儿闻此言,一把拎住良子的衣服前襟,两眼瞪得血红:“是你,就是你,你这个凶手。大人,大人一定要主持公道,把这个害人精绳之以法,还我爹一个公道。”
“樊三儿,你不要激动,如果是良子杀的人,本官绝不姑息,一定还你爹一个公道。”
正说话间,公堂上进来一人,身着衙役服饰,行至堂中跪于地上说道:“大人,张大人已经请过来了。”
“好,请张大人上堂。”李敬予左手一挥,指向门外。
话音落,堂上走进一人,气宇轩昂,体态雍容。此人一进大堂,脸上便挂起了微笑:“李大人,听衙役们说你找我有何贵干?”
“是这样的,张大人,前几日可曾有一人将一金麒麟与你兑换银两?”
张大人点了点头说道:“是有一人,衣着褴褛,却怀揣一金麒麟,我便注意了一下他。”
“哦,现在那金麒麟可在你手上?”
张大人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盒子,揭开盒盖,一个金光灿灿的麒麟静静地躺在其中。张大人轻轻地从盒子里取出来,递到了衙役手中,衙役将其复递至李敬予。
接过金麒麟,李敬予仔细地端详起来,这东西约手掌般大小,神态逼真,眉眼栩栩如生,浑身闪耀着金色的光芒,直让整个大堂蓬壁生辉。
果然是好东西,李敬予暗忖道。
“樊三儿,你看看,你父亲的宝贝可是这个?”衙役将金麒麟递给了樊三儿,樊三儿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回大人,正是此物。”樊三儿答道:“这个金麒麟的底部,刻有一个小小的范字。”
“良子,你还有何话要说?”李敬予将目光朝向良子,只见他哆哆嗦嗦地糗在一旁。
“大人。这东西真的是我捡的,我没杀樊老爹,我没杀樊老爹。”
“还在狡辩,难道这东西会自动长了腿从我爹手里跑到你手里?你没杀,谁相信?”樊三儿怒火中烧,他揪起良子的衣襟,将脸狠狠地凑了过去:“告诉你,你杀了我爹,我不会放过你。”
“我没有,我没有,我真的没有。”良子一脸的惊慌失措,他吓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良子,我问你,十七那天早上,也就是案发的那天早上,你在哪里?”李敬予问道。
“十七?”良子仔细地想了想,似乎想起了什么:“那天我在赌坊,从前一天就在那里,直到那天下午,输得欠下一屁股债,就被赌坊的人赶了出来,后来,就是在回去的路上,我捡到了那个金麒麟。”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公堂上对质,来人,将堵坊的伙计找来。”李敬予一声令下,两名衙役出得门去。
一不会儿,赌坊的两名伙计便被带来了。
“伙计,你可记得此人。”李敬予指着良子问道。
赌坊的伙计仔细地瞅了瞅,猛然叫道:“这不是那个良子吗,怎么几日不见发大财了?”
良子听到此言,头埋得更低了。
“十七那天,你们可见过他?”
两伙计仔细地想了想答道:“见过,他还欠着赌坊好多钱呢,从前一天他就在那里一直输到第二天下午,输得连衣服都没剩下,让我们坊主脱光了衣服,绕着大街蹓了一圈才放他走。”两伙计说完,彼此对视着哈哈大笑起来,直把个一旁的良子说得面红耳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那我问你们,就在十七的那天早上,良子可曾离开过?”